章節字數:3147 更新時間:10-03-09 21:51
容蓮自幼入宮,有幸得南隱二皇子賜名——芙兒。
那年夏風拂過荷塘,碧葉輕覆於水麵上,半遮的荷花隨風搖曳出清香。
我一身襤褸,蓬頭垢麵。我望著眼前兩個長相完全一致的人呆住了,原來世界上竟有如此美好的人。
那個溫如靜水一般的人牽我到池塘邊,蹲下身采擷了荷葉上的露水為我洗去了臉上的灰塵,掏出了自己的絹巾幫我擦拭。
那人微微一笑,帶著我轉身對身後的人說:“皇兄,看!”
或許是那一笑,讓那人眼中冷寒的人浮出了一絲寵溺,而我也淪陷到了他那神情當中,自那無法自拔。
“人麵若花未粉飾,已要芙蓉羞半遮。”牽著我的人輕輕低頌著詩。
“穆兒,文采不凡,好詩。”
二皇子彎腰摸著我的頭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搖著頭說:“他們都叫我醜丫頭。”我總是再被賣來賣去,還不知道這戶人家叫什麼,又被轉手賣給了別人。我早已忘了饑荒年代,娘親將我賣給別人隻為換取一碗米時的樣子。
“那叫芙兒如何,芙蓉的芙。”
我點頭,看著他如夏花一樣燦爛的笑,又望見了大皇子望著他的眼眸,含著深情,仿佛要把他的一顰一笑統統印刻在腦海之中。
那年我九歲,他們十六。
二皇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采卓著,他教我識字,教我禮節,教我撫琴。
而我最愛便是撫琴,也最希望二皇子撫琴,因為每每他撫琴時,大皇子就會來。二皇子撫琴,大皇子舞劍,那一季,秋風吹落了泛黃的銀杏葉。
時間卻改變了一切,再回頭時已經物是人非,那個本是愛笑溫婉的二皇子獨自坐在房間的一角,緊緊的抱住了自己的身體。我拍著他的肩膀,他抬頭看我,抽泣著但是眼淚早已流進。
我放了飯菜在桌子上,輕輕地替他關上了門,然後憋了許久的淚再也無法忍耐的決堤。
庭中的花已開,而人未歸,二皇子一手開鋤的花田,隻希望那花能為大皇子綻放,而今夏花就要謝去芳華。
我透過窗的縫隙看見裏麵孤單的二皇子,突然間想起了他們相擁在這間房的情景,雨聲再大也掩不去那慌亂的心跳。沒有嫉妒,隻是覺得真心相愛的兩人真好。
回憶著二皇子彈著——《雙棲賦》的樣子,想起他說這首曲子是為他和大皇子而作的,若是不生於宮廷之中,必然會找一處幽靜之處住下,廝守著等待著天荒地老。
然而,芙兒終不明白,那個背負了萬般屈辱的降於他國的二皇子,南隱最後的一位國主,為何心在動搖著。
歸降的那天,我看著他在北厥的軍隊中,孤獨而寂寞的背影,恍如隔世。沒有回頭,毅然離開這塊故土……
二皇子走後的第二天,閑修園中的所有宮人都被遣散了,我拿著遣散的銀兩準備回到老家,卻中途被人偷去了盤纏,又冥冥之中被賣到了北厥。
探春樓中,一曲當紅遍京城,再無輕薄膚淺之人而來。
芙兒是信天命和緣分的,當我再一次的見到二皇子的時候,隻覺得不可思議,為何一個降臣可以擅自出宮,唯一的可能北厥帝在其身邊。
於是,一切都在計劃中發生了,那天那個王一擲千金要我一奏南隱之曲後,便要為我贖身。本以為這個王是貪圖美色之人,不想他隻要我教他南隱的曲子。
他說:“朕想學《羽鳥》,你可會?朕想彈給一個人聽……”
為何?為何?終於明了二皇子的心為何動搖,原來這個人用情如此的深,《羽鳥》曲意為離,我終未告訴他,因為我看著他努力學習時的樣子,那麼認真那麼用心,怎能忍心。
就連那次去禦書房時,看到他們相擁的時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舉是錯還是對,但是木已成舟,芙兒再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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瑰瓏居中,異香浮動。
那個女子緊緊地抱住了秦穆,秦穆忽然覺得手上沒有了力氣,跌坐在了椅子上。
秦穆低聲怒斥道:“容妃,你!”
“主子,這是柔骨粉。”容蓮抬起了臉,用手纖細的指觸碰到了秦穆的麵頰,輕觸到了秦穆臉上的疤痕。
“那你?”
“芙兒已經提前服了解藥。”
“你,不要再胡鬧了,紙包不住火的,你在宮廷看了那麼多年好不明白嗎?”秦穆別過臉躲著容蓮。
容蓮沒有理會秦穆的話,柔聲說:“主子,芙兒第一次靠你那麼近,芙兒好開心。”
“我隻知你心中念得誰,是皇兄他吧?”秦穆是知道的,她每次看到皇兄時,臉上帶著淡淡地羞赧之色,眼中是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含情脈脈。
容蓮頷首臉上帶著緋紅,說:“主子……應了芙兒的要求,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
“不行,隻有這個不行,回到南隱吧,我會同陛下說清楚的。”
“主子,說不清楚的,他那麼愛您,您難道會不知道?”
秦穆愣住,難道他們真的當局之謎,原來誰都能看出來這份情愫。
容蓮褪去了外衣,隱約露出了裏麵的肚兜,容蓮伏在秦穆的胸膛上,輕聲細語呢喃著:“主子,芙兒冷,您抱抱芙兒……”
“若冷還不和衣。”秦穆的語氣尖銳而冰冷,但是秦穆也感到了身體中的變化。
容蓮雙臂纏住了秦穆的脖子,說:“芙兒不信主子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
“芙兒夠了,不要再鬧下去了。”秦穆真的已經火氣大了。
容蓮笑著,右臉頰上淺淺的映出一個梨渦,說:“您叫我芙兒,終於肯叫我芙兒了。”容蓮輕輕地吻了吻秦穆的臉頰。
就在這時,門被‘碰——’地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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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淵怒氣衝衝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中血絲滿布。
秦穆想要推開,可是手上卻沒有力氣。而相反的,容蓮很鎮靜地伏在秦穆的身上說:“是容蓮芳心暗許侯爺已久,不管侯爺的事情。”
秦穆壓著牙,勉強直起腰說:“不是的,是卑臣傾慕容妃的,請陛下明鑒。”
陳淵抱著手,冷哼著:“是要朕成全你們嗎?”
“您要怪就怪容蓮,不幹侯爺什麼事情。”容蓮溫存地看著秦穆。
“陛下……”秦穆剛開口,就被陳淵打斷了,陳淵怒目說:“住口,再好好跟朕編。”
陳淵扯過了容蓮纖弱的手臂,說:“南隱皇宮的小宮女,芙兒。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騙了朕這麼久!”
——是誰?秦穆和容蓮都驚訝於陳淵的揭底。
難道是扉言?秦穆恍然醒悟。
“陛下,卑臣求您放過芙兒一命。”秦穆撐起椅子的扶手,可是藥力還尚在,身體不僅是沒有力氣的,而且火燒火燎的讓人難耐。
“放過她?你以為你能逃得了?你可是知情不報,欺君罔上。”陳淵一把將容蓮推倒在地,俯身鉗住了秦穆的下巴,另一隻手從秦穆的小腹處下滑,陳淵貼近秦穆的耳邊說:“朕以為你,你是不能抱女人的呢?”
“拿開你的手。”秦穆惱羞成怒。
陳淵回頭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容蓮,下令道:“來人,給朕拖出去。”
“等等。”秦穆喊道,“卑臣免死金牌在手,請陛下放了芙兒。”
“主子!”
“秦穆!”陳淵一巴掌甩在了秦穆的臉上,怒斥道:“朕說你怎麼突然跟朕要這東西,原來早在預料之中。”
秦穆嘴角滲出了血絲,堅定的看著陳淵說:“陛下一言九鼎,說話算話。”
陳淵冷笑著,帶著一絲的苦澀。
“朕……秦穆,你贏了……”
陳淵轉身對著侍衛說:“把這個女人給朕扔出宮外,別人朕再看到你。”
容蓮忽然一笑,望著秦穆說:“蒙兩位皇子恩情,芙兒永生難換,今日之錯皆是芙兒一手造成。”
容蓮看著陳淵輕歎:“二皇子乃天人入凡,陛下三思……”容蓮的聲音愈來愈小,最終化成了一絲黑血流出唇間。
“陛下,她服毒自盡了。”一旁的侍衛被容蓮的舉動給怔住了。
——陛下,芙兒明白你是真的愛他,求您好生待他……
“芙兒!”秦穆淚跌出了眼眶,歇斯底裏地喊著。
“帶下去吧。”陳淵揮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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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隻剩下了陳淵和麵如死灰的秦穆。
“秦穆,你真讓朕失望。”
“……是嗎?那陛下請回吧……”
“朕隻問你一個問題,你真的有愛過朕嗎,哪怕一瞬間?”
……
門被輕輕地掩上,秦穆無助的將自己縮進角落。黑暗的地方,狹小的地方,秦穆的心像被塞進了一個牢籠,自由不得
陳淵最後的問題,秦穆自己心中的結……
試問自己如何愛他,怎樣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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