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篇  楔子(四)

章節字數:1341  更新時間:09-09-19 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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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凜雪開國八年。

    夜闌珊。

    凝雪飛,化作冷絮停落城闕高台。

    刀雪寒月,冷霜刺骨。

    蕭瑟如墨的夜。長空萬裏,城內城外,風蕭蕭。

    百馬齊卷飛雪,“於”的一聲,百馬前蹄抬,周旋落地後停下,停在了一座昏暗偌大的府邸前。

    府邸前的燈,半明半滅。

    人群百馬之後,緊跟著一輛精致的馬車,馬車也隨之停下。

    靜默片刻後,寒風蕭瑟拂過,華敞的帷幔後,傳透出了一抹漫不經心的聲音,卻是響徹靜默的雪夜,純澈,清透,悅耳,如月流光,如雪清塵。

    “一個也不用留。”

    僅是如是而言一句,身後百人,齊數下馬,一擁而上,向那個府邸執劍而去,霎時間,血染雪夜之景,繪了一副絕美刺眼的畫麵。

    叫喊聲,哭喊聲,尖叫聲,或絕望,或許蒼茫,或迷茫,或驚恐。

    總之,死,已經流入了他們的喉間。

    今夜,這裏沒有誰能逃得過死…

    雪紛然,月無傷,血未幹。

    一個玲瓏嬌小的身影,就靜靜得佇立在府邸門前,玲瓏明眸,無緒地望著那輛精致的馬車。秋薄的紗衣素裹,瘦弱,單薄。

    身後府院內,櫻羽花凋盡。

    纖瘦無骨的小手上,緊緊攥著隻有在雪夜才會綻放最美的花,同是綻放,卻也同是迎接最絢爛的死亡,櫻羽就如同朝生暮死的夕顏,流落在夢裏天邊,曇花一現。

    雪色,血色交織在呻吟和苦痛中,風雪蕭蕭,侵襲著她的小臉,勝雪肌膚染上了暈紅。

    醉夢中的天邊,也染上了霞紅。

    煞星染雪夜。

    她的唇邊勾起了淡漠的笑意…

    “主子!那老家夥已經…跑了!”一行玄衣人出了府,抬眼時,卻即刻俯身曲腰,怯怯得稟報道。

    “是嗎?嗬嗬~~”輕吟的聲音隨著他的出現,飄然入耳。

    從精致的馬上款步下來了一位少年。

    寬袖抬眼,風姿颯遝,鬢墨染卻霜華,眉目如畫,勝卻女子的芳華。

    她手中的櫻羽花倏然掉落,是無緒淡漠的心房,乍現波瀾。少年凝美如雪,唇邊的笑意,成了夜雪最美的布景…

    劍瞬然間,輕指生死,思緒恍然中的她,倏不知眉間已經襲來了寒意…

    眉心已暈開了紅色的蓮。

    她知道是殺氣,也是死亡的降臨。

    拋去了身後的刀光劍影,血色交纏,仿佛隔了塵世的鋒芒,她就靜默地站在落雪中,嬌顏上淡然。水眸裏蕩漾著雪景,還有融在雪景裏的畫,那個華袍輕衣的少年…

    落雪蕭蕭而下,無花冷月天邊綻,古道西風瘦馬。

    “是你!是你這個死丫頭…害死了…淩府的人!煞…星!煞星!!”嘶啞竭力的聲音在她的身下響起,拉回了她的心緒,低眉,怔然看卻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奶媽,血手頓然拉住了她的裙衫,一路刺目的紅,她是爬到她的腳下的,原來連到死也不放過給她臉色的機會…

    老婦還想再說下去,身旁玄衣劍破喉而入,劍入,劍出,劍影寒。

    空氣中乍然綻開瀲灩的血花,漸染在她的輕衣上,灑在她似雪的臉上…

    空洞的雙眸有絲怔然的回望,隻見那寒劍正要以同樣的方式,進入她的咽喉,然後再出來,最後,她便可以同奶娘一樣死去…

    她靜靜得閉上了眼睛…

    隻聽卻那一聲輕輕淺淺的“慢著…”

    她睜開雙眸,看著不遠處的翩然少年,他低低得笑著,笑入雲端,和著錦陽城的冷風卻染上了別樣的感覺。

    ……

    雲散天長,雲分雲合,隻憑那一句“慢著”,她的生命並未終結,她也沒有想過那才是真正的開始…

    素手執劍,心若淡漠,卻可擎天。

    憑欄倚劍,淺笑流年,恩怨纏綿。

    望月拭劍,琴簫莫辯,紅塵流連。

    情長斷劍,鴛侶如仙,羨煞紅顏。

    笑看紅塵傲江湖,君心隱歸是何處?

    兒女情長一紙書,望君陌路歸殊途。

    拂袖賞罷,念卻紅顏,葉落純化成秋碧,

    家國天下,朝堂江湖,壯誌豪情繁華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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