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67 更新時間：11-03-30 04:13
永辰帝闔著眼眸，半晌不動。天音早已將不相幹的宮女太監都遣了出去，她留在內殿外側的房間中，隨時等著摩迦唯歌有需要的時候吩咐。殿中一片寂靜，除了兩人微弱的呼吸聲以外，沒有任何響動。
接著，永辰帝輕聲問道，“為何。”
“臣妾以為，皇大人雖然能力高超，卻更適合留在京內，就從這次您禦駕親征北疆看起，若不是皇大人坐鎮帝都，怕是各方勢力都會蠢蠢欲動，”她頓了頓，“皇大人浸淫朝政多年，對這帝都的局勢再了解不過，臣妾倒是覺得，皇上也是這樣想的吧。”
永辰帝起身坐在她身側，單手將摩迦唯歌攬在懷裏，輕聲道，“唯兒，還是你懂朕。”
摩迦唯歌倚在他的懷中，靠著軟軟的睡枕，溫言道，“皇上是累了吧，累了，就在臣妾這兒歇著吧。”然而，圈著她腰肢的手，卻越發的用力。
永辰帝親吻著她微闔的眼睫，纏綿著到唇瓣，摩迦唯歌有些瑟縮，“皇上，您若是累了，不如早些就寢吧……”永辰帝柔聲道，“唯兒，朕還不累。”這一句一語雙關，摩迦唯歌霎時紅了臉，不知所措的小心移動著身子。
“皇上，臣妾……”回應她的，是一雙大手緩緩解開了她的衣帶。
紅羅暖帳中，春意漸濃。
而天音在內殿外側的房間中，手掌漸漸握緊。待到室內的聲音逐漸轉無之後，她悄悄走進內殿，將燭火全部吹熄，又退了出去。
自此，唯妃終於寵冠六宮。
第二日淩晨，永辰帝習慣性的睜開眼睛，想要起身上朝。然而方甫一動，就看到女子伏在他的胸膛上，正自酣睡。白皙的脖頸上遍布豔紅的斑點，錦被蓋在腰部上方，露出一大片白嫩的背部。他心中一動，輕撫著她的長發，輕輕的起了身，將摩迦唯歌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為她蓋好錦被，悄悄的走出了寢殿。竹心連忙迎上來道，“陛下，要上朝了。”永辰帝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讓內侍為自己更換好朝服，洗漱完畢後對天音道，“不要驚擾她，吩咐禦膳房做些補品來，朕怕她著涼。”
天音連忙應下，目送永辰帝走出長信宮，她悄悄來到內殿，看到暖帳中還在沉睡的年輕寵妃，歎了口氣，囑咐宮女將炭火燒的更旺些，親自去了趟禦膳房。
摩迦唯歌睜開眼時，日已三竿。她惶急的起身將睡袍披上，天音已端著膳食走了進來，將床帳掀起，幾案擺在床前，再從托盤中一碟碟將小菜取出放在上麵。摩迦唯歌動了動身子，忽然覺得全身酸軟，心知發生了些什麼，一下麵紅耳赤，訥訥道，“你先下去吧。”
“皇上吩咐奴婢，讓奴婢好生伺候娘娘，等到皇上下了朝會過來。”天音麵無表情的溫順道。
然而摩迦唯歌又是什麼人，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她已覺出天音的情緒哪裏不對，笑問道，“怎麼了？”
天音看了她一眼，別過了頭去。
摩迦唯歌蹙了蹙眉，“怎麼了？”
“娘娘，少主人有密信，說那些曾參與刺殺您和郡主的人，雖然沒有被全部格殺，卻也被消滅了大半了。”天音忽然道。
摩迦唯歌一怔，這才想起這碼事，急急問道，“他知道那是些什麼人了？”
天音點點頭。摩迦唯歌垂下頭想了想，忽然道，“你是為你的少主感到不平？”
天音別過頭去，咬著唇不說話。
然而摩迦唯歌微笑道，“本宮是樓蘭國的公主，也是這龍熙永辰帝的妃子，本宮與你家少主是生死之交，你無需想太多。”
天音點點頭，表情還是很奇怪。
摩迦唯歌歎了口氣，“今天不要讓人進來了，就說本宮身子不舒服，不能出寢殿。”她動了動酸軟的身體，一蹙眉，忍不住輕呼了一聲。天音連忙伸過手將她穩住，皺眉道，“娘娘，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熱水沐浴，您先把這些吃了，涼了就不好了。”摩迦唯歌笑著點了點天音的額頭，“去吧去吧。”
然而這句話剛說完，寢殿門口就閃過一抹大紅色，赫連哲哲到了。
“哲哲，怎麼這時候來了？”摩迦唯歌下意識的將身子裹緊，笑問道，心下卻在奇怪為何沒有人通報。
赫連哲哲看到她這副裝束，又想起早上接到的線報，自然明了發生了什麼事，心下刺痛，卻笑盈盈的坐在她身側，端起燕窩喂到她口中，“你好幾天沒在宮裏，我都無聊死了，好不容易回來了，皇兄又不讓我來見你，現在可算是能進來了。”她手忽然一頓，瞥了摩迦唯歌白皙脖頸上一抹豔紅，瞬間恢複了平靜，“皇兄總算是如願了。”
摩迦唯歌自然知道她所說的是什麼意思，微笑著垂下頭去，沒接話。
“要我說啊，你就趕快生個小皇子，將來把龍熙的大業承了，省的那些女人跟跳梁小醜一般。”赫連哲哲哼了一聲，“你不知道那個惠嬪有了身孕之後有多刁蠻。”
摩迦唯歌麵上卻是閃過一絲黯然道，“別說我能不能懷上，就算真的有了，我也希望孩子是個女孩。”她有些惘然，“我本就是樓蘭人，再怎樣，皇上也不會允許一個血統不純正的皇子登上皇位的。”
赫連哲哲連忙道，“唯兒，都是我不好，你別怪我。”她惶急的將手中的碗放下，抱著她焦聲道，“對不起。”摩迦唯歌搖搖頭，“這是事實，與你有什麼關係。”然而失落的女子卻沒發現，長寧郡主的明眸中閃過一絲晶亮的光芒。
正在此時，天音從外殿走進來，恭聲道，“娘娘，水準備好了。”
赫連哲哲看了看天音，“你的新侍女？”
“皇上賞的，”摩迦唯歌看到赫連哲哲審視的目光，心中一緊，“怎麼了？”
“沒什麼，這丫頭不像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應該能把你侍候好，”赫連哲哲聳聳肩膀，一點郡主架子沒有的走到天音麵前，溫言道，“好生照料唯妃娘娘，有一點問題，本宮拿你開刀。”如此溫婉的話語與尖刻的內容形成強烈的對比，縱然是天音，也不免心生寒意。她應了一聲，施了一禮。赫連哲哲又道，“你去沐浴吧，今兒記得來未央宮，我們好好聊聊。”
摩迦唯歌應了下來，目送赫連哲哲離去。大紅色的裙角剛剛消失，天音就連忙上前扶住摩迦唯歌，蹙眉道，“娘娘，長寧郡主，總給奴婢一些不好的感覺。”
“她就是這樣，”摩迦唯歌失笑道，“打小我們就一起長大的，她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麼。”
天音微笑道，“如此，也許是奴婢多心了。”
摩迦唯歌看著天音清秀的麵容，心中一動，認真的說道，“雖然你是在易府長大的，但是既然跟了本宮，本宮就希望你能按著本宮的路子走，雖然步步驚心，卻要走的坦然，起碼要快樂。”
天音溫聲道，“是。”
知道簡單的一句話不能起到什麼作用，摩迦唯歌歎了口氣，解下睡袍鑽到浴池中，熱水蒸開了全身的毛孔，她伏在岸邊，對著蹲下身子的天音道，“你多大了？”
“奴婢十六。”天音如實回答。
“家中還有親人麼？”
“奴婢從小在易府長大，後來跟著少主，少主就是奴婢的親人。”
“那，天涯將你派到我身邊兒的時候，有沒有覺得不甘？”摩迦唯歌眯起一雙黛色的眸子，有些戲謔的問道。
天音一驚，連忙道，“娘娘，您怎麼這麼說……”
“別這麼害怕，”摩迦唯歌打了個哈欠，“我隻是說笑而已。”她頓了頓，“我和哥哥進京這些年，沒什麼自己信任的人，既然我信任天涯，那就信任他送來的你。”她彎了彎眸子，“天音音，別讓我看到你就覺得嚴肅認真吧，偶爾，我還是很想消遣一下的。”
天音聞言一怔，隨即笑了出來，“公主真性情。”
摩迦唯歌笑了笑，“帝都居，大不易，總得有些信任的人才是。”
天音點了點頭，“天音懂。”
隨著侍女的退下，摩迦唯歌在池中慢慢的遊動，身上到處都傳來清晰的痛感，特別是……她蹙了蹙眉，不再動，閉上氣將自己漸漸的沉了下去，熱氣蒸騰的水將她全部包圍，閉著氣隻感覺胸口有塊大石，壓迫著，直要將她推入深淵。搖曳的水波中，幻化出父母的臉，師父的臉，永辰帝、赫連哲哲、皇朝、易天涯、月無瑕……還有她。意念中輕輕歎了歎，摩迦唯歌隻覺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讓她瞬間有些不知身在何處。正自出神，忽然就覺得水花一動，緊接著一雙手將自己抱起，巨大的力道讓摩迦唯歌一時茫然，睜開眼時，才看到永辰帝怒氣衝衝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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