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的長安

正文  第25章，孤獨，獨自品嚐

章節字數：1192  更新時間：09-09-12 0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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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美妙的婚姻生活，如同薛紹一樣從我麵前消失地無影無蹤。我常常想，薛紹是否就是另外一個嵇叔夜，他用他那如同田園般清雅脫俗的心境，譜寫的一段生命序曲，奏響在我少女時代的愛戀，我沉醉其中，竟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我身邊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等世界再一次暗淡下來，我在沒有薛紹的生活裏，品嚐著一種世界末日般的孤獨。

    有一次，我一個人，從萬年縣館走出來，置身於長安的大街上，看身邊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麵孔。我從他們身邊走過的時候，會特意繞道正麵，看他們的臉孔，看看是不是存在和薛紹有幾分相像的。他們看我，像是一個因為受過刺激而神經失常的女人，都遠遠地繞著我走開了。

    我一直就那樣漫無目的地走，漫無目的地尋找，尋找一個和薛紹相似的麵孔。直到我走到一條分叉的小路上，看到十多年前存在視野裏熟悉的風景：那是一家玉器店，店麵的名字還沒有換，我徑直走進去，看到裏麵的店主還是從前的那個說話橫衝直撞的老板，隻不過看上去要老了許多。他早已不認識我，也更不會記得從前在他的玉器店內，那個沒有帶現銀卻想拿走一塊祥雲玉的漂亮姑娘，是怎樣在一個男人深邃的目光裏看到了冉冉升起的愛情的火焰。

    店主人客氣地問我，姑娘是要買什麼東西嗎？

    我看了很久也不知道要買什麼，就隻說進來隨便看看。他遂收起一開始對我表露出的熱忱，就轉過去招呼別的顧客。我看了好長的時間。似乎，想找到當初擺放著那塊祥雲玉石的地方，卻再也找不到了。

    幽謐的小街，冷清的客店裏，進出的三兩顧客，都像是前來排遣寂寞的人。

    站在那家玉器店內，我用癡呆惝恍的眼神，掃過裏麵數不勝數的玉石，心裏在想，不知道這其中的哪一塊，又會被一些遠道而來的顧客隨意地選中，再被他們買回去，說不定又能順帶著買回一段美妙的姻緣呢。

    這時候，我看見旁邊有一個男子，對著一塊玉石出神地張望，已經很長時間過去了，他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背對著我，專注的姿態，就像一座固定好的雕像。我看得久了，竟覺得那背影和薛紹是如此的想象。因為專注的緣故，我看見他寬闊的脊背微微地向下彎曲著，華貴得體的衣著，襯著他輪廓健美的身材，像是一個華麗的夢境。

    我急忙跑過去，繞道他前麵，想看個清楚。又在幻想是不是薛紹怕我在這世上孤單，又想跑回來陪伴我了。

    當我看清楚這個男子麵容的時候，又禁不住一陣失望，他和薛紹長著截然不同的臉孔，我隻是從背影去揣測一個人的長相，這舉動實在是太可笑了。男子方才從專注的神情中蘇醒過來，他問我為什麼這樣看他，問我找誰，是不是認錯人了？

    我突然間就淚流滿麵了，那一刻我的大腦開始短路。我撲上去，用指尖觸摸他那張年輕的容光煥發的臉孔，像是在自言自語地說，

    我要找薛紹，你說你是薛紹，你說呀！你說你是薛紹呀！

    驚愕中的男子，飛快地擺脫我神經質的糾纏，扔下玉石就急切地跑了出去。

    我站在這塊十年之前曾經造訪過的而今又一次登臨的地方，用嗚咽的哭聲懷念一個從我的世界裏消失的愛人。

    我在想你了。薛紹，你聽得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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