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章節字數:1868  更新時間:21-12-18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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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課鈴一響,四麵八方的同學開始往教室裏跑。班主任趙老師急匆匆的走了進來,敲了兩下桌子讓安靜,環視著下麵坐著的學生,“你看看你們什麼樣子?一聽說放假一個個勁嘟嘟的,咱也別老生長談了,還是那句話,不想活的就去黃河裏遊泳,除了你父母會難過,別人三天就想不起你是誰了。一會趙小麗會給你們布置假期作業,暑假開學後會檢查,你們以為還是叫家長?這次是直接滾蛋。”

    剛說完,下麵有的學生就控製不住的笑出了聲,趙老師斜著眼瞪了他一眼,邁腿下了講台就朝外走去。

    趙老師雖然是個女的,今年也才四十多歲,但所有的學生心裏都沒把她當成女人,甚至有一部分學生特別怕她。趙老師個子不高,不到一米五,後背右肩膀處鼓起來一大塊,農村人都叫她趙羅鍋。

    正麵看她一個肩膀高,一個低,細細脖子也微微往下縮,支撐著不小的頭部。這樣的身體,走起路來卻隨時帶著風,做事也是雷力風行。

    學生們都知道趙老師穿高跟鞋來上課,那就是學生觸了她的黴頭。她罰學生有個愛好,就是把犯錯的學生叫到講台上,臉朝外,她站在後麵,抬起小短腿,用奔跑的速度,猛抬腳朝著學生的屁後麵就是一腳。

    疼到沒多疼,就是力道挺足的,學生被這一腳能踹到教室門上,再彈回來。被彈回來的學生笑,下麵坐著的學生也笑,有時候犯錯的人多,都得在講台上排隊等被踹。不過趙老師從不踹女孩子,連難聽的話也很少講。

    趙老師這樣長相的人,正常來說找男人,也找不了太好的。大概是趙老師比較有福氣吧!找的人男不但長得好,脾氣好,還是個學過醫的,在自家裏開了個小藥鋪。村裏誰有個頭疼腦熱,都上她家看去。

    村裏的醫生,誰有病不得找?村裏的學生,那個不在學校上學?在村裏也算受人尊敬吧!從沒聽說過那家和趙老師家生過氣,就算有點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村裏好多婦女,在背後偷偷羨慕趙老師找了個好男人,讓往東不去西,家裏趙老師說的算。

    小西寶心裏對趙老師是極尊敬的,有的學生在背後說趙老師的壞話,他雖不敢上去硬碰硬,但在阿情麵前會把那個說壞話的人罵的體無完膚。

    小西寶八歲那年,父母做小生意賺錢了,大冬天,西寶爸騎著自行車跑到鎮上買了個大羊頭,還有一部分羊雜。弄了點地裏的香菜和蒜苗蘿卜,把煤球爐提到屋子裏,就放在屋子正中間燉羊雜。

    一家人也沒弄什麼調料,就整了點碎蒜末,圍著煤球爐,一人一個碗,喝著羊湯,吃著羊雜,其樂融融幸福溫馨。

    小西寶小,也沒少吃,連喝帶吃兩大碗,姚南寶比他還多吃了一碗,最後兄弟兩實在撐的不行,又深更半夜的沒地方玩,就上床去睡了。兩個大人,飯量大,一直等兒子們吃飽,才放開了吃。

    等兩個人吃完,都夜裏十二點多了,把爐子提到外麵關上門也去睡了。

    尿盆是放在姚爸房間的,姚西南二點多的時候起夜,下床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小孩子也不知道疼,爬起來搖搖晃晃的摸著黑朝姚爸的房間走去,姚爸住的是西邊的房間,姚南寶他們住東邊房間,中間就那麼小段距離,姚西南栽倒了三次,最後是爬到姚爸門口的。

    姚爸聽到了房間有動靜,借著窗戶打進來的月光,看見自家兒子爬在房門口,當下就嚇得趕緊起來,也是一下床就一頭栽倒在地。憑著意誌力起來,把姚西南摟在懷裏,連著叫了幾聲,人給叫醒了,聽到姚南寶說難受,頭暈想吐,以為是吃的羊肉中了毒,趕緊把兒子抱到院子裏的板車上,接著進屋抱小西寶和媳婦。

    三個人在板車上並排躺著,都是暈暈乎乎,昏昏沉沉想吐。

    姚爸鞋都顧不上穿,大冬天赤著腳就朝趙老師家跑去。咣咣咣的砸門聲,把還在睡夢中的趙老師兩口子驚醒,兩口子聽姚爸在外麵的叫喊聲,知道出了事。趙老師男人姓周,也顧不得穿好衣服了,隨便往肩上一披就去開門。

    開了門,姚爸帶著哭聲說家裏的仨人不行了,中毒了。周醫生畢竟見多識廣,問晚上吃的是什麼,姚爸說吃的羊雜,別的也沒吃。周醫生又細致的問了,用什麼燉的,姚爸就說了在屋子裏用煤球爐燉的。周醫生說這是煤氣中毒,你現在不暈了吧!姚爸光急了這會也感覺不暈不想吐了,就忙點頭。

    周醫生說,回家讓那仨在外麵凍一夜就好了,農村的窗戶大,煤氣毒散的快,一凍一涼就好了。姚爸也顧不上謝,轉身就朝家裏跑去,等到了家,那仨個已經半醒了,媳婦也坐了起來懷裏抱著兩兒子在那等他。

    姚爸衝著媳婦一樂,說不是啥大事,煤氣中毒,下次不能這樣在屋子裏燉了。媳婦一看自家男人光穿了一身秋衣秋褲,腳還光著,趕緊讓進屋子穿衣服。

    姚爸穿好衣服,抱了兩床被子出來,自己也上了板車,用被子圍好兒子和媳婦,一家人在板車上睡到了天亮。父母不在了以後,小西寶經常坐在屋子中間回憶著那晚的羊肉湯,還有板車上被母親抱懷裏的溫暖。

    從那以後,小西寶對趙老師和周醫生就打心裏尊敬和感激,不允許別人在他麵前說趙老師的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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