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8065 更新時間：24-04-23 20:06
念恩下班去了服裝店。
“歡迎光臨！”服務小姐熱情地招待客人。
念恩的目光被店裏的各色各樣的衣服給吸引了。
“您好，請問小姐你需要哪種的款式？”
“唔，你們店裏有職業裝嗎？”
“有，才上的新款，套裝很多，很適合職業女性穿的。我帶你過去看看。”
“好，謝謝。”
念恩來回試穿了好幾套衣服，每件都令她滿意。
“小姐，你身材好，正合適穿這些西裝，不如一起都買下吧。”
念恩對著鏡子照了照，發現上班後身材越來越好了，一時興奮過頭，連連點頭：“好吧，這兩套我都要了，請幫我包好。”
“好，你請稍等一下。”
念恩穿著一套白色小西裝，在試衣鏡麵前來回照了好幾遍。臉上洋溢著滿意的笑容。
“小姐，包好了。這兩套西裝總計是6800塊，請您到這邊付錢。”
念恩頓時像是被棒頭一擊，整個頭腦嗡嗡作響。
“啊……6800塊？”
“是的，小姐。”
念恩如夢初醒，立即返身鑽進了更衣室。
服務小姐納悶地望著更衣室，隻聽見更衣室傳來一陣劈哩啪啦整理東西的聲音。
過了幾分鍾，更衣室的門終於打開了。念恩換上自己的衣服，手裏提著包，踟躕不前地站在更衣室門口。
“我下次再來看看，剛剛有個朋友叫我去喝咖啡，我要急著過去，不好意思，下次……”念恩竭力掩飾臉部上快要溢出來的尷尬，強笑說，“我先走了，拜拜。”說完，笑吟吟地向服務小姐招了招手，隨即飛快地跑出了店子。
服務小姐手裏還緊拽著那摞開票收據單，手心直冒汗。腦海裏滿是“業績”二字。
念恩跑來大街上，俯身喘著粗氣。
“天哪，真是丟死人了，就差皮快掉下了。”
念恩直到現在還能夠聽到自己咻咻的鼻息聲。在內心深處仿佛壓著一塊石頭，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三三兩兩的轎車疾馳地掠過她的視線，朝前方駛去，這時，她猛然醒悟過來，意識到一個現實的問題：工資已經不夠日常的開銷，一件品牌的衣服更不用提了。難道脫離了父親這條經濟水源，自己就是一條口渴的小魚嗎？
允希彷徨在街上行走。走著走著，他驀然停住腳步，在原地徘徊不定。蘇城這座城市對於初來乍到的他太陌生了。
秉誠正前往檢察院的路上。這時，他忽然想起了允希。
正在允希委決不下去哪裏的時候，秉誠的電話打來了。
“哥，什麼事？”
“允希，你現在在哪裏？”
允希愁眉不展：“我也不知道，也正為這事犯愁呢。”
秉誠立即叫司機把車靠路邊停下，然後叫允希問一下路人這是什麼地方，他過去。
允希四處張望，街上人群熙攘，遠處一位女士走了過來，允希趕緊迎上去詢問。
秉誠在短時間內找到了允希並帶領他參觀了蘇城市中心。兩人走累了，在一家咖啡廳閑坐下來。一邊品嚐香濃的咖啡，一邊談笑。
允希轉過臉來欣喜說：“沒想到蘇城這麼大……”允希本想說下去，可窗外的風景阻止了他說下去的欲望。
秉誠看見他認真注視風景的模樣和父親一樣。
“蘇城哪裏比得上上海，你可是從大都市回來的。”
允希一副不稀罕的樣子，“哪有哦。”突然形色沉重，“我看過《南京大屠殺》這本記錄，不知道這遺址還在不？”
“當然在，而且還建立了紀念館，有空就去南京看看，是值得發人深省的。”說著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繼續說，“對了，找到工作了嗎？其實，我覺得可以你可以接受爸為你安排工作。你不用在意我媽說的話。”
提到安排工作這事，費允希的眼前快速閃過柏蓉英嚴肅的表情。允希感覺得到柏蓉英不太歡迎他的到來，還有其他人也是。
秉誠感覺氣氛冷不防地安靜下來，抬頭飛快地打量了一下允希，他的目光有些呆滯。
“哥，快了，你不用操心。”允希緩過神來回答了他。
“這樣啊，那祝你一切順利。”
“嗯。”允希說著勉強地笑了笑。
秉誠在辦公廳裏專注地工作。周華笑迎走過來，詢問：“秉誠，這都下班的時間了，還不走嗎？”
秉誠抬頭看他一眼，說：“還有一些收尾工作，要耽誤一會兒，你先走吧。”
周華忽然沒有走的欲望，雙手伏在辦公桌上，開始跟他嘮嗑：“近年來，各級人民檢察院要求堅持”從嚴治檢”，加強廉政建設，堅決糾正不正之風。話是這麼說了，可權力勝過一切。你看這底下的官員都是一丘之貉，他們依仗上級的庇護把這個城市攪得一片渾濁，惹得人民群眾不滿，卻還照樣過得舒坦。”
秉誠正氣淩然地說：“所以，我們要為了人民的利益，必須堅持反腐倡廉，認真查處依法辦案，將那些以案謀私、以權謀私等違法違紀行為打盡。到時候，他們的罪狀，就算是冰山一角，我們也要追查到底。”
“可現在什麼線索也沒有，無非就是大家私下吐吐槽，八卦新聞聽得多。”
“林局那天會上說了，我們反貪局要改變以往主要依賴舉報和移送的被動局麵，積極主動尋找案源。多深入社區、鄉鎮發放法製宣傳材料，從平時工作、生活、交往中收集社情信息，並從中挖掘貪汙受賄犯罪線索，主動加強與關聯單位的聯係。”
周華深有體會地說：“我知道這些年老百姓都是敢怒不敢言。我們檢察官真的需要深入一線去多做宣傳，順便做他們的思想工作。”
秉誠欣然道：“是的！我們一起去吧。”
周華滿臉榮幸：“那必須的呀！我們可是最佳搭檔啊。”說著與秉誠擊掌為盟。
念恩一早就起身去找父親。她上來了一輛公車，在後麵一個靠窗的角落坐下，一時感覺有些不適應。她對著窗外發神。自打她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父親打聽了有關費秉誠的事。她知道費秉誠留在蘇城做了檢察官，他父親也躋身常務。念恩是又驚又喜，為費家賀喜，但一想到個人情感，也就退縮了。麵對優秀的暗戀對象，她失去了熱情和勇氣。她內心矛盾，表麵若無其事，可總是情不自禁走到了檢察院門口，抱有一絲僥幸，能夠與他遇上，可每次都落空。
李建賢約了客人準備去談合作。在飯店門口遇見了正左顧右盼的念恩。
“念恩，你怎麼在這裏。”
念恩聽到父親的聲音，有些不知所措，順理成章地叫他一聲“爸爸”。
李建賢帶領客人進了電梯。念恩尾隨在他們身後，安靜不打擾他們說話。
出了電梯，李建賢回頭囑咐了她一句：“你去我的辦公室裏等會兒，我談完就來找你。”
“好，你先忙。”
李建賢返身去了洽談室。
念恩轉身去往父親的辦公室。剛一進門，服務員端著點心和一杯紅茶走了進來。念恩打量著服務員把點心和茶井然有序地擺放在茶幾上。
“你請慢用。有什麼事吩咐我。”
念恩笑笑說：“謝謝你。”
“應該的。”服務員恭敬地退離了辦公室。
過了兩個小時，李建賢結束後，送客人到大門口，兩人握手道別，隨後就徑自去了辦公室。
念恩看著忙碌的父親匆匆趕來辦公室，連忙起身重新為父親泡了一杯茶，擱在他麵前。
李建賢正是口渴，端上杯子就大口暢飲下去。
待父親休息了片時，念恩才開口說話：“爸爸，我有個事問你。”
李建賢點燃一支香煙，使勁啜了一口，吐出煙圈。“你說。”
“最近你和費叔叔見過麵嗎？”
“有啊。我們昨晚還在一起吃晚飯呢，聽說他們家有一位侄子回來了，我之前都沒聽說過，還真有些好奇。”
“哦。”
李建賢疑惑：“你今天來就是為這事？”
“啊？”念恩這才意識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囊中羞澀了，想要解決自己的燃眉之急，竟又為了探聽秉誠的消息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李建賢發愣地望著她，對她善變的舉動絲毫不解。
念恩舉目看了父親一眼，又把頭埋下去。稍稍猶豫了一會，手一時不知擱放幹脆就把衣角給拽住。“爸爸，我……”也不知怎麼的，這一開口說話就緊張起來了。
李建賢定睛看著念恩，試圖從她的眼神裏找出答案。
念恩左顧右盼，遲疑著不肯開口。當她挪回目光和父親的目光相撞，她慌手慌腳地站起身來：“爸爸，我還有事，先走了。”說罷，掉頭就走。
李建賢張口望著念恩倥傯離去的背影。
念恩提著包不容喘息地向樓下跑去。
“我怎麼了，跟爸爸談錢很丟臉嗎？”念恩琢磨著她認為可笑的舉動，“我是他的女兒呢？”念恩一番自嘲。
天黑白蒙蒙，霧氣濃厚。秋風像霜一般打在念恩紅潤的肌膚上。
念恩輕輕推開門，肖珍就湊了上來。“你去找過你爸了。”
“你怎麼知道？”
“這張卡你拿去用，悠著點花。”
“信用卡？”念恩驚疑道，“我什麼都沒有提過。”
肖珍立即反駁她：“你爸見過的人多了，你這點心思他早就看穿了。”
念恩滿臉沮喪。
肖珍繼續說：“你爸知道你不好開口，每次往這張卡裏打錢，在我這裏攢著的，”接著又愛莫能助地說，“我是沒有能力照顧你們的生活。”
念恩聽到這句令她辛酸的話，心頭一陣難過。
肖珍逮著機會循循善誘：“你呀，人總是要生活的，不要總跟你爸的事過不去。把你爸的感情事就暫且擱一邊，安安心心地過你的生活。給你的是應急的，也不能亂花，這點你要明白。”
念恩無言。細細品味母親說的話。
“好了，不說了。我出門一趟，飯菜在鍋裏熱著，你記得吃。”肖珍匆匆離開了家門。
念恩聽到關門的聲音，心怦怦直跳，耳朵裏嗡嗡作響，這時仿佛有什麼東西靠近她的身旁，使她感到壓抑，感覺透不過氣來了。
夜深寧靜，書房裏的燈光微暗。
費秉誠站在書櫃麵前翻找資料。
林文嵐躡足走到書房門口，看見秉誠背靠在書櫃上，傾斜著身子在看書，隻是微暗的燈光讓她看不清他的臉龐。
林文嵐順手擰開了大燈，昏暗的書房一下子豁然明亮起來。
費秉誠意識到連忙抬頭朝門口這邊望過來，看到了林文嵐，咧嘴一笑：“阿姨。”
林文嵐關切地說：“看書的時候就把燈開大一點，不然會影響視力的。”
“我知道了，阿姨找我有事嗎？”
“就是來看看你。允希回家也快一個月了，對這裏的一切都還適應，這都要感謝你，允希有你這麼體貼的哥哥是他的福氣。”
“阿姨，允希是我的弟弟，我照顧他是理所當然的，以後不要再說這麼見外的話，我們都是一家人。”
“好，我不說了。我這心裏就是高興啊。”
“允希回來了嗎？”
“回來了，聽他說今天去上班了。”
“是嗎，那我一會兒過去看看他。阿姨，沒什麼事，你去休息吧。”
“嗯。哦，記得把燈開大一點。”
“我知道。”
秉誠一時覺得溫暖，他回味了一會兒，方才轉過身繼續找資料。在他取下一本書籍的瞬間，一枚硬幣滑過他的指尖墜落在地上，發出震耳的聲音，他埋頭一看，原來是一枚硬幣，彎腰撿了起來，隨後又把硬幣高高舉起，在燈光下觀察。
“怎麼會有一枚硬幣呢？”秉誠一陣茫然又感覺奇怪。
允希手裏拖著毛巾，從洗漱間走出來。他剛洗過頭，頭發上的水珠順著脖子流下來。他走到床邊，將毛巾扔在沙發上，隨後倒在床上，平躺著。
“唉～今天可真是忙碌的一天啊。不過，總算步入正軌了。”允希替自己感到高興，隨即扭過頭去，看見了床櫃前擺放的相框。透過相框，他仿佛看見了念恩和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恩，我回來了。”他在心裏默默念道。
秉誠來到允希的房間，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
秉誠推門走了進去。允希已經穿好了衣服，看到是哥，欣喜地走過來。
“哥，請坐。”說著，轉身去給秉誠倒水。
秉誠坐在沙發上，隨手取了茶幾上擺放著的一本雜誌翻閱起來，一邊關心說：“聽說你今天上班了。”
“是啊，在一家廣告公司做翻譯顧問，待遇還不錯。”允希說話的同時將茶杯遞給秉誠。
秉誠進一步問：“你來蘇城也快一個月了，對這裏的路線都熟悉了嗎？”
“現在有手機導航，不會迷路的。”
“也是啊，我倒是沒用習慣呢。可能是在這裏長大的，大街小巷都熟悉了，不太依賴。”
“是的。”
秉誠笑笑，轉過臉注視這屋子，他瞥見了床櫃上立著的一張相框，定睛細看。
“這是你同學？”費秉誠手指著床櫃上擺放的相框問。
允希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念恩耷拉著頭害羞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的眼前。“不是，她是美術學院的一位學姐，我們很要好。”
秉誠轉過臉來看看允希，發覺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開玩笑說：“是大學時交的女朋友嗎？”
“這，說來話長啊，以後我慢慢告訴你。”
秉誠喝了一口水，突然仰頭恍然道：“我想起來了，你上次跟我提過的那位女孩是她吧，能夠把照片留下來，想必，你很在乎她。”
“嗯。我就差一步了，卻被突發的一些狀況給攪和了，沒成呢。”允希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總之，有點戲劇。”
秉誠對允希的故事越發產生了好奇，回頭再看那張相框。看著看著，突然覺得照片上的那位女生有些似曾相識，不知不覺就看愣了。
允希穩定了情緒，去看秉誠，發現他望著照片出神。允希突然回想起他後麵拿著酷似哥哥的畫像悄悄去問過白靜這幅畫的主人，當時白靜的回答是不清楚是誰畫的，未能解開他內心的迷。
“哥！”
秉誠驚醒過來，迅速站立起來說：“很晚了，我不打擾你休息了。”剛一扭身又被叫住。
“哥，等一下。”允希試圖能從哥哥這裏發現一絲線索。
“怎麼了？”
允希立馬有些遲疑，他還是有點擔心真相揭開會讓他失望。
“沒事了，晚安。”
“晚安。”
秉誠慢步走在走廊上，回想剛才那張照片。越想越覺得照片上的那位女生有些眼熟，但他又覺得自己想法有些不可思議，天底下哪有這麼湊巧的事。
允希打車來到公司。神采奕奕的他步入大廳，徑直向電梯門口走去。
“這位是我們廣告公司新來的成員，費允希。大家熱烈歡迎。”經理介紹說。
允希恭謹地起身向各位工作人員點頭問好：“謝謝各位，初出茅廬，還望各位指點。”
允希在公司的表現很出眾，得到了董事長的青睞。公司決定給他配備一輛車。允希領到車鑰匙，神采奕奕的從公司裏走出來。跨過台階，張開雙臂，慵懶地伸了一個腰。一路開著他的新車，看了一眼時間表，覺得回家還早，便考慮到哪個地方去溜達。
秉誠提著公文包和周華步履款款地走出檢察院。秉誠上了車就給允希打電話問他的情況。允許說他想出去逛逛，一時間不知道去哪裏。秉誠想了片刻：“去江平路吧，是一條改造過的老街，可以去感受一下人文。”
“我想走遠一點，我去南京孔夫廟逛逛，今晚就不回來了。”允希動身趕往南京。
秉誠掛斷電話，往車窗外望去，使勁想了想孔夫廟的模樣。
孔夫廟青紅瓦牆，至今依舊保持得天獨厚的風格。旅遊客車魚貫而行，緩緩地停留在孔夫廟大門口。自動門“卡擦”一聲，大批遊客蜂擁而下。初來乍到，對這裏的風景名勝讚不絕口。允希進入室內，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漢白臥碑，正麵是古代書法名家提的“南京孔夫廟”，北麵還詳細記載了重建孔子廟的經過。他追憶古代的激情溢於言表。跟著遊客進入中心廟院，展現在他麵前的是一條筆直的石砌甬道，是通向大成殿前的坍墀，正中還豎立一尊孔子的塑像。
允希從巍峨輝煌的大成殿裏走出來。他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仿佛還置身於大成殿。
念恩重溫這裏，每一座房每一片瓦都深深的鐫刻在她的腦海裏。身後的遊客紛至遝來，穿過她的身邊，朝大成殿走去。她望著錯落不齊的腦袋，一時感覺興奮。近年來，孔夫廟的遊客是數不勝收，南京的文化已推廣了出去，舉世聞名。
允希步履款款走到觀賞秦淮河的小橋上。他走累了，將身體往橋欄上一靠，放眼望去，他所看見的是一片川流不息的來自不同國家的遊客，在這充滿古典風味的屋簷下，拍下一張張值得留戀的照片。
念恩慢步走來小橋，她沒有停駐，直徑前行。這時，允希抽身而起，轉身離開，走著走著，驀然回頭，想要在離別之前再回顧一眼。橋的盡頭，無意間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定住，眼睛鎖定在那個人的身上。
念恩收回目光，離開這裏。
“恩。”允希起步向對麵跑過去，一路叫著念恩的名字跑。
遊客太多，人聲鼎沸，允希的聲音在眾人喧鬧的聲音中混淆了，聽不清楚。
允希大聲叫喊，念恩依然沒有聽見，他急了，恨不得從橋上跳下去，捷徑趕到她麵前。可他知道這是愚蠢的做法，再說了，他也擔心自己的眼花了，看錯了，如果真跳下去，一看不是她，那就虧大了。
念恩走著，突然覺得自己的耳朵分外靈敏，仿佛聽到身後一切往來的履聲，從中便有她思念的人。於是，她放慢了腳步，卻沒有回頭，那是她對自己的分辨有些不自信。
允希終於追上了她，便放慢了腳步，聲音裏夾雜著僥幸：“李念恩。”
念恩聽到有人叫她，頗為驚喜。她停住腳步，遲疑著不肯回頭。允希見她停下來，斷定前麵這個人就是李念恩。
念恩猜想能夠在這裏的人一定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她由衷地激動起來，心懷感激地轉過身來，和允希四目相對。
允希清晰地看著眼前的念恩，他的心寧貼了，和她默默相視了片時之後，激動之下，動情撲了上去，一把將她給緊緊摟住。
“海倫。”念恩如夢初醒地叫著他，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此刻到底是驚喜還是失望。總之，允希的出現，令她產生了矛盾的心理。
允希流露出對念恩的百般思念，然後在她的耳邊輕聲說：“我終於見到你了。”
“海倫，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回蘇城了？”念恩抑製不住的喜悅全露在臉上。
“是，我留下來了，不會走了。”允希帶著堅定不移的語氣說。
念恩帶允希去了孔夫廟最有名的金陵美食店。他們在靠窗的位置相對而坐。
“看來，我今天來這裏收獲不少啊。”允希依然沉浸在歡喜中。
念恩有些茫然地笑笑，然後給他介紹這裏的特色美食：“這裏的特色小吃有鹵菜、涼粉、鴨血粉絲湯，還有鍋貼。你要不要都吃一點？”
“聽你說著好像很好吃，都來一點吧。”
“好。”說著招來一位服務員，把菜單給了服務員。
允希好奇問：“你對這裏的美食這麼熟悉，想必經常來光顧吧。”
“也不是經常來，隻是偶爾來一次。”念恩是含著期待得出這個結論。
“”槳聲燈影秦淮河”，秦淮河仿佛成為遊客摩肩接踵和流連忘返的遊覽勝地。”允希把他今天所收獲到的信息在念恩的麵前吐露出來。
念恩接著說下去：“不止這樣，還留下了許多可述的史跡。既有曆史上的繁華盛況，更有現代再創的燦爛美景，曆代名人為秦淮河擊節吟詠，當代誌士為她慷慨放歌。”
“總之一切都很有意義。”
念恩越覺得有意思，開口念起詩來：“”十裏秦淮千年流淌，六朝勝地今更輝煌””
“兩年不見，你都快成詩人了。”
“哪裏，這句詩是這裏的專屬詩歌，來過的遊客都知道。”
允希笑了笑，突然轉移了話題：“你的手機怎麼一直打不通啊，害我後來和你失去了聯係，回來了也找不到你。”
“那是去年在乘公車時候，給小偷摸走了，後來換了新的手機，連同號碼也一起換了，就和你們失去了聯係。”
允希失望說：“我在你空間裏留言了，你也沒有看見？”
“回來一直忙著找工作，很少登QQ了。真是抱歉！”
允希粲然一笑：“好在，我們現在見麵了。那困擾你的事現在捋清了嗎？”
念恩噗呲一笑：“你還記得啊。”
“對啊，你還欠我一個答複呢。”
“他回蘇城了，但我們還沒見著麵。”
“你沒去找他，他也沒來找過你嗎？”
“聽說過他的一些消息，隻是沒有聯係。”
“那就是沒戲了。你就死心了吧，坐在你麵前的帥小夥兒可是不錯的哦。”
“嘁！”念恩拿他沒轍，發出陣陣笑聲。
服務員把菜都上滿了，兩人開始吃起來。
允希一臉滿足：“唔，好吃，我在上海可沒有吃過這些東西。”
“那就多吃一點。”念恩不停地給他夾菜。
吃過了飯，念恩掏出錢包來付賬。允希正在喝湯，無意間看見了她在數錢，趕忙阻止她：“你幹什麼？”
“付錢啊，你還要吃嗎？”
“你擱下，我來付。”說著向服務員招手，“服務員，多少錢。”
“沒關係，我來！”
“你別動，收回去。”
“都一樣啦。”念恩強調說。
允希隨聲附和：“是啊，都一樣，那我請吧。”
念恩拿他沒辦法，隻好收起了錢包。
兩人信步出來大門口。念恩上前一步，看看有沒有出租車。
允希跟了上去，樂意說：“你現在去哪裏，我送你。”
“我現在要回酒店，明天回蘇城，你呢？”
“上車再說吧。”
“你開了車？”念恩驚奇道。
“嗯，停在那邊呢，走吧。”允希向對麵那棵樹下跑了過去。念恩跟上去，驚奇地說：“看來你混得不錯哦。”
“哪裏，是我工作表現好，公司作為獎勵配給我的。”
“公司對你這麼好，還有車子開，真羨慕你啊。”
允希春風得意，紳士地為念恩開了車門，請她上車。念恩矮身進去。
第二天允希把念恩送回了家，也知道了她家的地址。夜晚回到家，他和母親促膝在一塊聊天。他按捺不住想要跟母親分享他的喜悅。
“媽，我今天見到了恩了。”
“就是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嗎？”
“嗯，我們差一點就錯過了，好在我們緣分不淺。”
林文嵐替他高興，迫不及待想要見見這位女孩。一大早她就和小芬在廚房裏忙著準備早餐。秉誠係著領帶慢步走下樓來，他聽見林文嵐她們笑聲不斷。“阿姨，什麼事令你這麼開心啊？”
林文嵐回頭對秉誠一笑，神秘兮兮地說：“是允希，他昨晚跟我說，他見到了那個女孩。”
“那女孩也是蘇城的嗎？”秉誠感到意外。
“是的。他們昨天在孔夫廟相遇，兩人還差點錯過呢。看著允希高興，我心裏也跟著高興。”
允希走了過來，好奇問：“媽，哥，你們在說什麼？”
秉誠立馬送上祝福：“允希，恭喜你啊。”
允希抓了抓頭，不好意思地說：“媽，這八字都沒一撇呢，你就跟哥說了。”
“跟哥哥還害什麼臊。”林文嵐轉過去又問秉誠，“你交女朋友了嗎？”
秉誠靦腆笑了笑說：“現在忙於工作沒有多餘的時間考慮。”
林文嵐倒有些著急：“這工作是幹不完的。有合適的可以考慮一下了。”
今日談到這個話題，秉誠才發覺自己似乎從沒顧及過個人情感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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