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6379 更新時間:24-02-18 01:09
海倫也順著這條白線亦步亦趨跟在念恩身後。他覺得別扭,一直注視著腳下的白線,擔心走歪了。走到盡頭,是江邊。念恩察覺到身後還有個人,本能地朝前跨了一步,隔離他。
海倫發覺她敏感,急切地解釋:“你不用擔心我,雖然我也是個男人,可我不會傷害你。”接著又壓低聲調,關切地問,“你好些了嗎?”
念恩不做聲,隻管呆呆地注視著波光粼粼的江麵上泛起的小浪花。江風像迷失方向吹來直撲向她的愁容。
海倫安靜下來,站在念恩身後。霎時,他盼望時間能夠隨寧靜停歇。他也不清楚自己是那根筋不對了,心底總是渴望能夠長久地待在令他擔心、慌張的女孩的身後。
“為什麼不說話?”念恩忽然回頭看向海倫。
海倫猛然一驚,神情變得緊張,吐詞不清地:“我不想打擾你。”
念恩正麵凝視海倫,他的發線已經被風吹亂,起伏不斷。可他俊美的臉卻不因任何心情而改變,依然那麼耐看。他們的目光碰撞一起,令他有種心動的感覺,忽然,他挪動步伐一步一步靠近她。
念恩察覺自己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猛然退後一步,然後問:“你知道這個地方嗎?”
海倫定住,側著身子看她:“我經常來。”
“這裏是我第一次遇見你的地方。”
“啊?”海倫驚訝。
“那天,你在這裏往江裏扔了一束花,看上去很惆悵,我當時就以為你是失戀了。”
“其實那天……”海倫驀然垂下眼,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念恩大概猜想到那天的事,他也不想提起。刻意打斷他的話說:“我們回去吧。”
海倫仍然呆在原地遲疑,當他抬頭看見念恩快要走遠了,連忙跟上去。
回到公寓。
“今晚謝謝你。”念恩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遞給海倫,“我把衣服還給你,你快穿上吧。”
海倫推脫:“不用了,你穿著吧,我身體很硬朗的。”
念恩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像個親人囑咐他:“這都秋天了,晚間會很冷的,你快穿上吧。”
海倫倔強:“真的不用。”
“快穿上!”念恩一聲命令。
念恩這樣固執,海倫隻好乖乖聽話把衣服穿上。念恩笑著上前幫他整理了一下衣領。海倫的臉頰觸到一股溫度,那是念恩的手,頓時心裏呼的暖了。
念恩沒有注意到海倫欣喜的眼神,將手拿下來,笑笑說:“路上小心哦。”
海倫轉身依依不舍地離開。念恩目送他走遠了,才回頭上樓去。
阿文第二天約了周麗碰麵。白靜無意發現周麗和阿文私下有交情,跟了上去探個究竟。
“我改變主意了,結束這場遊戲,李念恩我招惹不起,昨晚真的把我嚇壞了,她膽子也太大了。”“昨晚我好不容易把她約出來,結果弄了這麼一出,我看你也沒有機會了,昨晚作為一個男人你也沒有上去維護她,估計她對你不會有好感的。”
白靜把他們的談話都逐字逐句熟記下來,聽得她頭皮發麻。
整個房間裏,黑暗環繞其中。唯獨中央那張圓桌上擺放兩支蠟燭,微弱的光卻照亮了周麗畏懼的臉龐。
款姐和白靜緊緊圍繞在周麗身邊,不留一點縫隙讓她逃走。
款姐忽然破口大罵:“你膽子可不小嘛,竟然算計到自己人頭上來了。”說完,白靜又接上,“你就這樣貪婪嗎?為了錢,出賣良心。”
周麗覺得她們對她說話毫不留情,也不想跟她們客氣,大聲放話:“你們倆現在應該感到慶幸李念恩沒有受到傷害。”話音剛落,整個屋子豁然明亮。
白靜和款姐周麗驚異地同時回頭,一雙目瞪圓溜的眼睛直射這邊,白靜和款姐下意識閃在一邊,周麗和念恩四目相對,半晌。
念恩鋒芒的眼神逼迫周麗:“虧我這麼相信你,你竟然來利用我?”
周麗趕忙扶住她身後的床櫃,穩定她顫栗的身體,接著佯裝鎮定:“你不是也沒什麼損失!”
念恩忿怒地衝了上去,狠狠地扇了周麗一個耳刮子。
“這話說的好輕巧,如果換作是你,你願意去試試嗎?”
周麗將頭一甩,毅然地站在念恩麵前:“我本就不是什麼正經的女人,你看不出來嗎?”
念恩渾吃驚地望著她,全身上下不停地顫栗。
周麗拂拭擋在她眉前的發絲,“現在我們扯平了,互不相欠了。”說完就走。
款姐連忙伸出腿攔住她:“你做的這些事,目的不就是為了錢嘛。”說著起身在桌上拿起一個皮夾子,打開取出一張嶄新的支票砸向周麗的臉上,支票儼然羽毛一樣在半空中飛舞,之後飄落在地上。
念恩和白靜目光呆滯地看著周麗。
周麗瞬間漲紅了臉,不知是念恩那一巴掌給打的,還是羞愧或者被侮辱。
念恩一晚睡不著便早早起了床,佇立在公寓前麵的小湖邊。她兩眼發呆,若有所思。那個噩夢又折磨著她。她努力想克服心裏的障礙,可現實又安排她遇上類似的經曆,讓她對外界又上了一道防護鎖。
阿金提議去崇明島玩一天,放鬆心情。
海倫他們和歡快地來到沿江觀光大堤。
崇明南門港江堤上綠樹成蔭,可觀賞南岸遠景和長江漲潮退潮,風景獨特、秀麗。
“崇明島,我們來了!”阿金放聲呐喊。他們腳踩大堤,佇立在浪潮麵前。波浪洶洶,海上勾勒出的汀線一目了然。
念恩將視線從海邊收回移向海倫,想了想問:“我一直有個問題很好奇想要問你。”
海輪收回目光聚集在念恩身上:“什麼問題?”
“海倫不是你的本名吧,你一定還有另外一個名字?”
“名字很重要嗎?難道叫海倫不好嗎?”
“不是啦,是我總覺得在這個名字裏藏著許多故事。”
“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大學生,沒有故事而言。”
“那你是哪裏人,你老家在哪裏?”
“家?”海倫好奇地回答,“家這個字眼對我來說既陌生又遙遠,我從小生活在外麵,是個流浪者,流浪在外的人是沒有家的。”
“怎麼會?你爸媽住的地方就是家啊,那你爸媽住在哪裏?”
“我不知道。就算有,也隔著數千裏。”
“也許是你爸媽一心想要把你培養成獨立自主的人,所以……”海倫立刻打斷她的話,質疑地:“獨立?”他皺著眉頭,發出一腔埋怨:“照你這麼說來,我是應該感激他們,感激他們賜給我一段孤獨又在寂寞中拚命掙紮的漫長歲月。”
“海倫……”念恩有些尷尬,也想要安穩他,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很驚訝吧。想必,你從小過得很幸福。”
“我的父母在我是九歲那年就離婚了。離異後,爸爸反而對我們和妹妹更加照顧了,時常帶我們出去,交流的時間也多了起來,隻是維持的時間不長。”
“我沒有品嚐過的果子,不知道其中的酸甜。”
“對,就像我沒有經曆你的事就會感覺不到一樣。”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吧。”海倫不願意去想過往的事。
“嗯。”
雖然表麵上已平靜了下來,可在念恩潛意識裏裏,她清楚的知道海倫的情況比她複雜得多。如果說具體一點,念恩認為她算不上什麼不幸,相反應該是幸運的,至少關愛她的人很多,也恰好應了白靜的那一句話:生在福中不知福。
海浪洶湧澎湃,拍擊佇立在海裏的石頭。
念恩心頭驀然湧出一股激動,她好想讓海倫快樂起來。
“海倫,我們應該學會找尋快樂,我們下海去。”
“啊?”海倫一時反應遲鈍。
“走吧。”念恩粲然一笑,轉身奔向海那邊。
海倫站起身來,看見念恩已經跳到海裏,玩起水來了。
“你們下來吧。”
阿金和白靜聽到念恩的歡呼聲,即興也跳下去。
海倫下海,迎合念恩一起打水仗。
四人縱情地玩著水,你追我趕;一陣歡聲笑語,在海裏回蕩,綿延不絕;一張張充溢的笑臉,給無邊無際的大海留下青春的印跡。
肖珍趕來上海看望念恩。
在學校的接待室,念恩和母親見了麵。兩人一見麵寒暄了一陣子。
“你把媽媽嚇死了,聽到你被同學欺負了,我這幾天覺都沒睡好,雖然說是沒什麼事了,可我這心裏惴惴不安,得親自來看看你沒事才放心得下來。”
念恩抱抱母親,嗔怪道:“媽媽,我想你啊。”
“想我?”肖珍置疑,“都不給我打個電話報平安,想把你媽給急死嗎?”
念恩撒嬌似的推推母親,“我知道了,下次一定給你報平安。”
肖珍挪開念恩,提起一袋她身邊的一個袋子擰在茶幾上。“我給你帶來了你最愛吃的蘇城特色小吃,還是新鮮的,你拿回寢室慢慢吃。”
念恩嘴饞了,快要垂涎欲滴。“媽媽,你太好了,我都好長時間沒吃這些東西了,太好了,又可以吃到了。”
肖珍遲疑地:“你爸沒有來看你嗎?”
“有來過。”
“他那麼有錢都沒有給你帶好吃的嗎,真是一個不稱職的父親。”
“他帶了。隻是我和爸爸發生了齟齬,我發過誓,我不會多拿他的東西。”
“你這個臭丫頭,虧你這種話還說的出口,真不知慚愧。你現在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哪一樣不是他給的,說話真沒良心。”
“媽媽開始幫爸爸說話了,那就說明媽媽你不討厭爸爸了?”
“這感情的事是我和你爸之間的事,但在教育上,我得和你爸配合,好好調教你們,你就給我乖乖聽話,可不能再讓我聽見這類似沒良心的話。”
念恩送走了母親,提著包返回公寓。
“靜,款姐,你們快出來,有好東西吃。”
念恩將包放在圓桌上,拉開拉鏈,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小吃。
“有吃的啊。“白靜從浴室裏出來,快速洗了手,用毛巾擦幹手上的水。
念恩嘴裏叼了一塊,手上又拿了一塊,走到白靜麵前,塞進她的嘴裏,“很好吃的。”
“嗯,好吃。”白靜嘴裏包滿了,說話都有些含混。
念恩又往嘴裏塞了一塊,邊嚼邊問:“款姐呢?”
白靜待食物咽下喉嚨才說:“去約會了,聽說是和一位學長在交往。”
念恩抽取一張紙巾把嘴擦了擦:“我給阿金他們送一些去,你去嗎?”
白靜吃得津津有味,隻顧著搖頭,連出聲都懶得發出。
念恩見她這個樣子,不想破壞她對食物享受的食欲,提著包出去了。
球場上,同學們都歡聚一堂圍觀參賽者踢足球。時而發出激動的歡呼聲。
念恩打探到海倫在球場的消息,一路找來這裏。她環顧四周,在球場的小角落裏發現了海倫。
海倫看得入神,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正向他走近。
“哇!”念恩躲在他背後驚叫一聲。
“誰?”海倫驚慌失措地回頭,看到念恩正為達到自己的目的而得意洋洋的樣子,海倫自嘲地笑了笑,“好啊你,竟然學會幹壞事了。”
“嚇著了啊。”念恩逗樂他。
海倫跟著她笑了一會,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問的唄。”念恩神秘似的上前去拉海倫的胳膊,“你過來,我有東西給你。”
海倫第一次被念恩主動來拉著,一時覺得驚喜,跟著她走。
兩人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你嚐嚐這個,很好吃的。”
“什麼啊?”
“是我家鄉的特產哦,可好吃了。”
“你家鄉?”
“是啊,蘇城,你去過嗎?”
“蘇城?”海倫露出震驚的表情。當他聽到這個地名覺得熟悉又陌生,總之很矛盾。但他下意識明白,那是他父母住的地方,至於還住著什麼人,他一概未知。
念恩見海倫愣了半天,叫喊他:“海倫。”
海倫如夢初醒,趕忙答應:“啊?”
念恩對他發愣沒有過多去了解,隻是順勢把點心從盒子裏拿出來,遞到海倫手上。
“你要多吃一點。”
海倫嗅到一股茶香味,食欲馬上就來了,他拿了一塊放在嘴裏細細品嚐著,不一會兒,連連點頭,稱讚道:“好吃!”
念恩咧嘴笑了,馬上又問:“你去過蘇城嗎?”
海倫吃得太快,噎住了。
“慢點吃!”念恩趕忙用手輕輕地拍打他的背。
海倫咳了幾聲,借著一口水將食物咽了下去。
“可以不要提起蘇城這個地名,好嗎?”
“為什麼?”
海倫強加掩飾的低落還是明顯的顯示在臉上,讓人一目了然。念恩見此狀,更是迷惑不解,也就此打住。兩人沉默良久。
夜晚。海倫獨自一人來到浦江。他滿臉鐫刻惆悵,在須臾間,是不會褪化的。
季節流逝,歲月的變遷,五年轉瞬過去了。一輛飛機緩緩降落在蘇城飛機場。
秉誠來到練舞廳,他站在廳門口。默默看著廳裏的幾個舞者在母親的帶領下認真排練。
音樂依然,節奏依然明快,那感覺一如既往,沁人心田。
回家的路上,秉誠和母親促膝噓寒問暖。
將近五年的時間裏,這對於柏蓉英作為一個母親來說是個漫長的日子。
柏蓉英緊握著秉誠的手,麵帶久違的喜悅。
秉誠很驚訝,這種被愛的感覺仿佛已逝去多年,沒想到今天卻榮幸感受到母親的關懷。他細想,這是時間醞釀的情感。即便以前母親的心裏會有太多的怨言,可時間的阻隔教她慢慢學會了對兒子的思念和等待。
念恩一臉倦怠地從教室裏走出來。雙手伏在走廊上的平台上。她把目光渙散到遠處的風景,想要捕捉秋天的愜意,來消減身體裏儲藏的疲倦。
初秋的氣候忽冷忽熱,晨風如一股清泉流淌她的心房。念恩看了一眼手表,想起今天海倫約她出去。
校門口,一輛轎車繞過花園緩緩地駛進外國語學院。
車門打開,從車裏走下來一位身穿風衣的男人。他昂首四處觀望。他好奇而又茫然的眼神透露出他仿佛是乍到此地。
念恩走進教學樓,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位男人直挺挺地站在大廳門外,在那裏張望。念恩好奇地極目望去,看見了他的側臉,片刻,她愣住了。
“費……費秉誠?”念恩頗為激動卻又置疑地在心裏叫出他的名字。
那個男人忽然轉過身來,舉目望過來,念恩和他正視一眼,旁人路過,擋住了他們的視線。
念恩趁機揉了揉眼,定睛細看。他沒有絲毫的察覺,隨意掃視了一遍教學樓的建築,之後又轉過身去。
“費秉誠!”念恩大叫一聲,隨即朝他離開的那個方向急促地跑去。跑得太快,迎麵撞上一位中年婦女,接著“砰”的一聲兩人倒在地上。
“哎喲,天哪!你跑這麼快幹什麼?”婦女呻吟後大聲嚷嚷。
念恩翻身爬起來,然後又彎腰把婦女攙扶起來,連連道歉:“對不起!”
婦女撐著腰,靠牆壁站著。
“你真的沒事嗎?”
“我哪知道!送我去醫務室。”
“阿姨,要不這樣,我把錢給你,麻煩你自己……”
“怎麼,不想負責任是嗎,不許走!”
念恩一時拿她沒轍,隻好留下來陪她去醫務室。
當海倫聽到家人來看他,心裏還是抑製不住的激動。他連忙拉開椅子,起身跑出教室。在下梯間時,他兩步跨一步,不一會兒的工夫就下完了樓梯。
一年四季,在無數個寂寞的夜晚,唯獨送來溫暖問候的就是眼前這位哥哥了。每當他伏在窗台上,滿懷期待地注視著學校門口。他和小時候一樣,總以為有車子來就一定是爸爸,可每次都令他失望,從車裏走下來的是哥哥。哥哥代替了爸爸來看望他的兒子。這位善良的哥哥在黃昏的操場上,陪他打籃球,踢足球。這樣日複一日,兄弟之間建立了深厚的感情。這段美好的日子卻是那麼短暫,是在哥哥高中畢業離開家鄉的那年中斷的。
秉誠摸摸海倫的腦袋,微笑著說:“允希,幾年不見,比哥哥還要高一點了。”
“哥……”海倫心裏有太多的話想要訴說,可見到哥哥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知是一種羞澀還是因為時間淡化了昔日那種順其自然的氣氛。
在醫生那裏了解到婦女沒有什麼大礙。念恩掉頭就走。當她氣喘籲籲地跑來大門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她特失望。
念恩在QQ空間裏翻了個遍,發現秉誠從沒有更新過動態,給他發過去的問候也沒有回應。她失落至極。在畫室裏撐起畫架。對一張潔白的畫紙,她開始在腦海裏描繪。
“該畫什麼呢?”她猶豫思考著。
她啟動畫筆在畫紙上描摹了幾筆,把人物的輪廓給勾勒出來了。
一小時後……如釋重負地把手中的畫筆仍在一邊,然後抬起椅子倒退幾步,背靠在椅背上,慢慢欣賞她的畫。
雪白的畫紙上:一張看似深沉而又文雅的臉龐,一雙光澤透明的眼睛,濃濃的眉毛,厚厚的嘴唇——這就是念恩所畫出來的人物。
念恩看著看著這幅畫,不禁目瞪口呆。
太陽高照,一抹照射在巍峨聳立的蘇城市人民檢察院。
秉誠從檢察院裏出來,攔了一輛出租車。車子緩緩地駛向藝術學院。
“一……二……”教練喊著節拍,一邊指導舞者們的動作。
惠茹靜坐在長椅上,觀看其他舞者排練。
秉誠進來大廳,停駐在門口。
惠茹在遠處觀察他有一會兒,直到費秉誠有所察覺轉過臉來時,史惠茹才起身步履輕盈地走向他。
秉誠在短時間內,和她四目相對。
惠茹來到他麵前,駐步。微微一笑,聲音柔和地:“來找柏教練嗎?”
秉誠微笑點點頭,然後客套:“你今天不跳舞嗎?”
惠茹側身去望望正辛苦排練的舞者們,輕鬆地回答了一句:“我都會了。”
秉誠見她躊躇滿誌,心裏猜想她一定很棒!
外國語學院舉辦國際化妝舞會。念恩收到海倫的請帖,準備一番去參加。
秉誠趕上周末,來上海看望海倫。
海倫遞給費秉誠一個麵具。“哥,帶上吧。”
秉誠心事重重地:“允希,檢察院有新的案子,我要回去加班。”
“哎呀,哥,不要這樣嘛,就一會兒。再說了,待會兒我還要讓你見一個人。”
“誰啊?”
“我傾心已久的一位女生。”
秉誠眼前一亮:“真的。”
海倫接到一個朋友打來的電話出去了。
秉誠呆立在原地,等待海倫。
這時,念恩戴上麵具落落大方地走進來。她四處走動,瞻前顧後,就是不見海倫身影。慢慢地,她走近了費秉誠的身邊,一個回頭撞上費秉誠。“對不起!”兩人不約而同地道歉。
秉誠非常慷慨地:“沒關係!”
念恩抬頭望他一眼,他戴著麵具,身著幹淨利落的灰色西裝。但從他明亮的眼睛和微微上翹的嘴角看得出來,他麵帶微笑。
秉誠未及看清念恩的輪廓,她微微欠身後便轉身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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