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31 更新時間:09-06-12 16:05
那是一座荒廢了許久的兩層水泥樓,以前是幼兒園,坐北朝南,一共8個教室,大部分教室的門窗上都貼了五顏六色的紙,顏色都已經褪得差不多了。樓表麵塗的是水泥,內裏則刷了一層白漆。綠漆木頭邊框的玻璃窗上布滿了灰塵,還有到處可見的蜘蛛網。東麵走廊盡頭的一扇窗,向外打開著,玻璃已經沒了,就剩下幾小塊曾經用作補窗的透明塑料紙還在隨風擺蕩。院子裏鐵欄杆的大門則緊緊關著。
樓前麵有兩個平行的水泥砌成的長方形花壇,花壇內早就沒了生機,幹燥發黃的泥土低沉了下去。花壇前是個小操場,也是水泥鋪成的。操場上有幼兒園特有的那種小型滑板和秋千。秋千的欄杆是暗沉的藍色,鐵鏈子和坐板則是明亮的金黃。因為時間的關係,油漆很多都剝落了,露出暗紅偏黑的鐵鏽。
其涵說,她就是在這裏撞見了那個在蕩秋千的自己,小學三年級時的自己。
其涵說話時喜歡拿個東西在手裏揮舞,也常常說些大驚小怪的話。通常三分奇怪的事,她能說成五分。所以當其涵在講這個聽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時,池貓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她想,如果要是當時注意的話,也許那以後也不會發生什麼了。
周浦是大城市郊區的一個鄉鎮,到市中心大約一個半小時的公交車程。所以並不偏遠。隻是因為坐車還得騎一大段路到鄰近的車站,這個小鎮的人便有種淡淡的離世感覺。
池貓原名餘逸凡,因為家裏的房子是填了小半個池塘造起來的,加上她又喜歡貓,於是得了這麼一個外號。叫的多了,本名都漸漸被淡忘了。
池貓在家是長女,下麵還有一個小九歲的弟弟。池貓剛出生時隻有四兩二重,她爸爸和她說,她出生那天,爺爺剛好在池裏捕魚,聽到兒子捎回來生了個女兒的消息,氣得把魚叉給直接扔池裏了。池貓聽到後隻是誇張地笑了笑,因為一直以來爺爺都挺疼她的,所以也無所謂過去怎樣。
那年冬天的某個下午。其涵跑來她家聊天。兩個人在和暖的陽光下有說有笑。其涵是池貓的青梅竹馬,就住在池貓家附近。高中畢業後,池貓也就隻有在放假的時候能夠見到她。現在其涵染了一頭黃發,大卷,長及腰間,和以前男人婆的形象完全相反。
其涵在講那個不可思議的故事時,非常嚴肅,還刻意壓低了聲音。她手裏拿著自己的索愛手機,身體前傾,細細地說著。
她說她姑媽家就在那個幼兒園附近,叫做駱家埭。池貓當然知道那個地方。周浦很小,也就這麼幾個地方。池貓的小姨家也在那塊。所以她也知道那個被廢棄的幼兒園。她記得小學四年級時,有一次路過那邊。剛好是星期六,幼兒園裏就幾個老師在。當時池貓特想坐那個秋千,於是通過小鐵門溜了進去,小跑到秋千那,坐了下去,晃了幾下。聽到有腳步聲後,又一溜煙地跑了。池貓說那感覺很刺激。
其涵說的秋千就是池貓坐過的那個秋千。其涵說,前段日子的某一天,她去姑媽家做客,騎著電瓶車路過那個廢棄幼兒園時,看到了有個小女孩坐在秋千上,她說那個小女孩是小學三年級時的自己。坐在秋千上一動不動,還衝著自己笑。她當時就一陣毛骨悚然,便停下了車,退回去看。卻什麼都沒有。
池貓搖搖頭,說那肯定是你眼花,要麼就是你看錯了。
其涵也搖了搖頭。她說池貓,你記得三年級時我們表演舞蹈的那套衣服嗎?白襯衫紅裙子的。池貓點了點頭,因為她曾經穿著這套裙子和弟弟合影過。那是圓領的棉質白襯衫,在胸前還有兩條蕾絲邊。裙子是及膝的一層裙,表麵泛著光亮,就好像在紅色上塗過一層油。
那個我就是穿著這套衣服的。一模一樣。其涵加重了語氣。然後又靠回到椅背上,歎了一口氣。她說池貓阿,我做了好久的惡夢了,淨夢到那個場景。
其涵回去後,池貓便開始做晚飯了。零點光景,天黑沉著,外麵零下四度。池貓還熟睡著就被樓下的叫喊聲吵醒,迷糊地起來去開門。她媽媽也披了件衣服急急地下樓來。
“池貓,其涵在你家不?”門還沒完全打開,門外的周嬸便擠了進來,麵色蒼白。
“沒啊。她下午5點鍾就走了,說是回家啊。”
“哎呦,這可怎麼辦啊?”周嬸是其涵的母親,短頭發,黃色小卷。聽到池貓的回答後,她拍了下大腿,臉上很是著急。“你再打打看,是不是在她同學家。快啊!”她轉頭催促著門外站著的丈夫。
周嬸說,其涵下午說是到池貓家去玩會,但是到了晚上11點多也沒回家。穿著拖鞋,包也沒拿。就隻帶了個手機,一直是來電提醒。
之後的三個小時,池貓幫著周嬸四處打電話。事實就是這樣,池貓家離其涵家60米左右,拐個彎就到的。在這60米中間,其涵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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