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19 更新時間:09-08-07 10:01
人生在世,忙忙碌碌不過為求過活。奈何人性中頗多欲念作祟,無所不用企及去貪圖一時的享樂,多少眷侶未能偕老,白頭相伴人世紛爭。可憐容顏未老,人卻多了紛擾。
經過餘家大娘耳語一番,這才知曉關於那浸豬籠的事端起源。
原是以為這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人當性本善良。族長兒子,因貪圖水月芙蓉美色,多次追求美人未果,心情本就鬱悶,卻見水月對清弘情根深種,便遭來妒恨之情。
那餘家村族長人真真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原本是餘家村人人得以尊敬之人,不想為了自家兒子竟做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要將水月和清弘那剛剛萌芽的情苗,扼殺在搖籃裏。
清弘雖是個窮書生,但誌氣未滅不與妥協離開水月,於是便有了昨日浸豬籠事件。怪隻怪這餘家村裏的人,竟是把族長的話當成聖旨來看,他說什麼便是什麼,真真是一群不諳世事之人。
餘大年道往這些個苦澀,便離院子進屋燒飯去了。係在院子上的馬兒,許也是為這一番言語而憤憤然,隻見雙蹄上揚生生嘶鳴劃過天空,驚落一地的埃塵。
太多個旖旎的美景,不過都隻是披著華麗外衣,而內裏早已經是敗絮,或許發黑發膿、破敗不堪。
慵懶斜靠在門前的夏憶,麵具裏麵具外該是兩重天吧!這一刻才曉得相識這麼久,自己對於他的認識也隻是停留在名字而已。
將手中最後一把稻草,投在馬兒吃食的盆裏,站起身怕打身子的碎屑。
“今日便可進豐州吧!”展開雙臂,讓幹澀的涼風,淩厲這一刻糾結的心情。有太多的看不清,我希望將沉睡的意識驚醒,哪怕烈風刮亂三千煩惱絲。
皓皓晴空,雲朵偏浮,三三兩兩雕琢,破空的傷痛,該用什麼去彌補。抬眼望空,不過是日日都在做的動作,今日為何別樣憂傷。
“嗯。”身旁沉穩的聲音未見莫名,這才是堯湛。那個什麼都雲淡風輕的人,最終也沒能發現我心中的抑鬱,這是不是代表我越來越懂得掩飾心情。
院子裏秋菊欲語還羞般唯美,一條條金絲在花苞中吐信,彩蝶於叢中盤旋輕翩,蒲扇著搖搖欲墜的翅膀。蝶戀花,奈何花不為蝶綻放怒顏。
“還有多長路途可到達燕汐。”遙遠的聲音,如今與我不知道這代表什麼感情。最初的逃離,不過是為了傷痕累累的身心找一個離家的借口。可當那些借口慢慢淡掉,隻有麻木的去接受未知的明天。
“過了豐州和雲都便是燕汐。”堯湛雙手背後,拋下這一句話便踏腳錯過夏憶的身子進門,背影難斷他的麵部表情。
隻見堯湛前腳趕走,突地院子的門便被人用力踹開,昨日那些個凶神惡煞的人複有回來,同時還多帶了一些個婦人孩子前來看熱鬧,頃刻間站滿了窄小的的院子。
“你這白發怪物,昨日就是你放走了水月和清弘。”一麵色銅黃的壯丁指鼻子出氣地說。
門前的夏憶和屋裏的堯湛、餘大娘,聽到聲響,一湧而出擔憂的看著自己。
“快交出水月和清弘,你這個怪物。”另一個尖利的女聲說道。
“族長說的沒錯,白發怪物。”
突然壓下的天昏地暗,彌漫開來的複雜情緒,好似瞬間便要被這“怪物”二字劈裂開來。身前身後除了迷蒙的霧氣纏繞再無他物,前進一步是懸崖,後退一步便是萬丈深淵,縱使如何也是粉身碎骨,怎一個淒慘了得。已經差遣不了悲傷為毀滅哭泣了,饒是再好結局對於自己,無非也是一個淒厲。
“打,打死這個怪物。”踉蹌間被上擁的眾人推倒在地,任跌跌撞撞的人群踩住自己,無神的雙眸找不到光線的焦急。
“你們這些賤民,住手。”當一個有一個冰冷的汁液隨著頭頂灌入額頭,一個怒吼和拳腳相向,斷送了那些個無知之人的報複行動,而滿是傷痕的自己便擁進溫暖而微微顫抖的軀體,過於用力的掌心扣著自己背勒的生疼。
“姑娘,我對不住你。”當餘大娘哽咽的顫音,顫抖著雙手拂過自己被蛋清蓋過的眉眼,稍稍回神隻因為她的淚眼婆娑,觸動了心上的某根琴弦為之顫動。
鎮定如堯湛,這一刻剛毅的臉上滿是觸目驚心的冰冷,如高傲的君王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被打倒在地的眾人,靜靜佇立泰山崩倒而不動神色。
沉靜如夏憶,那被麵具包裹的臉頰,盈眶雙瞳在自己抬眼注視他時,兩滴清淚隨風遺落在紅塵紛亂中。
“憶,怎麼哭了。定是嫣兒做了什麼惹你不高興的事了。”勾起的唇角透著迷茫,如今的我已經連笑都不會了,真真成了那提線木偶依附別人而動。
“嫣兒,怎麼會惹我不高興呢!”幹裂的唇角,溢出的話語透著啞聲,飽含磁性。
微抬酸重的臂膀,用那被蹂躪呈五彩斑斕的手,輕輕拭去那不斷外流的溫婉如泉。隻一個微小的動作,這具破碎的身子便承受不住太多的感情。
壓抑在胸前的鬱氣,久未被疏通,總是隱忍著不被別人待見,卻忽視了它終有一日會被填滿,爆發出來的威力足以震人心魄。溫熱出口在地麵上開出一朵朵妖異的花,如曼珠沙華透著死亡而絕望的氣息。意識沉迷之前,朦朧中四周撕心裂肺的聲音,一點一滴灼燒著傷心,終是無法抵住黑暗的吞襲。
回憶被悲傷撕裂來一條痕跡,那樣的刻苦銘心在流年裏流淌著血跡,在縱橫交錯的溝壑中填埋的曾今,不曾想過今日的我這般怨恨。不過是想要轟轟烈烈的愛戀一番,為何可以那般,用你不屑一顧的殘忍化身的刀子一寸一寸淩遲,我捧在你麵前熱血沸騰的真心。雲沐軒你何其殘忍,讓我為你悲了白發蒼蒼,讓我背負怪物聲名苟延殘息。
當睡夢被破碎成拚湊不齊的回憶喚醒,那些吵鬧的人群早已經散去。周圍的靜謐會讓人懷疑剛剛才謝幕的戲劇,不過是自己的夢境,可身體上的痛楚讓不忍自己欺騙自己,一切都是真實的,真實到沒有半分參假含義。
藥香氤氳了一室的黃昏,點點迷彩將窗前佇立之人照的更加神秘,醒了多久我不知道,隻是曉得那人便那樣一動不動的站在窗下思索。
“憶。”斜眼低聲輕喚窗下人,恍惚間才憶起那兩行清淚是為自己而流。
“嫣兒,醒了!”一聲呢喃出口,本不是多麼動情的話語,卻換來那沉靜如水之人肩膀的微顫,那一個轉身挪步不過一氣嗬成便能完成,而他卻將時間後延了好久。
我點了點頭,那藏匿於粗布麻被裏的雙手握的死緊,盈盈不能忘卻不久前自己所付出的沉重代價。
“是我沒有保護好嫣兒!”自責的言語帶著哀戚,那麼卑微。當兩人眼神相觸,悔恨、焦慮、悲傷、無助交織在一起,是自己的錯覺嗎,為何那琉璃一樣的眼眸會那麼複雜地在自己眼中呈現,赤裸裸的不帶任何掩飾。
“憶多慮了,這原就不是你的錯!”這是自己在引火自焚,自己總是在為別人的命運哀歎不公,而自己卻將自身陷於可憐的境地。逃開那過於灼熱的注視,怪隻怪自己天生缺乏勇氣,懦弱的總是要借用別人的攙扶,才能勉強在生命裏過關。
相對無言,為免尷尬,便蓋上眼簾,恍惚中床頭不再黑影遮罩,那站著的人怕早已經離開。
日頭漸漸被一塊黑布隱去,從那一個個小小的破洞穿透而出的亮光,在空中打著爍兒。
從醒來便未見著的堯湛,終是在夏憶離開後端著藥碗步入內室。這原是水月的屋子,隻因今日突來的情況,讓將離開的我們滯留了下來。
“嫣兒,起身喝藥。”雖是這般喚,但見他放下藥碗,坐於床頭將自己撐起自己的身子靠在他身上。
“怕是喝了藥,也不好痊愈。”我苦笑著作答,自己原就是心病,再多的靈丹妙藥怕也是無效。身子對於自己並無大礙,隻是不想動彈半分,因為太累了,累到身心疲憊。
“說的什麼傻話,你當我堯湛的醫術是徒有虛名不曾。”這句話不像埋怨,倒是處處透著寵溺。抬眼間見那溢在嘴角的彎鉤,滿是苦澀笑容。
“好。”妥協不過是不忍所有人都用憐憫的眼神注視自己,若是那樣的話,剛剛在心裏築起的冷漠城前,隻稍稍一推便會荒廢成廢墟一隅。抓緊在手中的他的衣角,好似飄洋在大海中的第一根浮木,而自己便是那溺水之人,牢牢的扯著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步步往岸上攀行。
得到自己回應,那微蹙的眉頭終是稍稍放開,伸手托起藥碗,一勺一勺地往自己口中遞來。那專注和小心翼翼的伺候,讓流淌在嘴角的湯汁一點一點將苦澀滲透進咽喉,於我卻食不知味。
當那濃黑的藥汁全數進入自己肚裏,堯湛這才滿意的放下自己躺下,壓了壓被角,這才滿意的端著空碗出去,沒有再有過多的言語,徒留滿室寂靜作陪。
吾淩遲吾回憶,昔日記憶深鎖庭院門,悲傷是參雜了白色假麵的黑暗,最終翻騰而出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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