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麵梨花

卷二 迷途燕汐  第三十五章 明月怎堪憂

章節字數：2251  更新時間：09-07-30 1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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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筆鋒勾勒的釉彩，或張狂、或靜謐的流淌在墨跡下，富貴如牡丹被渲染成的畫麵，玫紅色不失單調，在灼燒後更加嬌豔。可是尋尋覓覓，那梨花的痕跡，在杯沿刻下印記，輕轉杯底卻不見它的美麗。

    青州白瓷一向便有南雍之最的稱號，毋庸置疑的便成為禦用貢品。每年從青州出產的白瓷數量之多，足以使整個青州城沒有貧瘠，人民過上富庶的生活。

    橋段處，徐風吹拂楊柳岸，偶爾有那麼一兩處黃葉，在半空中打著旋兒。河麵漂浮的枝葉，蕩漾著的漣漪，最後聚攏，隨著波圈越來越遠，歸於平靜。

    進到青州城門，已近午膳時辰。絡繹不絕的車馬如龍，商品雲集的鬧市，各色采購的人員，或步行或打馬而過我們身旁。

    “找家客棧歇息，我們明日再走吧！”不知道為何堯湛不趕完今日的路程，而是要在這一處停歇。

    日頭正高照，但饒是這樣，這秋老虎也是不見得就會熱著人，身上夏衫早已經換上秋裝了。

    “湛，為何今日如此之早便要停歇下來，而不繼續趕路。”這一路上夏憶不常與堯湛說些什麼，倒是自己兩邊都熱絡起來了。

    “嫣兒莫不是不記得今日是什麼日子？”三人並行的他突然停下步子，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一個莫名，難不成真把什麼重要日子給忘記了不成。

    “今日是中秋，嫣兒。”見我茫然不知道所雲，夏憶便自動自發的為我解答疑惑。

    “啊！我真的忘了。”聞得他那般說完，便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來，扯著衣角。

    “哈哈。。。”隻見那爽朗的爆笑聲可以驚醒一頭睡驢，便暗罵堯湛怎麼可以如此不給麵子，不知道這一刻周圍看自己笑話的人多了去嗎？

    抬起頭來，咬牙切齒的瞪著那個始作俑者。餘光瞥見夏憶，那勾起的嘴角好不開心。麵上困窘，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嫣兒真是趕路給趕糊塗了去。”堯湛將身子傾斜，臉靠近自己低問，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心上一驚便後退兩步。暗想今個兒這人是怎麼了，老是將自己逗弄得出糗。便轉身逃似的往前走，找一客棧便一頭栽了進去，也不管後麵他們有沒有跟上。

    那兩大個男人倒也明智，我前一步剛走他們便跟上來了。

    “客官打尖還是住宿？”那掌櫃的走出櫃台相迎，半老徐娘卻不減風姿，身量倒也苗條。這一刻正蒲扇著眼睛，朝堯湛目送秋波。

    “住宿，來三間客房。”隻見堯湛狀似沒見著似的，自顧自打量這家客棧，可是自己明顯可見從那眼底透露出來的一絲尷尬。

    側身和夏憶相視而笑，暗想這堯湛也有被人調戲的時候。

    這不那掌櫃的，此刻腰肢輕晃向堯湛遞進，眼見身子作勢便要向堯湛靠去，隻見堯湛一個偏身，如奪洪水猛獸似的，躲過就要倚在他身上的人兒。

    “公子真不知風趣。”堯湛用那麼明顯的動作躲過，隻換來那掌櫃的跺腳嬌笑。

    搖了搖頭，再下去真的會沒完沒了了。便上前挽住堯湛的手，跌進他懷裏，而堯湛便也順勢攬住自己。那掌櫃的見我們兩大男人如此，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這龍陽之癖活生生便在她眼前上演開來，怎不叫她吃驚了去。幸是這一刻還早客棧無什麼人投宿，倒也不會失了麵子。

    “阿良，帶三位客官上樓。”隻見那掌櫃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難得不再臉部抽經且回複正常。

    “客官這邊請。”那跑腿小廝聞聲而來，引我們上樓。

    這堯湛也不知怎麼，話說這戲也演完了，卻硬是不放開自己，無論自己怎麼掙紮，甚至是動手扭捏，那扣著自己腰肢的手也不放開，且好似故意地越摟越緊。直到那小廝推開第一間房門，他才放開自己進去。

    “嫣兒，今日可真主動。嗬嗬。。。”錯身而過的那時，低不可聞的一句話語，卻讓自己的臉熟透，竟比柿子還紅。還不忘一陣輕笑帶過，真真是可惡至極，不知道我是在解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嗎？

    暗歎口氣，抬眼間才曉得夏憶已在自己前頭，那背影在自己眼裏，竟然有種失落的錯覺。

    三間房一字排開，而自己住最後一間。

    隨意吃了些小廝送上來的東西，便上床去歇息，趕走這一路來的疲倦，也好在夜幕降臨之後，目睹這青州的繁榮。

    從睡夢中醒來，卻見一來人在燈火闌珊處獨坐。

    望了望窗外日暮早已沉歸，一輪圓盤高掛黑幕之中，有雲彩遮罩處的墨濃，像宣紙上暈開的水跡。

    下去床來，於桌上托起涼茶，仰頭灌下，瞬時疏鬆了喉嚨，這才開口說話。

    “湛，怎麼來了。”我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玩著手中的茶杯問。

    “換上這身衣服，今晚帶你出去看看。”他用眼神瞟了瞟桌上的包袱，放下杯子，也不等我回應，便起身開門出去。這人今日怎可如此囂張，狠狠瞪了眼他消失的背影，上前關門。後回到桌旁拆開包袱，映入眼簾的是一襲淡紫滾邊暗繡女裝，漂亮之極。不懂堯湛是何用意，自己有多久沒穿過女裝了呢？

    隻一會兒穿戴整齊，放下一頭白發，便和堯湛下樓去。夜晚的客棧生意倒是紅火，一桌桌熱鬧非凡。眼尖的掌櫃見我和堯湛下樓，先是一陣疑惑的盯著自己，後才露出了然的笑意，我也不多做解釋，便朝她點了點頭，提腳跟上已跨出門的堯湛。夏憶說是不跟我們出去了，便一個人留在房間裏，回頭給他帶些東西回來就好。

    萬家燭火燃燒，青州城燈火通明，照著臉上暖洋洋的。

    見我跟上，堯湛徑自拉起我的手，便向人群中走去，卻隻是靜靜的不曾回頭注視自己半分。

    男女授受不親這一說辭，早在自己出姚城便無什麼在乎了，因為有人照顧著自己是一件多麼好的事情。

    隻是不知這月圓之夜，怎堪憂愁寄於心，廣寒深處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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