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94 更新時間:09-08-04 10:51
蘇清煙怒氣衝衝地回到藥鋪,喊了聲:“黑黑!”
黑黑鬼魅的身影閃進房中,“主子,怎麼了?”
蘇清煙問道:“我上街去了你怎麼沒有跟著啊?”
黑黑一愣,說道:“主子,是你讓我別跟著的……”
蘇清煙也是一愣,想想,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於是擺了擺手道,“算了。黑黑你下去吧。”
莊若川知曉蘇清煙回來了,便站在門外,說道:“姑姑,我進來了。”
蘇清煙嗯了一聲。莊若川進去才瞧見蘇清煙臉上有一絲可疑的紅。擔憂地問道:“姑姑,你沒事吧?臉那麼紅。”
蘇清煙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有些熱度。她訕笑了聲,倒了杯茶飲盡,問道:“若川,你說昧淵為什麼一定要娶我?”
莊若川似是感受到了蘇清煙此刻的心亂,怔了一下,說道:“自然是姑姑的美貌,抑或是姑姑的武藝和聰穎。”
蘇清煙感歎一聲,也許還有自己曾是李然的側妃這點吧。不知為什麼,當知道昧淵與北澤國有往來後,蘇清煙的心中便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再加上李然也混在自己身邊,她便愈加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但莊若川什麼都不知道,自然也不能說出些什麼來。
蘇清煙坐在桌前,單手托腮,心思晃來晃去。莊若川見狀,笑了笑,出了門,還順帶把門給關上了。
蘇清煙趴在桌上,想啊想,想啊想。想自己花容月貌,絕世武藝也是拜林輕喬所賜,但是內在的自己,對於感情總是怯步不前,所謂聰穎,好像自己也並未有過什麼聰明的舉動麼。調度軍隊?設計打仗?那些都是遙遠不可及的東西。細細想來,從頭到腳,好像沒有一樣東西可以配得上李然。即便是女兒家的溫柔細致,也是她所欠缺的。說來,當個側妃也算是抬舉她了。想到這,蘇清煙雙眸黯淡下來。那種不認可自己的潛意識和自卑的意識令她一直以來都缺乏安全感。
愛情講究門當戶對,這是蘇清煙一直以來都信奉的條義。因為一旦愛情的身份失去平等,一個會卑微到塵土裏去。那樣的話,生活會充滿敏感、患得患失、時喜時悲。她深深歎了一口氣,即便李然真的來尋求她的原諒,那麼即使她原諒他了。她也沒辦法再要求他隻能有她一個。畢竟,對於自卑的蘇清煙來說,好像沒有什麼能讓李然值得那樣做的東西。
蘇清煙缺乏感情方麵的自信。除此之外,卻是如斯淡漠。
蘇清煙想著想著便趴在桌上睡著了。夕陽落幕,韓輕風卻凝著神站在蘇清煙門外,頎長的身影在夕陽照耀下分外落寞。他對著窗口,看向桌上那名趴著睡的女子,心中的不安一點點崩塌下去,柔軟起來。他真想上前輕擁她,用手描繪她的眉眼,她的臉龐,替她絡起耳旁的鬢發,替她掖攏一襲衣袍。
然而現在的他卻隻能就這麼看著,他擔心自己的突如其來會讓她不知所措,也擔心她一旦受驚又悄悄跑開。他的愛,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那麼脆弱,李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是這一次,他對自己說,絕不放手了。
入夜,蘇清煙和黑黑在房中談話。
“主子,北澤國最近有異動。北澤正在啟元的邊境屯兵,充足的糧草也囤積在距邊境二十裏的地方。”
“可是要打仗了?”蘇清煙驚道。
“倒是沒聽說打仗這個事。但北澤的動向卻明顯表明它對啟元的野心。若說要打仗的話,北澤還沒有什麼借口。”
“打仗還要借口?”蘇清煙問道,忽的又想起了鴉片戰爭中虎門銷煙便是戰爭開打的導火線。有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可以站在有理有據一點。
“那北澤說不定正在等一個借口。”蘇清煙撫了撫額頭,接著說道:“可是現在李然這個皇帝正在我們身邊,這要是打仗了,金陵那邊可怎麼辦?”
“邊疆急報這幾日應該已經進了宮中。再過一日,李然應該也能得到消息。此事還不急,主子還是讓他自己定奪吧。”
“也對。”蘇清煙喝了一口茶,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下,“黑黑,昧淵落腳在哪裏?”
“城西的翠雲客棧。天字一號房。”
“好咧。”蘇清煙輕哼一聲,死昧淵,讓你來招惹我。“黑黑,幫我拿紙筆來,再備些信封。我要寫信。”
“主子,你要寫給誰啊?”黑黑問道。
“我要給昧淵製造一點驚喜。”蘇清煙莞爾一笑,黑黑卻打了個冷顫。
到了第二日的淩晨,蘇清煙房中飛進一隻飛鏢,釘在了床欞上。蘇清煙被聲音驚醒,急忙起身,院中並無動靜,如靜也沒有吵嚷著進來,甚至連黑黑也沒有反應。蘇清煙看向那隻飛鏢,縮小版的手裏劍麼。鏢尖盡數沒入木中,可見對方內力深厚,但比這更讓人寒心的是,如此無聲無息地闖進來,竟未驚動任何一人。若他要殺人的話,後果便有些不堪設想。
蘇清煙掀開被子,拔下那柄飛鏢,將飛鏢下的紙條舒了開來。紙條上隻有一行字。
錦珞在我手中,若要救她,請獨身赴約,城北寒樹林。
蘇清煙披了件衣服,悄悄開了門,足尖一點無聲無息地隱入黎明之中。蘇清煙飛馳在清晨的涼霧中,心中百轉千回。知道錦珞和她關係的人,應該是一年多前便認識她的人,要麼,便是千方百計調查了她的人。但是無論怎樣,用錦珞來引她出去,足見對方調查的很是清楚。但是錦珞一直住在南靖城的流煙苑,照理那邊也有追風閣的人在,若是錦珞失蹤,追風閣肯定會有消息傳來。
蘇清煙麵色一凝,也許壓根兒就沒有錦珞,這隻是個借口罷了。
城北寒樹林,再往北便是脫魂崖。寒樹林是啟元境內最為出名的自殺林。總有各式各樣對人生絕望,心灰意冷的人趨鶩而至,或上吊,或抹頸,自殺方式千奇百怪。於是寒樹林變成了遠近聞名的死樹林。一般人等,除非確有急事才會途經寒樹林,但大多數人都是繞道而行。
蘇清煙飛馳到寒樹林外,方開始後悔。既然已經認定錦珞不會在對方手上,應該回去叫下黑黑一起的。
淩晨時分,寒樹林還彌漫著清冷的霧氣,方圓一裏內毫無人煙,遠看過去便有一種死寂籠罩在上方,連帶著那些開始幹枯的樹木,都有種詭異的氣息。
蘇清煙打了個寒顫,掠進林中。寒樹林內部,較之於外部的死寂,更多了一種腐朽的味道。蘇清煙穿著的梨花白湖淩裙在空中飛奔,若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無疑就是一個鬼。
這不,蘇清煙正在四處尋找那名約她的人,看到林中一名灰布衫的男子正癱坐在一株幹枯的老樹前,顫抖著肩膀。
蘇清煙落在地上,有些狐疑地上前搭上他的肩膀。
“請問……”
回頭的那張臉嚇得蘇清煙臉白了三分,一道醜陋的傷疤自左眉下連綿到右下鄂,疤痕上肌膚顏色是粉中帶白,很像剛出生的粉嫩的小老鼠。那人雙眉卻很是英氣,若將疤痕掩去,容貌定也不差。
蘇清煙覺得可怖。但並不是疤痕給她的感覺。那道疤痕看過一眼便不覺得可怕了,可怕的是他的眼睛。雙目通紅,布滿血絲,那眼中的光芒卻鼎盛,充滿了嗜血、瘋狂、欲望和灼熱。
那人看著蘇清煙,眼中的光芒大了一倍。他蹣跚著起身,那灰布長衫上血跡斑斑。蘇清煙後退了一步。卻瞧見了那人脖子上一塊指甲大小的圓形傷疤。
“你是囚齊天?”蘇清煙訝異道。
囚齊天是絕命怪刑蕭唯一認可的對手。當年在江湖上,刑蕭的雲揚九式無人能敵,卻隻有囚齊天的鎖骨八爪能夠與之匹敵。刑蕭被稱為絕命怪,而囚齊天也有一個稱號,那也是讓江湖人聞風喪膽的稱號,地獄狂犬。隻因他行事癲狂,曾一月間挑掉四大門派,殺得雞犬不留,連自己的師父一家也趕盡殺絕。他嗜武學如命,十多年前曾和刑蕭有過一戰。敗給刑蕭後,他便消聲滅跡了。
蘇清煙殘留的記憶中,刑蕭曾一直有和她說這個人,那脖子上的胎記便是個證明。此刻囚齊天出現在北青州,對於江湖來說,也許又是一場浩劫。
蘇清煙當然沒有想那麼多。她隻是直覺覺得,囚齊天此時此刻出現在寒樹林並非巧合。也許約她的人就是為了讓他們相逢。
囚齊天一步步逼近蘇清煙,眸中閃著癲狂的光。他仰天哈哈大笑:“你就是刑蕭的後人?”
蘇清煙一愣,皺緊了眉。這果然是個陷阱。想那囚齊天何等高的自尊,能讓他再度出現的,不正是刑蕭這個名字麼。蘇清煙輕輕點了點頭。
“時隔十三年。今日我一定要勝了你。順便死了也拉你當個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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