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672 更新時間:09-12-18 04:08
“晴兒,你看。”池穆的聲音沉沉的,有些壓抑,又有些放縱。。。。。。
一月的風依舊凜冽,吹得陽光在一片小桃林裏不停顫動。桃樹的枝丫光禿卻有力地向外張揚著,似乎在迎接春風來臨。
練晴不明所以地回頭,“這就是對我一十六年的解釋?一片逢春的枯木而已。。。。。。”
“看那。”池穆遙望著中間一棵垂垂老矣的桃樹。“父皇將寢宮搬至青龍宮,隻是為了更接近這棵桃樹——曾經與母妃海誓山盟的見證。”
桃樹虯枝粗短幹枯,就像個蹲在門檻抽煙杆的小老頭,深深陷入了自己沉靜遙遠的回憶。
“母妃,本是澤西皇室嫡孫女,尊貴的皇室血統。卻不料出生之日,先皇千聖女皇火焚澤西皇宮萬古宮,斬皇族三千人於城門之外。於是,她的十八年就是在被追殺與逃命中度過。直至先皇駕崩,巧遇曾經還是宣王的父皇,兩人摒棄家國恩怨,排除萬難爭議,一路扶持走到父皇登基雄霸天下。”
池穆的聲音竟然有些哽咽。皇兄池煦八年前為自己慘死,他要為他守衛這萬裏江河,振興這如畫江山。然而他也隻能以池煦的身份繼位,他要不得這亡國之孫的身份,也少不得柳家的支持。
“哥。”第一次從親人口中聽到母親的曾經,練晴不由感慨萬千。她自然痛恨練子榮與池宣的利用,卻還擁有母親四年的疼愛。相識幾日的親生兄長,即使生養在皇家,卻不得常人的愛,他們身體裏流著完全相同的血液,也遭遇著類似的歲月。
“你可知道父皇這一十七年如何過來?”池穆盯緊練晴的眼,“兄弟背叛,奪妻之辱,劫女之恨。”雙目早已赤紅,雙拳早已緊握,聲音卻不再哽咽,昂首挺胸道,“隻是,家仇私怨怎能敵江山社稷?父皇自能一怒為紅顏,也可救你出狼窟。但是,練王府裘霸的二十萬大軍軍威赫赫,練子榮的江湖勢力更是占去半壁江山。敢問,這些該讓誰來承擔,搖擺不定的群臣,還是萬翌皇朝的百姓?”
池穆遙指遠處的那棵歪扭的老樹,“你可知父皇就是在那兒,一夜白頭,日老十歲?你可知他千裏尋名師,隻為保你一命?你又知不知道,他曾多少次冒險出宮,隻為能見你一麵?”
練晴努力地抬起臉,濕熱苦澀的東西就這樣盡數落進了心田。她忽然覺得這風暖了,陽光也暖了,連小桃林也暖了。滿樹和嬌爛漫紅,萬枝丹彩灼春融。而有一人就那麼孤孤單單地閉眼站在樹下,回眸間滿目淒苦,烏發花白。
“王道四海天下,俠道義薄雲天。千秋萬世以來,王道寡,俠道孤。”或許是身子尚未恢複,練晴疲憊不堪,竟然有青春已逝的錯覺。
“妹妹,無國何來家?國之所製,王道所存。有民有臣,便有王。”
“唉。。。。。。王道之路必是艱辛。”練晴正視著這同血同肉的兄長,“一代明君,仁、義、禮、智、信五常不可無。一代明君,喜、怒、哀、樂、愛、惡、欲七情不可有。”
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如今的練晴看開了許多,恩怨,情仇,無非過眼雲煙。王道也好,俠道也罷,人生本是虛空大夢,芳華霎那,韶華白首。
小桃林仍然冷風陣陣,枯樹下的兩兄妹臉上卻是豁然。
有些事,有些人,已經死在過去。而我們,都要好好地活在現在和未來。
永遠的靜謐安然是奢侈的,尤其是在皇宮。
“殿下!不好了!”兩人回頭,隻見年邁的德公公臉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如風中殘葉。
不好的預感襲來,兄妹倆對視一眼,均露擔憂。
“殿下,快去青龍宮吧!皇上他……”
話音未落,德公公隻覺得眼前一花,池穆已帶著練晴消失在轉角的盡頭。顧不得額角汗水連連,他連忙緊步追去。萬翌皇朝,是不是大亂將至?
……
慌張離去的三人誰也沒有看到:
一縱血紅的刀光在半空中突現,隨之,“喀拉”一聲驟響——苦苦掙紮於人世的老桃樹彈指間裂為四瓣。
“唉,人世滄桑,物是人非啊……”一聲歎息悠悠傳出的同時,一婦人款步而來。如霞裙襖,藍蝶外衣,晶瑩剔透的倒墜耳環搖曳。薄施粉黛,秀眉如柳彎,一雙美目卻在此時寒光四射。
是個練家子!
隻見她掩嘴一笑,戲虐道,“練王爺,不給妾身個薄麵麼?”
“柳妃娘娘這是哪裏的話?”話落,銀發飛揚,廣袖翻飛。他,練子榮宛如神仙人物,從天而降。
柳妃卻並未去注視這絕世姿容,眉角微勾,蓮步輕移,緩緩到了被劈的老樹之前。
“一刀四瓣,這刀法越發精進了。”說完眉梢一挑,“刀法至尊無敵又如何?天下,女人,都不是你的……”
練子榮聞言臉色紫青,右袖一劃,紅光閃至。
柳妃笑顏盡退,滿目肅然。她終於看到了那把傳說中的刀——紅!
天下刀法為快不為破!
什麼刀最快?——紅;
誰的刀最快?——刀龍;
那麼,刀龍是誰?——刀者苦苦追尋卻是無果。
二十多年前,刀龍出世。斬六魔,絕三怪,單挑十八山寨賊窩,聳動武林。可惜刀龍從下無活口,神龍真跡難尋。
柳妃卻是知道:在千軍陣前,一擊取得逆賊周無赦人頭;於土行宮前,率百人力戰千人一天一夜。他是池宣的義兄練子榮,更是江湖聞名的俠客——刀龍。
“叮咚”一聲微響,左右各半邊耳環同時落地。
不是不能躲,而是躲不了。
眨眼間,純金的細小耳環一刀兩半。
“好刀法!”柳妃看著那整齊的切口,不由再讚一聲。“刀龍出刀,不見紅不收。妾身要多謝王爺刀下留情了。”
練子榮麵無表情,“當初那個第一眼就認出‘池煦’並非親兒的柳妃去哪兒了?如今連個崆峒印也找不出線索。”
柳妃不介意地掩嘴淺笑,眼角卻略帶悲憤,“煦兒出自我腹中,豈有不知之禮?我至今也想不通池宣怎會下此毒手,池穆是他的兒子,我的煦兒卻也是他的骨肉!”柳妃越說越激動,眉眼陰狠,麵露猙獰,早已沒了之前的淡定出塵。
“哼,萬翌皇朝除了練王府,幽黎王府和丞相府外,我們柳家就是大家族。他不讓我好過,不讓我們柳家好過,他也休想好過!”柳彎眉糾作一團,嘴角已然沁出血絲。
練子榮輕輕一笑,“如今三府隻剩丞相府,柳家有翻身的機會了。”
柳妃聞言不由心喜,立即恢複時才傲然姿態:“隱忍多年,妾身不過是圖能立足而已。倒是王爺,千辛萬苦跑來砍樹,令妾身驚訝。”說完還止不住一陣掩嘴輕笑。
練子榮繃緊了臉,冷冷道,“人都死透了,這樹還留著礙人眼不成?”
“哦?妾身猜對了,果然是你動的手?”柳妃輕撫鬢發接道。
“哼!”練子榮聞言臉色更差,“要不是宮中守衛太強,還輪不到別人!”話落不由得一驚,“難道不是你嗎?”
兩人同時一震,柳妃喃喃道:
“不是我,也不是你,那是誰下的手?”
此時天涯某處,有人問了個同樣的問題。
“不是我,也不是你,那是誰下的手?”男子玄衣黑發,平凡的臉上透射出不平凡的氣勢與智慧。
“老婆子我還沒來得及動手。”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池宣這狗皇帝本就病入膏肓,再加上中了無解的斷弦之毒,必死無疑,我們不必浪費精力。”
玄衣男子聽後也是點頭默認。
“我親自下的手。”陷入沉默的刹那,不冷不暖的聲音從窗外飄入。
作者的話:
哇呀呀~~~某昨晚傳錯了,竟然把草稿給傳了上來。朋友打電話來問某才發現,連忙起來改過。大汗。。。。。。下次絕對不犯此類低級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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