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39 更新時間：09-11-23 12:25
趙小南來Z市也有一段時間了，大致的地方和韓依月也都參觀過。他安頓好自己的生活，找好工作後便打算找葉冉羯出來聊聊天。
這樣的季節已近春末，自然人的性格也不會再死氣沉沉了，小南一向都不是。他早早地站在餐館門口等待許久，卻發現等來的並不止葉冉羯一個人。
“不好意思，手頭上有些事情，所以來晚了。”冉羯看見小南用詫異的眼神看著麵帶微笑的陸空時，擺了擺手，“噢，對了，小南，這是陸空，你見過的。剛才我們在一起，正好說要去哪裏吃飯你電話就來了，所以我就讓他一起來吃飯了。”
趙小南點頭朝陸空微微一笑，心裏卻在抱怨。如果剛才葉冉羯告訴自己身邊還有個陸空，他一定會改時間的。或許這個時候小南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陸空了，即使他知道感情是不可以勉強的，這也怪不了誰，可是知道歸知道，心裏還是不舒服的。
這樣的開場白，在生疏的陸空看來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可葉冉羯的眉頭卻在不經意間皺了皺，心中大喊不妙。這根本就不是趙小南慣用的方式，以前幾個兄弟吃飯的時候也從沒見他這般客套。小南這人冉羯也算是了解的，對你越客套就好比越不想靠近。他心中之數已了七八，知道這頓飯看來是很難想吃好了，可這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是一家有名的台灣菜館，看來小南是有備而來。進了門服務員就把他們領進了一個包廂裏。這裏的包廂並不大，最多也隻能容納五六個人。小南把菜譜遞給身為“客人”的陸空，陸空卻用手推托道：“謝謝，你來就好，這裏我不熟。”
可小南就像著了魔似的毫無想要拿回的意思，眼神裏仿佛透露出了不安和固執。陸空卻保持著同樣的笑容，目光與思緒卻陷入了他的眼神中，難以自拔。
葉冉羯一看不對勁，趕緊站了起來，笑著接過他們推托在中間的菜譜，開玩笑似的圓著場：“你們怎麼都那麼客氣啊！看來這點菜的工作非我莫屬了。”
直到冉羯拿走菜譜，兩人才算回過神來，尷尬地笑了笑。這才讓冉羯長噓一口氣。
這家餐館他也算常來了，所以點菜倒也難不倒他。可是麵對這麼兩個人，他心裏也沒個主，一直無心翻閱的菜單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又翻到了底。一旁的服務員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卻也不敢說什麼。
小南見狀便對服務員說：“你再拿個菜譜給我。”
“不用了。我的給你吧。”冉羯趕忙阻止正要出去的服務員，把自己的遞還給了小南。
陸空倒是很耐得住性子，一直都不說話，也不抱怨，安靜地坐在一旁等待。
終於點完菜了，服務員很是無奈的笑臉相迎後在確定了客人別無其它需要時轉身離開，長長地吐了口氣。
這樣，這個小小的包廂裏又隻剩下了三個沉默的男人。他們各自的心裏都在想著什麼，都在不安著什麼，可誰也沒有說出來。冉羯一直想打破這種沉默，卻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想要離開，卻又覺得這樣不好。
倒是陸空，突然之間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據說在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突然之間毫無準備或者協商的情況下安靜了，那是天使路過。不過我們這邊的這位天使是不是在等車啊？怎麼一直不走？”陸空不是個善於講笑話的人，可這樣生疏的幽默卻讓另兩個人也都微微笑了笑。其實大家的笑容不是給予他的，就像他的笑話也不是說給他們聽的一樣，隻是在緩和氣氛罷了。
終於服務員敲敲門進來上菜了。葉冉羯突然覺得自己像是在熬日子，好比是從一個劇情熬到另一個劇情，這樣的感覺甚是痛苦。這個時候要是周子傑在就好了，可是……
他像突然想到了什麼，趕忙對小南說：“你最近有沒遇到子傑他們嗎？都好久沒見了。”
“子傑？好像沒有吧。”小南用力想了想，似乎注意力已經被吸引過去，“至於程北貌似寄信回來過，他嫌來回機票太貴，所以一般情況下不會回國的。還有那天我看見俞蕾了。”
“俞蕾？”冉羯一聽這名字就知道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就是程北的女朋友？”
“對，就是她。那天我看見她和另一個男人很是親密的在街上逛，我肯定沒看錯。”小南雖然有時候口無遮攔了些，但是在正經事上他還是很認真的。所以這次他的信誓旦旦讓冉羯有些緊張。
他開始後悔說這個話題了，畢竟曾經答應過程北要幫忙照顧俞蕾的。
“感情的事，誰又說得準呢？有時候人都有背後的故事的，即使很深地傷害了別人。”一直不說話的陸空突然在這個時候放下手上的筷子，很是感慨地開了口。
“那你傷害別人背後的故事又是什麼？”小南緊追不舍地盯上了一句。
葉冉羯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圓場，他聽出了小南話裏的言外之意。
倒是陸空，輕輕一笑：“既然都說了是背後的故事，又怎麼會說出來？”他當然知道小南在說依月的事情，可是卻不想多做解釋，不想再藕斷絲連，猶猶豫豫的了。
“你現在也不是在背後說嗎？”
他沒想到小南還會如此地不放，一時詞窮卻也盡量控製好臉色，畢竟身旁還有個葉冉羯。
這時候的冉羯是最為尷尬的，左邊是兄弟，右邊也是兄弟，問題又出在感情上，冉羯曾經就說過，最是理不清的就是別人的感情。能不管就最好別管，離得越遠越好，可現在，他就好似感情的發泄物，被苦苦地夾在了中間。
陸空不語隻是冷冷的一笑。
正在這時，葉冉羯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楊絮的電話。
一接起來，對麵就是一陣淩亂的哭聲：“冉羯不好了，那些工人又過來鬧了。”
“怎麼回事？”冉羯聽得出來，楊絮是有些窘迫和害怕的，除了說話的聲音和嘈雜，還夾帶著哭聲。
“就是上次的那工程，下麵的人說錢還沒到。”楊絮說到這裏葉冉羯就明白了，那是和辛氏的一個合作開發案，按道理前天錢就該到賬了，冉羯一直忙疏忽了也就沒去查過，這麼看來錢是還沒到咯。
“冉羯你快回來吧，這裏……啊！”電話突然斷了，葉冉羯喂了幾聲後，放下手機的臉色驟然大變。
“怎麼了？”陸空看向他，“有事你先走吧。”
“是啊，有事你先走，陸空我幫你照顧。”小南也跟著說。
換了別的時候葉冉羯說什麼也不會走的，可今天的事非同小可，他為難地看了看他們。兩人都示意讓他先去忙。
“那好吧，有事你們電話我。”說著冉羯放下筷子，拿了衣服趕忙往公司跑去。
這樣，包廂裏就隻剩下趙小南和陸空了，氣氛反而舒暢了許多。陸空一直都不把別人的事放在心上，這個時候也一樣，小南既然不說話，他也就沉默地吃著東西。
不知過了多久，趙小南有些按耐不住了，放下了手上的筷子，用毛巾抹了抹嘴，靜靜地看著陸空，像是在等待。
陸空被看得很不自然，於是也放下了筷子：“有話你就說吧。”該發生的事總要發生的，不如大家鬧個明白，免得心裏憋得慌。
“嗬嗬。”此時的小南隻是笑了笑，不冷不熱，卻沒有說話。他心裏很亂，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或者又該站在什麼立場上說。
倒是陸空，喝了口酒不緊不慢地說：“依月是個好女孩，小南，希望你好好對她，好好照顧她。”
“嗬！”小南的笑聲顯得有些嘲諷，在他看來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多麼的虛偽，“讓我好好照顧她？你這話是在諷刺我？還是嘲笑我？或者你壓根就是在玩弄她的感情！”語氣雖然不憤怒，卻也字字鏗鏘有力。
陸空輕輕抿了抿唇，眉頭稍稍一皺後很是冷靜地說：“我的話就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請不要曲解。”
“你的意思是想說，你對她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一回事，是她自作多情？”是人都聽得出小南的話一直在針對著陸空，他又怎麼會不知道。
趙小南見他不語，平緩著情緒說：“其實……我們把話挑明了吧。我不否認我喜歡依月，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喜歡她的，不是嗎？我不明白你們明明可以在一起，卻為什麼要這樣，是在報複，折磨她過去那樣對你？還是說我看錯了，你根本不喜歡她？”
陸空低下了頭：“不是的，隻是……”他想說，隻是我沒那麼多時間，也不能保證能給她幸福。可他沒說出口。
“隻是什麼？如果你不喜歡她就直接告訴她，把幸福讓給別人。如果喜歡就好好保護她，作為一個男人，是不該讓自己心愛的女人流淚的！”他的語氣有些強烈，像是在告誡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該回家承擔了。
“其實我沒有選擇的。”陸空說話越來越沒有底氣了，仿佛都是他的錯。
而與他相反的是小南這個時候真的有些抓狂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想讓陸空回去還是盡快離開，甚至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對或者不對。
這時候小南的手機響了，是依月的電話。現在的小南像是依月的依靠，好比哥哥妹妹那般親昵。依月問他在哪裏，是否有空出去走走，她難受了。
陸空雖然不知道他在和誰電話，卻也猜出了七八分。待他掛了電話，便很自然的說：“這樣不是很好嗎？我知道你會好好照顧她的，不是嗎？”說完，他莞爾一笑，一副什麼都與自己無關的樣子，可心裏卻疼得厲害。就像他說的，或許他真的別無選擇。
小南也無奈了，不想再與他多說什麼，麵對這麼一個男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他忽然覺得或許怎麼選擇本就是別人自己的事，既然他要選擇放棄，就隨他吧，總比不選擇得要好。時間能結束一切的。他起身微微搖頭，深歎一口氣，那樣的表情裏盡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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