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47 更新時間:09-04-16 00:30
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第一次看《葛巾》,腦海中便是劉禹錫的這句詩。葛巾紫,玉版白,不愧為花之“國色”,而小說中的葛巾亦擔得起“真國色”這三個字。
最喜歡小說最後葛巾痛斥常大用,然後與玉版一起“舉兒遙擲之,兒墜地並沒”。這樣的形象,讓我不禁想到了卓文君。“聞君有兩意,故來相絕決”。文君不締是中國曆史上的奇女子,但比之葛巾,她的“絕決”似乎多了一些威脅和以退為進的意味,葛巾的“絕決”更多了一些“真”。也許現實社會中難得有這樣的一份“真”,水至清則無魚,文君是世間少有的聰明女子,所以她選擇了妥協,選擇了在世俗中沉默。而葛巾,這個清麗脫俗的仙子似的花妖卻不容與這樣的瑕疵,她選擇了真的“絕決”。
不知道蒲鬆齡寫《葛巾》是否受到了民間傳說《白蛇傳》的影響,總覺得這兩個故事又太多的相似之處。同樣美麗聰慧多情的妖愛上了老實癡心又有些懦弱迂腐的男子,同樣受到了莫名其妙的猜忌,也同樣留下了一個讓人遺憾的結局。
白蛇是“癡”,葛巾是“真”,與其繼續與一個虛情假意不懂信任不懂珍惜的人癡纏,還不如絕然放手去尋一份“真”。所以,白蛇讓人憐憫同情,而葛巾讓人欣賞歎服。
李碧華在將自己的小說《青蛇》改成劇本時,把最後的結局變成了青蛇站在滔滔江水之上,對法海說,“都說人間有情,可情為何物?連你們人類自己也不知道。等有一天你們找到了,也許我會再回來。”
情為何物?《聊齋》裏無論是花妖狐媚還是鬼怪大多都有一段情。紅玉、降雪殉情而死,連城喬生同赴鬼域,說的都是情的生死相隨。而《葛巾》則將的是情之“信任”。如蒲鬆齡在篇末所言,“懷之專一,神鬼可通。少府寂寞,以花當夫人,況真能解語,何必力究其源哉?惜常生之未達也!”
青蛇和葛巾的離去,也許是李碧華與蒲鬆齡達成的共識,一個等待著“情”的回歸,一個等待著“達”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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