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古篇  第15章 歸朝歡(1)

章節字數:3771  更新時間:10-06-17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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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汗之……又沒存稿了,趕緊碼字去!!!親們還是老樣子,看著辦吧,偶閃……

    來修一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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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岸扁舟三兩隻。葭葦蕭蕭風淅淅。沙汀宿雁破煙飛,溪橋殘月和霜白。漸漸分曙色。路遙山遠多行役。往來人,隻輪雙槳,盡是利名客。

    一望鄉關煙水隔。轉覺歸心生羽翼。愁雲恨雨兩牽縈,新春殘臘相催逼。歲華都瞬息。浪萍風梗誠何益。歸去來,玉樓深處,有個人相憶。

    ——柳永

    ***

    在靖王府狠狠鬧過一場的耶律紫拾終於被小四連拐帶騙兼無賴地弄回了使館,沒辦法,本想留她在皇宮,卻因除了她自己不要呆以外,還有他老爹真宗總拿著萬般悲戚的神情對著他的原因,隻得作罷。

    而這件事中,最慘烈的趙萑在損失了一座院子的前提下,又為了平息她紫拾公主的餘怒,終於在各方壓力下,簽訂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以後隻要她耶律紫拾有任何吩咐,不管道義,不講原則,他趙萑都必須做牛做馬、為奴為婢、盡心盡力地去做,還不得有任何怨言;如有怨言被她知道,他趙萑就等著上刀山、下油鍋吧!

    至此,原本嚷著要回遼國的耶律紫拾覺得在宋朝有個人可以盡情欺負,又不用回去聽她王兄嘮叨,便十分無賴、心安理得地住下來。而除了她本人和小四,就再沒有其他人會高興得出來了。

    這不,這廂晏謙正哀歎連連。

    “萑,你不能不幫我……”扯衣角,搖胳膊,趴上他的腿……各種能裝慘、撒嬌的事他都做了,趙萑卻如老僧入定,眼也沒抬。

    “這次是真的!嗚……你幫我嘛!”唉,好不容易,韓小姐答應他的約會了,可、可……可他現在囊中羞澀,連去酒樓請頓飯都請不起啊!

    趙萑終於抬起一隻眼睛,語氣冰冷得就像現在窗外越來越張狂的寒風:“你知道我這次損失了多少錢嗎?”

    晏謙暗自吞吞口水,不妙啊,萑竟然自己提起這件事了!

    “一座院子,還有無數存世珍品、孤本典籍……(雖然他平時也就當裝飾用)”咬牙切齒,目露凶光,他從沒見過這樣的趙萑,“她竟然給我一把火燒了!”

    當時得到消息的華清跑過來抱住他的腳大哭:“嗚……萑,你當初要是把這些東西給了我多好啊!嗚……這樣燒掉了,閻王都不收啊!……”

    而他早呆掉在那裏了。

    “這個……那個……”晏謙左右瞟瞟,萑完全是走火入魔狀。他要不要考慮著趕緊溜?

    “萑,要溫和,要優雅,要君子……”所以千萬不要把氣撒在他頭上啊!

    “我不溫和嗎?不優雅嗎?不君子嗎?”字是一個一個擠出來的,趙萑微笑、微笑、再微笑……

    呃……好可怕!為什麼萑會變成這樣!!!

    “我、我我、我想,我還是去問華清借吧!”就算華清放高利貸,也比現在的趙萑,讓他覺得和藹可親。

    “華清麼,他要是理你的話……”為什麼他覺得天暗了幾分,好陰森啊。

    “總、總總之,我、我另想辦法!”他逃!嗚嗚……

    ***

    開封城內,倒看不出什麼萬山紅遍、層林盡染的瑰麗,隻是路邊那一個個包子鋪,蒸騰著熱氣,將深秋的寒氣屏退到了城外。

    而晏謙,就這麼呆呆地盯著一個包子鋪足足有一個時辰,搞得人家老板開始還幾次問他買不買包子,後來就索性當他不存在了。

    “賣包子了,又大又香、熱騰騰的肉包子哎!”

    如果隻是請韓小姐吃幾個肉包子,他還是請得起的;如果……轉身看著對麵,這家他平時常來的酒樓,現在……除非讓他洗一個月的盤子。

    “唉——”重重歎一口氣,風蕭蕭,他無奈轉身離去。

    “晏侍郎?”好死不死,叫住他的正是心心念念的韓小姐。

    機械地轉首,晏謙真想說“你認錯人了”,可是……“哈、哈,這麼巧啊?韓小姐你也是路過?”他幹笑。

    “難道晏侍郎忘了?今天不是你約我來這裏的嗎?”韓小姐秀眉輕蹙,嗔怪地瞥他一眼。

    “啊?”他的老天啊!他、他真不記得了!

    “看來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她美目一轉,似怒非怒地別開臉,手絞著帕子,別有一番風情。

    “這……”瞧他這蠢樣!還是趕緊讓佳人消消氣,“怎麼會,是在下突見小姐,一時驚喜,竟不知所謂了!”

    “是這樣嗎?”韓小姐的臉色稍霽,女人嘛,好話總是入耳的。

    “這是自然!”晏謙差沒擺出一副“你看你把我迷得真是神魂顛倒”的樣子,“看這天氣晴好,離正午還有段時辰,不如去湖邊一遊,如何?”可憐他扁得隻有幾個銅板的錢包啊!拖得了一時是一時吧。

    “遊湖?”她沒聽錯吧!現在是什麼季節?她就算節氣不分,可這是深秋她還是看得出來的。有深秋請人去遊湖的嗎?

    “嗬嗬……我們可以散散步,聊聊天,看看高遠的秋空,岸邊的紅楓……”掰吧掰吧,不掰他馬上就死定了。

    她疑惑,一時又不知怎麼反駁他,又或許文人都有那麼點不正常。

    “好吧,那就走吧。”

    ***

    那個,高遠的秋空——飄來一片烏雲;這個,岸邊的紅楓——她隻看到光禿禿的樹枝。至於聊天散步,很好,腳底的石子將她的腳都磨疼了,而身邊這個晏侍郎就隻會說些風啊、雲啊、樹啊、草啊……真是非常好!

    “晏侍郎,我看時候也不早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小女子先回去了。”她微微地欠了欠身,算是施個禮,轉身就走。

    “唉,可是,韓小姐!”晏謙急了,卻又不知怎麼留人家,追上去,腳下被石子一絆,然後慣性地一撲,結果……

    “呲啦”一聲,晏謙抬頭,一個巴掌狠狠地搧過來,“下流!”

    韓小姐身上的褥裙被他撕成了兩半。晏謙無奈啊無奈,他不是故意的!

    “哼!”趕緊理理衣裙,她盡量提著裙子讓它看不出撕開的痕跡,小碎步地跑走了。

    “唉!——”怎麼會這樣?

    ***

    於是當天,開封城裏,街頭巷尾傳遞著這樣一條消息:晏侍郎領著韓小姐來到一偏僻之處,欲行苟且之事,被人撞見,遂不了了之。又有版本是:晏侍郎光天化日之下欲行苟且,幸而有為之士出現,英雄救美,痛扁晏侍郎,佳人感激涕零……

    不論是哪個版本,晏謙就是那千夫所指之人,讓人不禁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

    嗚,他比啞巴還慘,真正是有苦說不出啊!

    韓尚書派人堵著他家的門,要他給個說法。說,好啊,就說嘛,可是、可是,沒人信啊!那就躲吧,自己府裏不能呆,趙萑那兒不敢去,他、他……凝碧樓!

    “出去!”華清舉著把大掃帚,上下揮動,大有三掃帚掃他出門的架勢。

    “嗚,華清,我已經很慘了,你不用這麼滅絕人性吧!”兜頭兜臉的晏謙哪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街上,不被人扔臭雞蛋、爛葉子才有鬼。

    “出去出去,少堵在我門口妨礙我做生意。”滅絕人性?他有過這東西嗎?

    “嗚——端,救我!”眼見求華清是不可能的,晏謙像八爪魚一樣可憐巴巴地巴著伊祁端。

    端還沒有反應之時,華清已經黑了一張臉:“你放開他!”“謔謔”地揮舞著手中的掃帚。

    天飄了幾點小雨,凝碧樓裏升著暖暖的炭火。伊祁端低頭看了看掛在他身上的晏謙,涼薄地開口:“我不喜歡軟腳生物,你看著辦吧。”

    然後,晏謙被一掃帚華麗麗地掃出了門,另附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歡送。

    “終於又安靜了。”重新捧起《金石選集》,端舒服地坐在軟榻上。

    “看了半天,這碧玉千樹到底是什麼寓意?”華清手中早沒了掃帚,拿著一棵翠玉雕的柳樹,水潤剔透,質地晶瑩,是為上品。

    “托晏謙的福,你現在拿著這東西出去做個表彰,一定可以拍個高價。”

    “哦?”難得端也會隨著他往錢這方麵想。

    “少自作多情,碧玉千樹是彰顯柳下惠之風的,本身價值高罷了。”他從書中抬頭看了看那棵柳樹,“說來,你又是哪裏弄來的?”

    “你不問我倒忘了,前天一個你的同行從汶水附近的一個墓裏得來的。”

    “我沒有這種同行!”端馬上陰沉起來,“還有,別打這東西的主意!”原以為漢朝做的碧玉千樹隻是讚揚柳下惠的道德信譽,卻不想已作為祭祀之物。

    “我偏不!”有錢他幹嘛不賺!

    ***

    為什麼?他根本就不是故意的!可真宗說是為給韓尚書一個交代,給他一個台階,下聖旨讓他閉門思過一月,好好向柳下惠學習!柳下惠就柳下惠吧,可這樣一來就坐實了他做了那啥啥的事了一樣!嗚,太可惡了……

    柳下惠,展氏,名獲,字禽,春秋時期魯國人,是魯孝公的兒子公子展的後裔。

    嗬,柳下惠,不就是坐懷不亂嘛!可是,幫人取暖一定要抱在懷裏嗎?一定要脫自己衣服,難道沒被子嗎?……怎麼看他怎麼不信!

    晏謙邊看著柳下惠寥寥無幾的事跡,邊嗤之以鼻。要他說,要麼那女人太醜,要麼他柳下惠根本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才想著,窗外的寒風吹開了門,吹熄了燈燭。

    “怎麼回事?”晏謙欲點上蠟燭看個究竟,卻發現他的書桌不知去了哪裏。

    ***

    狂風陣陣,天色愈發陰沉,人群熙熙攘攘,皆是匆匆往家趕,不作片刻停留。整個曲阜城中,隻有風打門板的聲音,呼嘯著,肆虐著。

    “大人。”昭示著身份的雕花朱漆大門被推開,一布衣男子匍匐在門口。

    “閣下是有什麼事嗎?”他轉個身,一眼望向陰風陣陣的天際,波詭雲譎。

    “小人剛探知,東城樓上來了一隻海鳥,十分稀奇。”那是他門下的一個食客,這樣說無非就是討他的歡心。

    “哦?”他依舊看著天際。

    “不知大人可想……”誰不知,現在的魯國,早就是臧氏的魯國,如果他幫助大人做做文章,將祭祀的製度也掌握在手中,那麼……

    “你下去吧。”他沒多說什麼。祭祀是諸侯對天一項神聖的職責,不是那麼簡單到手的。

    ***

    “爰居?那是什麼?”他騎在馬上,不解地看著自己的書童。

    “剛在茶寮裏打聽到的,說是最近風雲不利,乃天神降罪於魯國。剛巧曲阜的城樓上來了隻海鳥,臧大人就說是同精衛一樣,爰居也是天帝的女兒,正巧應該祭祀,以息神怒。”小書童將打聽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個具體,後又添油加醋地念叨,“指不定就是那臧大人搞的鬼,誰不知他想獨攬大權。”跟著他家公子這麼多年,他也耳濡目染了不少東西。

    “不許胡說。”嘴上雖是如此,他還是不禁皺緊了眉頭。

    “知道了,公子。”小書童扁扁嘴,他明明是實話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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