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4 更新時間：09-03-18 17:07
薩月滿走進一家酒樓，本想吃些東西，卻發現店內早已沒了空位。
“小姐，那邊有張桌子隻有一個人，不如我去叫那人走開。”
薩月滿隨著侍女的視線看過去，坐在那兒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蒼臣。
“不介意我坐在這裏吧。”她走過去，對正在獨自飲酒的他說。
這聲音觸動了他的心弦，抬起頭，果然是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眸。
“當然，”他忙站起身，“小姐請坐。”
薩月滿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我與公子相隔不久竟然就見了兩次麵，看來真是有緣。”
這樣的狀況是生平第一次，蒼臣盡量掩飾著自己的無措，笑了笑，“是啊。不知，該如何稱呼小姐呢？”
“放肆，”一旁的侍女斥道，“我們小姐的姓氏也是你能問的？”
“柳兒，”薩月滿低聲製止她，又轉向蒼臣莞爾道，“我姓薩，叫……月兒。不知公子又怎麼稱呼呢？”
月兒？果然是人如其名，她的人就如同月光般清澈透明。
“在下蒼臣。”他有些掩飾不住的欣喜，想不到這麼快就能知道她的名字。憑著直覺，他知道她對他是有好感的。
看著她的笑靨，聽著她動聽的聲音，那一刻，酒樓內的喧鬧和窗外街市上的嘈雜仿佛已不再存在……
烏瑟瑪一個人走在街市上，眼前劃過的每一個聚集著人群的地方，她卻都似乎沒什麼興趣。
心裏有一種空空的感覺，為什麼呢？
她吸了口氣，四處環繞了一下。這樣熱鬧的地方好像和自己是格格不入的，算了，還是回去吧，在這裏晃悠，一點意思也沒有。
這樣想著，她轉身朝著回去的方向走去。
剛一走到猜燈謎的地方，烏瑟瑪便撞上了從人群中鑽出來的玉哥，她欣喜地晃了晃手中的東西。
“小姐你瞧，白公子他把這兒的東西幾乎全給贏走了！我還從沒見過像他那麼厲害的人呢。”
烏瑟瑪看著這些東西，笑了笑，這個大唐書生，看來果然還是有點文才的。
“烏小姐也來了？”白雲深笑著，從玉哥身後走了上來。
“嗯，”相比之前，她看他的眼神似乎有所緩和，“在附近走了走，就過來找玉哥了。”
“烏大人你剛才真應該和我們一起來，你沒看見公子他……”墨童尚未言罷，一個少女便從一旁跑來，打斷了他的話。
“烏大人，公主讓我來找您。”一路小跑來的侍女喘著氣。
“好，我就來。”隻是幾個字，卻充滿了一股為官之人的冷貴之氣。說完又轉過頭看著玉哥，語氣又溫緩了不少，“玉哥，你先回去。”隨後才看向白雲深，淡淡一笑，“我先失陪了。也許下次有機會，可以聽你講講大唐的事。”
白雲深微笑頷首，看她離開的身影，心中竟生出一絲感觸，幼時在寺院中生活了十年的他，對於這個塵世似乎能夠比普通人更能看透無奈與苦難，也更習慣悲憫眾生。烏瑟瑪，一個女將軍，為什麼在她眼裏仿佛並不是隻有那份驕傲的尊榮感呢？隱隱的，甚至有一線落寞，她，會是什麼樣的人……
烏瑟瑪應召來到綢緞莊，意外地發現雪卿媛竟然也在。
隻見她盈盈一笑：“烏大人，我一直都想私下見見你，今日總算是見著了。”
“雪小姐抬舉瑟瑪了，”烏瑟瑪淡淡應道，“不知殿下找我來有什麼事？”
慕蘭凝的臉上泛著笑意，“聽說你在射燈賽上又出了風頭，我剛好又在這兒遇到了蘭生和卿媛，就差人去把你也叫來，打算送匹布料給你。”
“雪小姐的衣服不是應當由宮中定製嗎？”
“你還不明白，”慕蘭凝朝她走近兩步，“卿媛想與你結交，所以打算送份禮物給你。”
“卿媛一直都很敬佩大人，還請烏大人給我一個機會。”
雪卿媛誠懇的目光卻讓烏瑟瑪有些不大自在，“雪小姐言重了。”
話音剛落，慕蘭生便從店門外走了進來。見到烏瑟瑪的瞬間，他的心猛然一震，滿腔的忐忑與柔情，到了嘴邊卻隻都化成了淡淡的三個字：“你來了？”
烏瑟瑪也隻是看了他一眼，便低下頭恭敬地應道：“殿下。”
那一刻。她確信自己是有些失落的。這個男人，曾經是她情竇初開時的美好憧憬。她一直不去關注他的婚事，隻等著一切順理成章的發生，而她隻做自己該做的事，因為別的事也不可能與她相關。隻是殘存的感慨仍難免留在心中，在眼前這樣的時刻，如小河一般，緩緩流淌。
“玉哥，”白雲深看著一臉滿足的她，笑了笑，“你在你家小姐身邊侍奉多久了？”
“我七歲進了相府，十二歲那年開始做小姐的貼身侍女，”玉哥說，“不過，小姐她從來沒把我當成下人看的。”
“哼，”墨童撇撇嘴，“看不出你家小姐脾氣那麼大，對你這個丫鬟倒是挺好的。”
“你別胡說，”玉哥不樂意地白了他一眼，“我看是你們惹惱了她。”
“是啊，”白雲深笑道，“的確是我不好冒犯了她，你家小姐一定不喜歡別人多管閑事的。”
“白公子，其實小姐不喜歡你還有一個原因，”玉哥笑得有些俏皮，“小姐她，一向都不喜歡那些隻會誇誇其談的窮酸書生……”
白雲生微微一怔，唇邊漾開了溫潤的笑意，“看來好像是啊。”
回到相府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
今夜並沒有太多星星，烏瑟瑪抬頭看著夜空，覺得有些清冷。雖然隻是僅僅隔著一道牆，但相府與外麵，好像是兩個世界。
來到後院，房間裏的燈正亮著。玉哥在房裏等著她。
“小姐回來了。”玉哥從她手中接過布匹，“怎麼還買了這個？”
“是雪小姐送的。”烏瑟瑪走到桌邊坐下，倒了杯茶。
“嗯——小姐，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白公子啊？”玉哥試探著問。
“怎麼突然問這個？沒有的事。”
“那就好，”玉哥笑了笑，“我覺得白公子人不錯，學問也好，倒是可以做朋友的，我聽墨童說白家在大唐也是顯赫門庭呢。對了，小姐，白公子他還問起你了。”
“問起我？”烏瑟瑪有些訝異地看著她。
“好像有些好奇你是怎麼當上女將軍的，”玉哥的臉上透著驕傲的神情，“我說咱們家小姐是國相千金，又有一身的本事，將來還要繼承國相的位子呢。”
烏瑟瑪淡淡一笑：“我真有那麼好嗎？”
可是不等玉哥答話，她就又擺擺手讓她退了出去。
很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燭火有些搖曳，不知為什麼竟然感到一絲涼意。自己要的真的隻是位極人臣嗎？她第一次正視自己內心那蠢蠢欲動的貪念，雖然不清楚那是怎樣的欲望，可是，她知道自己也想有一個人可以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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