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蒼蒼

第一卷 翠袖人獨步  第8章 伊人公主

章節字數：1960  更新時間：11-04-15 15: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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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冬天到，汗王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搬離了絡宮。他很是想聽她說讓他留下來，然而她卻什麼也沒說，即使在他養病的時候，也很少出現。耶律曜辰越來越感覺到離不開絡妃，如果說以前是因為她的絕世容顏而心生愛慕，或是得不到而不甘心不願放棄。現在則是深深的欽佩。從她淡然的處事，從她揮劍挑開麗妃的發束，從她精湛的醫術，她已經一點一滴地深深的融入了他的生命中，溶進了心底。她到底能給他帶來多少驚喜。他見識了她高超的琴藝，精湛的醫術。醫書，琴譜，棋譜，詩詞，史書，甚至兵法她都研究過，耶律曜辰不知道她究竟知道多少東西，如此奇女子，豈能是人間有知，連月炎給他的密信裏也不曾提起她會這些。想到密信，耶律曜辰握緊了雙手，他發誓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也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帶走她。他會一生一世守候她，即使她心裏沒有他，他也會一直等下去。

    這一日，汗王剛到絡宮外麵，便聽到裏麵傳來熱鬧的歡笑，走進一看，原來是小公主正捏著一團團雪砸向宮女們身上，宮女們笑著躲開，綠琴心疼小公主凍著，把雪團捏好遞給了她，誰知道小公主笑盈盈地看著她，一揚手，雪團砸到了綠琴頭上，笑嗬嗬地看著綠琴。綠琴忙抖掉頭上的雪，作勢要去追小公主，卻見小公主朝門口跑去，一邊跑，一邊喊著：“父汗，父汗”。綠琴等一幹宮女忙俯身向汗王行禮，汗王抱了小公主，擦掉了她小手上的雪，樂嗬嗬地說到：“瑾兒今天可又欺負她們？”

    小公主撅起來小嘴，說到：“我才沒有呢，我是跟她們鬧著玩呢。”隨即又得意洋洋地說到：“父汗，瑾兒會背詩了呢？”

    汗王驚喜到：“是嗎，快背給父汗聽聽。”

    小公主指著遠處的梅花到：

    “幽穀那堪更北枝，

    年年自分著花遲。

    高標逸韻君知否，

    正是層冰積雪時。”

    汗王欣喜到：“好，好，瑾兒會背詩了呢，很好”

    “瑾兒還會背呢，母妃教了瑾兒兩首呢。”說完又得意洋洋的背了出來。

    “雪虐風號愈凜然，

    花中氣節最高堅。

    過時自會飄零去，

    恥向東君更乞憐。”

    小公主背完，汗王疼惜地看著她，問到：“是母妃教的嗎？”

    “是，母妃說瑾兒是梅花開時出生的，就要像梅花一樣，有著…”，小公主顯然是忘了詞了，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汗王笑著逗她：“有著什麼，嗯？”小公主看著梅花，轉過臉來，仰著小臉答道：“要像梅花一樣漂亮。”汗王聽了哈哈大笑，旁邊的宮女們也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好，像梅花一樣漂亮，瑾兒可比梅花漂亮多了。”

    “比梅花漂亮嗎，那我去折一枝比一下。”說著就要向梅樹跑去。汗王放她下來，笑盈盈地看著她，轉身進了內殿。耶律曜辰搜尋著那抹倩影，佳人正依窗而立，桌上鋪了張宣紙，一株傲然挺立的梅花迎向風雪。耶律曜辰看著細致的筆跡，竟然勾勒出如同真正的梅花一般，隱約有淡淡的香氣。旁邊題了一行詞：

    驛外斷橋邊，寂寞開無主。

    已是黃昏獨自愁，更著風和雨。

    無意苦爭春，一任群芳妒。

    零落成泥碾作塵，隻有香如故。

    耶律曜辰一邊暗暗感歎漢文化的博大精深。一邊湧起了深深的敬佩之意。隨著她的目光望去，株株梅花競相開放，有別與繁花似錦，在冷冷的冰天雪地裏獨樹一幟。耶律曜辰走上前去，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絡妃沒有吭聲，依舊是默默地望向窗外的梅花。似是感受到佳人的默許，他摟的更緊了，隨著她一同看往窗外的梅花，心裏隻是期盼讓時間永遠的靜止在這一刻，該是多好。

    東去春來，又一個年頭過過去了。五年了，已經五年了。這五年裏，她努力使自己淡忘，淡忘，她努力不去看那個孩子，免得惹起故思。她始終對他是冷冷的，淡淡的，他卻絲毫不介意，依舊寵著她，也寵著她的孩子。他從沒要求她回報什麼，也從不提出過分的要求，即使遠遠的看著她，他也會覺得很滿足。她看著窗外到處亂跑的孩子，一轉眼，竟是這麼大了。她不曾抱過她，也不曾喚過她，他封她為伊人公主，他征求她的意見為她起名為瑾兒。每當她軟軟的身子依著她，喚她“母妃”，她的心便顫了顫，卻依舊是不動聲色的推開了她。她卻依舊緊緊的抓住她，生怕她離去。她視她為母妃，而她又能為她做些什麼。“瑾兒，瑾兒。”她的蘇瑾兒。既然是蘇家的孩子，那麼注定就要不平凡吧。

    宓洛喚來綠琴，吩咐她找來一些木樁，栽到梅林裏麵，綠琴很是好奇，卻也不多問，忙去尋找絡妃所要的東西。梅林的木樁建好以後，絡妃吩咐綠琴到禁止任何人進入梅林，自此梅林與絡宮外殿隔開。

    絡妃讓對綠琴對外聲稱小公主染上了怪病，閑人莫要靠近絡宮。汗王聽說以後，匆忙趕來絡宮，卻見小公主無恙。絡妃卻也不多解釋，隻是命人帶來了小公主，放到木樁上站著。剛開始的時候，小公主還覺得新奇，興奮的在上麵東張西望，過了幾天，卻再也忍不住了，吵著要下來。絡妃站在一旁，看見小公主往下跳，便用軟綢卷了她上去，再跳，再繼續卷上去。反複了幾次之後，小公主便不再往下跳了，隻是站在木樁上，委屈地看著絡妃。宓洛也不看她，她在樁上站著，她便在地上站著。一大一小就那樣對峙著。綠琴和小桃在旁邊看著，心疼小公主，卻也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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