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938 更新時間：09-02-26 15:16
想起王越那時拚命地讓我不感到寂寞的樣子，我一下子就笑出來了，突然很想見他。卻自嘲似的笑了，明明就是不想見他才呆在這裏的，這麼可能又想見他嘛？就是想見也見不到啊。如果是電視劇，也許能馬上看到他。
正當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早我的視野裏，我吃驚地張大嘴巴。
“王……越……”輕聲吐出兩個字，心像是被揪了一下，疼！眨巴眨巴眼睛，突然感覺有些酸。
“李樂！你什麼意思啊？！”他也看到我了，也不怕路滑，氣衝衝地快速走到我麵前，將他手裏的生日蛋糕塞給我拿著，開始了質問，“你不是每年都初二回去的嗎？難道我不小心忘了你的生日你就這麼小氣啊？！”
“怎麼可能啊？我有那麼小氣麼？因為下雪很少見嘛，我想多多陪我奶奶啊。再說了，你不是有你寶貝麼？我才不當電燈泡呢！”我斜了他一眼，那一丁點兒水汽早在他衝過來時散掉了。把小越叫回來，該回去了，不然奶奶會擔心的。
提著蛋糕，邊聽他的抱怨邊向奶奶家走去，心裏似乎又有什麽冒出來了。
奶奶見到他，說了一通什麼好久沒見比樂樂高啊人長得更帥了。他也笑容滿麵地說了一堆客套話。最後奶奶讓我陪他烤火，她去做晚飯，看到生日蛋糕才知道王越生日，要多做點菜。在那一瞬間，她似乎知道了我為什麼總是在初二那天催爸媽該回去了。
我從灰裏掏出一個紅薯，準備給他時，他開口抱怨說：“徐佳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我今天生日，卻去了外省她姑姑家明天才回來！”
我愣了下，將紅薯剝皮，塞到自己的嘴裏，什麼也沒說。
“我要吃！”
他見我吃得很香就來搶，我手一揮，沒好氣地說：“自己弄！”
“小氣！”他哼哼一句，小心地掏出一個土豆，吃了起來。
晚飯吃得很鬧熱，奶奶和王越很久沒見過麵了，一直說著話。我一個人倒是落得個清淨，滿桌的好吃的，基本上都進了我的胃。
去了城裏以後，除了過年和爸媽一起回老家，暑假他有時會跟我一起來這裏避暑的。到後來，暑假他沒時間，我也不會回老家了。
看著他和奶奶有說有笑，我在努力吃東西時輕輕地在心裏歎著氣。
晚上他和我一起睡，關燈後，他還把眼睛睜得大大的，突然很認真地問我：“李樂，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是我哪裏做錯了，你直接說出來好不好？上次忘了你生日是我不小心，是我的錯，可我後來不是跟你道歉了嗎？連禮物都補好了的，你到底是哪裏不滿，要躲著我？”
我大大地打了個哈欠，閉著眼，說：“沒有啊，很晚了，睡吧。”
“我是說真的，你怎麼這樣？”他不滿地掐了我一下。
我踹了他一腳：“不睡也別讓別人不睡啊！”
“你！”他氣結，還了我一腳，我又蹬回去，兩人正蹬得不亦樂乎，小越突然跑進來跳到床上，把我倆嚇了一大跳。
“幹嘛啊，小越！找打啊！”我打開燈，將它踢了下去，它“嗚嗚”幾聲，乖乖出去了。
“小越？”王越看著我，臉色說有多不好就有多不好。
我心虛了，趕緊關燈，重新裹進被子裏，不說話。
“啞巴了？”他掀開我的被子，開始撓我的癢，“幹嘛給狗叫我的名字？嗯？！那麼喜歡我啊？”
“哈哈……哈……別……別自作……哈哈……多情了……哈哈哈哈……人家那是月亮的月，”我努力掙開他，“就你？這麼大了，還小越？！笑死人了！”
“再大也沒你大，樂樂哥哥！”
好久都沒聽見他叫我哥哥了，雖然這次的音調很怪，可還是讓我心漏跳了一拍。
小時候那麼可愛聽話，跟在我後麵，叫我樂樂哥哥，怕我想奶奶，怕我寂寞，怕我哭，現在卻這樣，經常拽上天，真想把多拉A夢叫來借一下時間包裹讓這小子回到十年前的樣子。
從城裏到這裏坐車要4個小時，太累了，所以沒多久他就睡著了。
聽著他平靜安穩的呼吸聲，我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問我怎麼了，要我說什麼啊？難道說我是嫉妒，而且嫉妒得快瘋了？
那次月考後編位，我選了挨著後門的那個位置，他喜歡坐在前麵，所以兩人的位置分開了。他的同桌換成了黃雅芙。不到一周，他就要我和黃雅芙換位。他說黃雅芙太囉嗦，早自習下了也不叫他，叫也是用拳頭，頭經常被打會變笨的。我笑著聽完他的抱怨，然後很幹脆地拒絕了。
我該拿你怎麼辦，王越？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為什麼你偏偏要不斷擾亂我的心，再很不負責地捅上一刀？
我知道是自己自作自受，自己活該，怪不了你，不能遷怒於你，可是，我真的，真的是受不了了啊！
越不想在意你，就越會注意你的一舉一動。
叫自己不要再想你，卻滿腦子都是你。想你想到心痛，連呼吸也快要停止了，沒辦法不想你。
對你的愛，一旦開始，就沒辦法停止。
你說，我該怎麼對你？我該對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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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一完，時間過得更快了，作業和考試占據了我大部分的生活。這樣也好，就沒時間想那些雜七雜八的事了。可是，現實有時是更殘酷的。
第二次診斷考試試卷發下來了，我將物理和數學卷子攤在桌上，看著上麵鮮紅的“29”和“48”，發起呆來。
“你怎麼搞的？”王越皺著眉頭問我。
“啊？”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試卷被王越拿走。
“真可憐。”他一臉地厭惡，有想把這兩張薄薄的紙撕掉的衝動。
“是啊。”我無所謂地接話。
“還是啊？！”他把試卷“啪”一聲放回我桌上，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不禁被他的氣勢嚇倒，委屈地看著差點被他分屍的卷子，我還要收集起來買廢紙的說。
“這麼低的分數還想拿出去賣？”他不屑地瞟了那鮮紅的數字。
“你怎麼知道？”太吃驚了，不禁脫口而出，說完又後悔了，言多必失啊！
“哼！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似笑非笑地說。
我很想說你那麼了解我為什麼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啦你這個笨蛋！
但是怎麼可能說得出來？在心裏嘲笑著自己，連他後來說什麼都不知道。
當放學回家他跑過來把手放在我肩膀上說走吧時，我一愣一愣地看著他，用眼神問他幹嘛？
“我不是說了從今天開始給你補物理和數學的嗎？忘了？”他不爽地瞪我一眼，把他的包也丟給我了。
“算了，不麻煩你。”我不漏痕跡地避開他。
“怎麼？不好意思了？沒事，沒事啦~我不是說過我會照顧你嘛~樂樂哥哥~快走吧，時間是很寶貴的！”他笑著在後麵推著我走。
無語，隻好任他擺布了。
王越的確是很用心地幫我補習物理和數學，犧牲了和徐佳在一起的時間，但是我卻經常走神，每次被他發現就打哈哈混過去。
弄得我越來越累了。
在第三次診斷考試前一天晚上，王越很正經地對我說：“李樂，我們一起上XX大學。”
XX大學是南方沿海邊的一所學校，我知道他喜歡海，可我不喜歡。
“為什麼？”我咬了一口媽媽特地準備的夜宵，心不在焉地看著那些公式，怎麼看怎麼扭曲。
他想了半天，給我一句：“不為什麼，反正你要和我一起去XX大學！”
“王越大人，”我冷笑一聲，斜眼看他，“我這個成績能考上？”
“隻要你物理和數學考到總分的一半就行了，”他說，“而且，有的專業分不是很高的。”
我在心裏說了句為什麼我得聽你的？不過現在不答應他，今天會睡不安穩的。
“好吧，”我說，“誌願我會填那所學校的。”
聽到我的回答，他笑了，我卻把頭低下裝著很認真地看書，看到他的笑我心疼。
——-——-——-——我是解放了的可以自由玩了的分界線——-——-——-——
轉眼高考完了，成績出來了，錄取通知書也來了，提著的心也落下來了。
夏天熱的時候就是要吃冰凍的西瓜。正當我樂滋滋地咬著西瓜時，門鈴響了。
懶得穿拖鞋，就赤著腳慢騰騰地去開門。
一開門，還沒看清來人的臉，肚子就被打了一拳，還沒來得及痛，又挨了一腳，我一屁股坐地上了。好痛！
“你丫什麼意思？！”王越氣得扭曲的臉陡然放大，我被他拎了起來。比我長得高也不是這麼顯擺的啊~
“……”太疼了，疼得我說不出來話。而且他這一突然的舉動，我才想問他是什麼意思呢！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XX大學嗎？！你為什麼……為什麼……”他氣極就說不出來話了。
哦，我明白了，是這件事啊。我不停地揉著被他打的地方，回答道：“我來的通知書是第二誌願的，我第一誌願是填的XX大學，誰知道沒錄到……”在他越來越凶狠地眼神中，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哦？比我還高兩分，還會落榜？！”他吼道。
我不說話了，被打的地方越來越疼，疼得嘴不自覺地咧開了。
我沒說謊，我第一誌願是填的XX大學，隻是填的是提前批，而且是曆年來錄取分數最高的專業，雖然數學破天荒的及格了，可是離那分數線還差了一大截。第二誌願填的是北方的一所大學，可以離他遠遠的。
正在邊努力轉移疼痛的感覺，邊考慮怎麼混過去，突然他的臉放得更大了，嘴唇上有陌生的柔軟的觸感……
我吃驚地睜大眼睛，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竟然被他吻了！
腦子裏一片空白，“轟”一聲，火山爆發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滿臉通紅地放開我，不知所措。
“我……我……”開始結巴了。
我還是咧著嘴看著他。
他被我的表情氣到了，用聲音來掩飾他的心慌：“誰叫你一直在笑什麼都不說！”
我樂了。
我隻知道有人不想聽別人說話用嘴堵，沒想到還有人用堵嘴的方式叫人說話。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啊。再說了，真是冤枉啊，我哪在笑，那麼疼我笑得出來才怪！
“你……你別笑了！”他朝我吼道。
我馬上不笑了，不是因為他，而是我看到我媽和他媽正目瞪口呆地站在門外。
“媽……”
才說了一個字，就被我媽的怒吼打斷了：“你們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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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看來是我的災難日啊。
我媽和王越的媽媽坐在沙發上，我和王越坐在她們對麵。
沉默良久，她們開始了痛心疾首的說教。
我不知道王越是什麼表情，因為我一直捂著肚子低著頭，真是的，一點水也沒放，疼死我了。因為疼痛，所以她們的話我98%的都沒聽進去。
在喝完三杯水後，王越的媽媽以一句讓我吃驚得忘了疼痛而王越基本上石化的話結尾。
“王越，你要對樂樂負責！”
沉默。
沉默。
還是沉默。
最後不知誰的肚子很不知趣地叫了起來，打破了沉默。
“該做飯了。”
“就是，今天本來準備為了孩子們考上大學好好慶祝一下的，都耽擱了。”
兩人邊說邊進了廚房，留下我跟王越在客廳裏，王越看著我，我看著西瓜。
西瓜都不冰了，我悲哀地想。最後還是決定吃掉它，食物不是用來浪費的。
吃完以後，我也不管王越了，徑直走進自己的房間，找起東西來。
而王越默默地跟在我後麵，進了我的房間，看我找東西。
不一會兒我爸爸回來了，王叔叔也來了，都去廚房幫忙去了。
就在他們幫忙的時候，媽媽們告訴他們這件事了。兩人都默不作聲，倒是媽媽們說得很鬧熱：“哎呀，隻要孩子們幸福就行了嘛~”
“我們都再生一個吧，撫養費教育費全交給他們不就可以了麼？”
“真是個好辦法！”
“……”聽得爸爸們很無語。
就在他們很忙活的時候，沉默了很久的王越開口了：“李樂，去和他們說清楚吧。”
我沒停下找東西的動作，也沒繼續他的話題，而是問他有沒有和徐佳接過吻。
他被我的問題弄有些尷尬，雖然不知道我為什麼要問這個，還是結結巴巴地回答我當然有。
我什麼也沒說，隻是暫停找東西，帶著微笑走到麵前，雙手捧著他的臉，吻了他一下。說是吻，其實隻不過是很輕很快地碰了一下而已，快得可以說是從沒有過這個動作。
“這樣就扯平了。”
滿意地看著石化的他，慢慢機械地轉身走出去，而且很有禮貌地將門帶上。
在看不見他時，我整個人就癱了，渾身輕輕地顫抖著。那個舉動是我鼓起了這一生的勇氣後所做的。還好他馬上就出去了，我不想他看到我這個樣子。暫時不想見他，我的力氣已經用光了，我怕自己最後一道底線崩潰，到時什麼都完了……
大人說的話是開玩笑，怎麼可能當真，我還沒傻得完。
在叫我吃飯時，我已經整理好了，我可以笑著麵對他們了。
吃飯時的氣氛詭異到極點，我媽和王越的媽媽還和平常一樣，而我爸爸和王叔叔的表情就很怪異了，想笑又笑不出來，扯了兩下嘴角，後來就幹脆埋頭吃飯。王越的臉一直是臭臭的，什麼也不看，夾到東西就往嘴裏塞。而我，看著桌子上大部分都是我喜歡的菜，慢慢品嚐起來。
在他們要吃完飯的時候，我夾了一片鹵牛肉喂到嘴裏，又盛了半碗雞湯喝了，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慢條斯理地開口了：“我女朋友。”
在他們疑惑地接過照片後，我再加了句：“是她向我告白的。”
當王越看清照片上的人後，不敢相信地叫了出來：“黃雅芙！”
“小越你認識？”我爸問他。
他有些脫力，點點頭：“是我們班班長……”然後用複雜的眼光看著我。我自動過濾，又夾了一片鹵牛肉，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王越，我已經“解釋”了。
——-——-——-——我是莫名其妙的分界線——-——-——-——
那天以後王越就沒來過我家了，而我也懶得出去，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偶爾打打遊戲看看漫畫，老媽看到我隻有一個動作：搖頭。而我最多也隻是用傻笑回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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