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一首詩

記憶水井  關於野味的記憶。

章節字數：899  更新時間：11-08-08 0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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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吃過許多野味。這次妹妹一家來杭州，白天我帶著他們遊覽杭州，晚上說些童年的趣事。三年困難時期，我和父親、哥哥、妹妹住在江西省博物館。

    當時人們餓得要死。

    博物館當時把館裏的閑地分給大家種，這一館規，的確幫了許多人家。

    也許正是餓，人們在自己的管轄權之內，便會加以利用。博物館也是這樣，博物館是展覽的地方，一年總有三四次大型展覽。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我們住在那裏的一兩年裏，進行過一次農業展覽，還進行過一次有野生動物的展覽。農業展覽過後，所有的展覽品會送進食堂，當菜蔬賣給大家吃。野生動物是在展覽前就會被剝掉皮，製成標本。而肉也同農業展一樣，送進食堂。

    所以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天天中午每人憑就餐券能買到一份野味。

    當時，我和妹妹在食堂裏吃飯。父親不在，他在哪裏？記不大清，他是右派，也許是在集訓隊裏勞動。哥哥則在南昌二中上學，也在二中吃飯。

    有肉吃，大家非常高興。什麼狼肉、野豬肉，麅子、猴子、豹子……。說都說不清，反正非常多。據說還有老虎。每天中午一碗。

    “什麼味道？”憑良心說，吃不出來，好象全一個味，是那種野味味。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我和妹妹的那一碗肉，大多是骨頭，也許是炊事員把好的部位留給了領導和自己，也許那時的野獸也餓得和我們一樣。因此在我的記憶裏，那肉並不好吃。因為餓，當時唯想一口咬進一大口肉入肚，鮮是一點也吃不出來的。我們這一碗因為沒有肉，吃了反覺得肚子更挖得慌。

    當時我母親帶著兩個弟弟住在南昌戲校，因為弟弟小，母親把自己的飯給他們吃，自己隻吃一點點。我和妹妹知道後，相約每天給母親帶一罐飯，一罐飯是四兩（十六兩製），這樣我們自己的飯票就不夠了。所以這時吃肉我們就不給母親帶飯，我和妹妹兩人吃一碗肉，留下一碗帶給母親。我清楚的記得，母親看到我們帶給她的肉，總是有一點失望，因為她太餓了，這一點肉對她來說還不如那四兩飯。

    後來我母親全身浮腫，好在當時她有公費醫療。醫院裏每星期給她開一大包糠，是那種甜的糠（怎麼知道是甜的？因為她每次吃，都要分給我們每人一小勺當營養品），裏麵加了一些維生素，這樣她才活了下來。

    如今母親已經謝世。

    我和妹妹說著往事，她也和我一樣，對那野味，說：真的吃不出什麼味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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