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06 更新時間:09-01-28 14:08
那是一麵寶藍色的大湖。湖水澄澈而沁涼。
岸邊種滿了一種名叫忘憂草的植物,它的葉子幾乎無一例外都是心型的。空氣中充滿了淡淡的幽香,獨角獸穿過遙遠的樹林來到水邊嬉戲休憩;太陽也是懶洋洋的掛在湖麵之上,柔柔的,暖暖的。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水邊,湖麵上映著她的倒影:溫和而美麗。內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充實感包圍著,她覺得很滿足,很安心,很平靜,塵世的喧囂早已遠離。
湖水用藍色的波光織起一張充滿魔性的網,一波一波向外擴張,擴張……漸漸地,她的意識抽離了。
……
梵語真的再沒有過問鍾雲儂的情況。
每天隻見銀月和雲霓在積極奔走著,雖然總是失望多過是收獲。事實上他們也真的沒有什麼可行的辦法,除非梵語肯幫忙。
但是他們依然每天忙進忙出,並且以梵語家作為據點,交換銀月所謂的“情報”。
茉莉也是常常來。
不過她都是什麼話也不說,隻是默默地和梵語坐在那裏對視;然後等到天黑就離開。
梵語也知道大家的用意。但她卻隻陷進自己的思緒裏,常常幾個小時都不吭一聲,對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為所動。
然後在某一天,茉莉來時忽然發現在梵語前額魔眼的位置上,凝聚了一團黑氣。好象是中毒了一樣,烏黑的一團越來越明顯。
大家連忙問及原由,她卻不置一辭的撇下眾人絕塵而去。
茉莉也覺得奇怪,卻隻當作她是近日心事太多鬱氣所致,並未曾深究。
大約過了一個月左右。
雙頰瘦削,滿麵於思的淩生帶著幾乎已經是活木偶的鍾雲儂再次出現在小屋裏。
鍾雲儂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好的時候不提,單隻說壞的時候,幾乎已完全沒有了意識。
從表相看來似乎和醫學中的腦死亡相差無幾,實際上確實大相徑庭。她的的腦部活動可以說是完全正常,但她卻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會表達。人家怎麼擺弄她,她就怎麼樣。不會說,不會想,也不會動——任何有靈力的人都可以看出,這樣下去不出半個月,她必會因元神抽離而神形俱滅!
然而梵語在隻看了他們一眼之後就轉身衝進自己的房間,任憑怎麼叫也不肯出來。正在大家一愁末展之際,隻見淩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梵語!”淩生哽咽道,“求求你!救救雲儂吧!求求你!神族的第一預言師,隻有你了!隻有你能救我們!我願意付出一切的代價!”
“你們還是回去吧!你貴為天界傳人,怎麼可以輕易向人下跪呢?”隔著門板,梵語的聲音裏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我知道你愛她勝過自己的性命。隻是一切都在轉輪之中,皆有定數。非你我之力就能逆轉!再者,轉輪之外另有天地,那是即使法力再強大的神也無法左右的。”
“強求的結果必定是會落入一個你我都想象不到的危險之中!所需代價之大,也不是你我能夠付得起的!你們還是回去吧!她命該如此。我無能為力!”
“不!我不相信!隻要我們爭取,我不相信這是雲儂最後的命運!”淩生激動的說著。
一旁的銀月和雲妮早已不住地抹眼淚,卻不敢貿然開口。
“梵語。”
茉莉的聲音。
“也許真的是一切皆有定數!隻是如果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誰都不努力,就這樣看著雲儂死去,你認為這對雲儂公平嗎?對淩生公平嗎?也許到了最後我們仍然沒有辦法留住雲儂,但她能不能活下來是一回事,你肯不肯幫助他們又是另一回事!”她萬分激動地,“你出來看看:要是再得不到幫助,她的元神根本堅持不了一個月!你果真狠心如此嗎?你就忍心看著淩生跪在你的麵前而無動於衷?想想當初你被追殺時的孤立無援,想想當初你的絕望!梵語,你出來!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麼鐵石心腸!”茉莉拍打著房門,裏麵卻毫無動靜。
這時原本已經失去了意識的鍾雲儂突然清醒過來,看見淩生跪在地上,又見到其他人也在流淚。勉強打量了周圍的景物,立即明白了一切。“淩生,我們走吧!莫小姐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我們不要再為難她了!”試圖拉起跪在地上的淩生,雲儂卻發現身體完全不受控製,最終她隻能從椅子上跌了下來。
淩生衝過去扶起她。
這張蒼白瘦弱的臉上有著對生命的期盼和對愛情的眷戀,“雲儂,我不會放棄的!”他發誓。
“呼!”
隨著重重的歎氣聲,房門被打開了,一身白紗的梵語看起來象是來自黑暗的使者。
“茉莉說的很對,”她歎氣,“最後的結果還是個未知數,現在放棄,就太對不起淩生和雲儂了。而且,”她擠出一個意味未明的笑,“就算這是個陷阱,我早已置身其中了,逃也逃不掉!”
“我就知道你不會置之不理的。”茉莉笑著走過來握住梵語的手,卻發現它們冰冷的可以。
銀月也興奮的衝過來,大叫著梵語偉大。
淩生和雲儂這對苦命鴛鴦,也不知是喜是悲,隻是兩個人相擁而泣。所有人都被這突然出現的希望弄的興奮起來,沒有人注意到,梵語的魔眼已完全被那團不明的黑氣所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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