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6 更新時間：09-05-26 12:07
顧哲羽心中不是滋味，這句恭喜是他最不願意聽到的，但一個月之後的婚禮卻是不爭的事實。
“小涵……小涵……”顧哲羽悲哀至極卻隻能無奈地低喃小涵的名字，一腔愛戀卻與摟在懷裏的人注定無緣。
顧哲涵掙紮地從顧哲羽懷中站起，調整了一個自己的心靜努力讓自己的話不帶顫抖：“羽哥哥……這次是回來結婚的吧？”
“嗯……”除了這個顧哲羽無話可說，畢竟他這次回國的目的就是回來結婚的。
顧哲涵苦澀一笑：“我可以……可以參加你的婚禮嗎？”
驚訝小涵的請求顧哲羽目不轉睛地看著那雙沒什麼波動的眼睛：“可以是可以……但……”
顧哲羽話沒說完，但他卻不能說出口，如果那天小涵來的話他怕這個婚會結不成，他沒那種自信。
“不行嗎？可是……哥哥的婚禮我想參加。”為了斷送自己唯一的念頭——羽哥哥還要自己的念頭。顧哲涵笑得很勉強卻已經是他最努力的結果了。
不忍再看小涵牽強的笑容顧哲羽轉身，沒給小涵一個答複顧哲羽回到墓碑前望了一眼含笑的父母之後心不再猶豫，一個月之後的婚禮將是他這一生最後的婚禮。
“回去吧小涵。”顧哲羽牽過小涵的手但指尖的冰涼卻讓他心疼。
順從地握住寬大的手小涵跟隨在顧哲羽身後，柔柔的風吹過卷起顧哲涵微長的頭發，帶了點羽哥哥的味道帶著點青草的味道也帶了點陽光的味道，眷戀地伸手輕撫吹上麵容的暖風顧哲涵再次想起了第一次見到羽哥哥時，時間……真的是過得很快，都說時間可以埋葬一切包括感情，看來這話對了一半錯了一半。
錯的是，自己對羽哥哥的愛與時間無關，那裏一直都在愛著一個永遠也不會回頭的人。
對的是，時間真的可以埋葬一切，親情、愛情、唯一不能埋葬的卻是仇恨。
“想回家一趟嗎？”車上顧哲羽開口詢問小涵。
點點頭顧哲涵無比欣喜，那個家他一直想回，可是大門永遠是關著的。
改了路線直奔原先那個充滿歡快笑聲的家，那個如今已經雜草叢生的家。
打開埋葬了無數回憶的大門顧哲羽牽著小涵的手走入，四年時間改變的不止是人，這個家也在一起被改變著，以往經常奔跑著的小道如今已經被雜草淹沒，再也尋不出當初的道路，家裏的大門由於長時間沒清潔原告亮堂的玻璃門被灰落滿，甚至連花紋也看不清了，原本潔白的外牆而今爬滿了蔓藤，其中加雜著枯萎的枝條。
這副蕭條的景象讓顧哲羽呆立於剛打開的大門邊，在心裏滴下一顆淚顧哲羽還是小心翼翼帶著小涵地繞過過高的草打開了家門。
雖然眼睛看不見任何東西，但打開門的瞬間那種熟悉的感覺便浮上心裏，因為這裏是小涵最愛的家啊！不著痕跡地把手從顧哲羽掌中脫離，顧哲涵要用他的雙手去感覺家的存在，對這裏熟悉的感覺還在但記憶已經模糊了。
步上樓梯感覺著扶手的冰涼，進入走廊仿佛還可以看到童年時期和羽哥哥兩個一起在這裏玩飛機的模型，推開第一扇門他又看到媽媽慈愛的笑容，推開最熟悉的門他仿佛看到了那一扇足以看到滿天星辰的窗，嗬嗬……這間是他的房間，無數夢的空間，沒有進入房間顧哲涵悄悄在心裏問候了一聲之後如同退出媽媽的房間一樣關上了門，最後一間是羽哥哥的房間，他卻無力再推開。
放在門上的手垂下，顧哲涵轉身離開，那裏他再也進不去了，哥哥的房間，哥哥的空間，哥哥的世界……
尾隨其後的顧哲羽把一切都看在眼裏心裏頓時湧出苦澀，在小涵放在門上的手垂下時他的心也隨著那雙無力的手一起跌落。
這一幕在他看來是小涵不願再進入這個房間了——
沒感覺到尾隨其後的哥哥從走廊返回時小涵直直地撞入顧哲羽的懷中，而沉溺於思緒中的顧哲羽也被根本沒注意到小涵的靠近，等他知覺時人已經撞入他懷中了。
“啊——對……對不起……”從顧哲羽懷中猛得驚起，小涵趕緊道歉，正欲脫離懷抱卻被一股力量再次拉入懷中——
兩臂緊鎖著小涵的身體顧哲羽幾乎失聲：“小涵……我的小涵……我的小涵……”
“羽……哥哥……”顧哲涵任哥哥摟抱在懷，他明白一個擁抱算不了什麼也證明不了什麼。
“小涵，你恨我嗎？”閉上眼下顧哲羽感覺最愛的人在懷裏的感覺。
在懷裏輕搖了搖頭顧哲涵答道：“羽哥哥……不用說，我都明白的……”明白他當年的離開是逼不得已，明白他一個月之後的婚禮更是沒有自己說話的餘地。
“小涵，我的小涵……我……很想你知道嗎？四年來我無時無刻地都在想著你，但隻有在夢中我才能擁抱你才能見到你，我……”顧哲羽嗚咽著說不下去，隻是更用力地摟抱著懷裏的人也不管是否會弄疼他。
在顧哲羽懷中的小涵很安靜，他很想告訴哥哥這四年來他也無時無刻地都在想他，但說不出口，這要叫他怎麼說？難道要對下個月就要結婚的哥哥說他有多想他、有多愛他嗎？不——他做不到，也許他對哥哥的愛遠遠超過那個未婚妻，但光有愛又能如何？並不代表著可以磨滅哥哥心中的恨，那是一條永遠不能逾越的鴻溝。
“羽哥哥……現在時間應該很晚了送我回去吧，子希還在等我。”
“子希？”鬆開小涵顧哲羽重複著小涵口中的子希。
微微一笑道：“羽哥哥今天見過的，他叫莫子希。”
也許顧哲涵根本不知道他在說出莫子希名字時他神情間的柔和，那是無意之中溢出的愛戀，以前也隻有在顧哲羽麵前時他才會顯露這種神情。
世界在崩坍，心空了，此時此刻顧哲羽才真正明白，他口中聲聲呢喃的小涵被別人奪走了，那個名為莫子希的男人。
嫉妒使得顧哲羽忘記了一切，四年來封鎖住的感情在此刻爆發，他忘記了眼前神情柔和、容顏俊美的男人是他所恨的人也忘記了這個口中喊著別的男人名字的人——他、最愛的人。再次環緊了手上的力度顧哲羽俯身攫住小涵柔軟的雙唇，饑渴的舌頭迅速探入顧哲涵因吃驚而微啟的小口……
不是在夢中，不是在幻想，這是真實的，他吻了小涵，他終於吻了小涵——
沒有掙紮也沒有拒絕，此時顧哲涵腦中一片空白，任憑顧哲羽霸道地強占他的唇，但這個吻並非他所期待，盡管心裏對哥哥的愛始終如一。
火熱的強吻迅速轉為輕柔的輾轉吸吮，在品味中愛不釋手，顧哲羽喜歡這種清新的感覺帶著點棉花糖的味道、小涵獨特的香味。被輾轉吸吮過後的雙唇呈現出豔麗的色彩，在夜色下拉出一根曖昧的銀絲，誘惑的唇此時微開，呼吸間帶動微薄的唇一張一合猶如輕風撫過最美的花朵卻不舍得離去而徘徊於四圍，看著如此美景顧哲羽拋開最後的一絲理智俯身再次加深一吻……
*****
親自動手燒了滿滿一桌子希菜等著顧哲涵回家此時的莫子希有些按捺不住頻頻看時間，並非他不相信小涵而是他不相信自己，顧哲羽在小涵心中的地位一直以來他和顏傲最清楚不過，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回國了，這一次的相遇不管會不會把小涵帶走都為他們兩人平靜的生活帶了巨大的漣漪，如果……萬一有個如果，那小涵會丟下他跟隨愛的人離去嗎？
搖著頭莫子希不敢繼續想象，這無疑是一個可怕的漩渦讓他深陷其中，他不願想象有一天小涵跟他說再見，他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
門鈴響起莫子希像觸了電般躍起，連窩在沙發上睡覺的天天都被莫子希突如其來的猛烈動作所驚醒，三步並做兩步莫子希幾乎是奔跑著衝到門口開門——
“小涵——”門未開顧哲羽便聽到門裏麵急切的呼喚聲，聲聲刺耳，但他也沒忽略小涵臉上掠過的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福。
“子希……我回來了。”聽到開門聲顧哲涵輕柔地笑了，他回家了，這裏才是他的家。
不顧在場還有第三個人莫子希如失而複得的寶貝般把顧哲涵摟入懷中，他的愛人回來了，他為他準備了最美味的魚湯。
顧哲羽不著痕跡地退到一旁，在他看來此時此刻的他的存在完全是一種諷刺，最愛的人就在自己的麵前被另一個男人擁抱入懷而他卻什麼也阻止不了，不是行動上不能阻止而是心裏被加了一道鎖，一把沒有鑰匙的鎖讓他空著雙手卻不能阻止，這種煎熬卻比行動上束縛更為痛苦，明明一伸手就可以觸及渴望的感情卻硬生生地阻斷。
在兩人忘情的擁抱中顧哲羽帶著小涵最後的那句話黯然離開——
子希……我回來了，這原本是小涵回家時推開自己房間門的第一句話，但稱呼隻是——羽哥哥，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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