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79 更新時間:21-01-13 08:15
白恩賜撇下程遠光,把少年抱到馬車上來,十分著急,在馬車內,檢查少年的身體。
“明明安親王說手疼,少爺非得把人抱起來。”柳茗在馬車外嘟囔道。
此時,關心過頭的白恩賜才反應過來:我是瘋了,靠安親王那麼近。
當即,白恩賜手頓在半空,那隻手本來要檢查安親王身上是否有傷口的,人清醒後,手無地安放,略微尷尬。
慢騰騰收回手,假意咳了下,“咳咳,不好意思,安親王,草民逾越了。”
說話間,與少年拉開了距離。
少年見他忽然變了顏色,眼底忽暗,稍瞬即逝,溫聲道:“白公子,你怎麼了?可是哪裏不舒服?”
說著,屁股往男子身邊移過去。男子有意往後躲,這一來一躲,倒是把男子逼到了旮旯角。
白恩賜拉長身子,盡量與少年保持距離,道:“安親王,草民送您回家,回家您再找太醫給您瞧瞧。”
話音一落,少年柔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失落。少年垂下頭來,道:“白公子的父親不就是太醫嗎?”
意思是:你老子是太醫,你為何不帶我回家?
白恩賜呆愣半晌,囁嚅道:“……啊,家父退休二十多年了,加上人也年邁了,怕是醫術都退化了。”
一麵說話,一麵觀察少年的表情,隻見少年麵色消沉。加上馬車燭光暗淡,越發顯得少年頗為憂鬱。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與少年保持距離,主要少年是皇室子弟,他是怕因此卷入宮鬥中。白恩賜穿到這本書來,自然知道書中的劇情,為了不波及他平凡的一生,他不能親近皇室子弟的。
馬車陷入了沉默,車軲轆碾壓馬路的聲音,越發顯得清晰可聞。
全然不知道馬車氣氛尷尬的柳茗問:“少爺,是要去安親王府嗎?”
白恩賜知道方才的話讓少年不開心了,聽到問話時,不敢越性回答,而是偷偷睨少年,正好撞上少年委屈巴巴的目光。
心差點就軟了。
正想開口說點什麼,就聽到少年如玉罄擊的清音,“勞煩白公子將我送回家,多謝了。”
少年與人說話從來不擺架子,一直都是用”我”自稱,說出的話也十分溫柔,叫人忍不住想與他親近。
但是,白恩賜克製住了,饒是眼前的美人再美麗,再善良,再溫柔,他都不能動那惻隱之心。
一場血腥風雨的宮鬥即將來臨,他,不想卷若其中。
將少年送回安親王府,主仆二人便返回了家中,匆匆洗漱一番,便上床睡覺了,將今夜發生的事,拋之腦外。
翌日,白二老覺得今天府裏意外的安靜,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不知怎地總覺得心神不寧。
白老爺和白夫人在前廳說著話,忽地長長的聲音從門口拖進來。
“老爺……老爺……老爺……”
小廝從門口疾步跑過來,見到白老爺和白夫人時,人累得手扶膝蓋,大口喘氣。
二老急忙問他怎麼了?
小廝喘了口氣,才說:“老爺夫人,門門口來了一大群人,說說是……”
唉,小廝跑得太快,累著了,話沒說完,白家二老就沒那耐心等他說完,就疾步出門看個究竟。
二人僅出了正廳的內門,就見一個穿著錦繡華服年齡五十來歲的老者被人圍擁過來。
老者瞟見白家二老,作輯道:“白老太醫有禮了,鄙人是安親王府的管家錢望。”
白家二老回禮,“錢管家見外了,請問您這是?”
錢管家身後有一群壯漢挑著十多箱紅色箱子,亦有美婢手端大紅填金漆盤,上麵蒙著一層紅色的蓋子。人群眾多,白老爺看不見尾。
錢管家笑道:“喔,這些都是我家王爺給令郎的謝禮,也有我家王爺給二老準備的慰問禮品。”
說著,也不管白家二老驚異的表情,轉而對身後人道:“來人都抬上來。”
那些挑禮的壯漢,一個接著一個把禮挑進來。
“錢管家,恕老夫愚笨,不太明白您的意思。”白老爺作輯問。
錢管家扶著白老爺進去廳堂,“白老爺這裏陽光刺眼,我們進去說。”
廳堂上,錢管家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道:“令郎曾在歸元寺救過我家王爺,昨夜又將我家王爺送回家。我家王爺心中感激,特領鄙人將謝禮送來。”
白老爺聽得雲裏霧裏,不禁問:“恕老夫糊塗,竟然不知錢管家所言何意?”
錢管家道:“我家王爺在歸元寺被毒蛇咬過,多虧令郎將其中毒液吸了出來,我家王爺才保得一命。”挑眉道:“原來白老太醫不知道這件事呀!哎,怕是令郎怕二老擔心,便瞞了下來。”
白夫人退於碧紗櫥下,聽著白老爺和錢管家的談話。心裏一驚,竟然發生過這麼大的事,這孩子竟然也不告訴他們,一時間過於心疼,白夫人眼淚流了下來。
另一邊,白少爺還在床上掙紮著不肯起床,已經睡到中午了,又到了睡午覺的時候了。
索性不起床了,晚覺和午覺一起睡得了。
白少爺正想著要繼續睡覺,柳茗就“嘭”的一腳,把門踢開了。
白少爺驚愕地抬頭:!!!
柳茗知道自己動作太猛了,內心有點害怕,他站在門口,低著狗頭,“少爺老爺叫你去議事廳。”
說完,挪挪步子出去,關門。
白恩賜大喊:“你給我回來。”
柳茗推開門,露出個腦袋,“少爺,還有什麼事?”
“老爺叫我去議事廳幹嘛?”白恩賜掀開被子,準備起床。
“聽說是來了一個大官,拿了好多禮要謝少爺!”柳茗說。
白恩賜換好了衣服,於是便直往議事廳去。到時,隻見安親王府的管家和白老爹坐在正堂下,兩人喝著茶,相談甚歡。
錢管家見白恩賜來了,一雙眼睛猶如點了燈,他立即站了起來,還行了個禮。白恩賜自然也還了禮。
於是錢管家向白恩賜說明了此次的來意,白恩賜聽了,不知什麼滋味,因為他並不想要什麼謝禮,他想要的就是離這些皇親國戚遠遠的。
一番寒暄後,要走之際,錢管家又說:“我家王爺請白公子明日酉時於西子湖一敘,請白公子按時到。”
白恩賜:“……啊!”還有這樣約人的?並不想去,奈何這是強製性的。
安親王府,人間仙境
夏玥正躺在吊床上,一邊吃著櫻桃,一邊問著錢管家話。
“信送過去沒?”
“回王爺,白公子已經收到信了。”錢管家道。
“他怎麼說的?”夏玥道。
“白公子就說了句:明白了,明日定準時赴約。”錢管家道。
聞言,夏玥站了起來,“好,本王叫你辦的事辦得怎麼樣?”
“回王爺,已經辦妥當了。”錢管家又吐吐吞吞道:“……隻是……”
“隻是什麼?”夏玥一雙犀利的眼神看著他。
“隻是,王爺一定要這樣做嗎?老奴怕…怕王爺受傷。要是王爺出了什麼事,老奴愧對先帝呀!”
說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夏玥見錢管家暗暗歎了氣,他才收斂了語氣,“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但是計劃是不會變的。”
這天晚上,白恩賜如期到了約定地點,而少年約的地方是禦都最大的湖泊—西子湖。
白恩賜站在船頭外,隔著青煙般的軟簾,能見一個單薄的身影。他掀簾進去,就見著白色紗衣的少年正在烹茶。少年看見白恩賜來了,露出了笑容。
“白公子你來啦,快快請坐。”
白恩賜先行了個禮,才就坐下。
少年拿出了一個玉白色的品茗杯,放在白恩賜桌前。隨後提起壺裏的開水著杯燙了燙。
“白公子平日喜歡喝什麼茶?”少年一邊溫杯潔具,一邊問道。
白恩賜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小聲道:“平日都不喝茶。”
喜歡喝咖啡。
“啊,這樣啊,那不知我這茶合不合你胃口了。”少年略顯失望地說。
白恩賜見本來一朵燦爛的花頓時蔫了,心覺慚愧,急忙道:“不喝茶主要是不懂茶,也不知王爺泡的什麼茶,聞著甚是香。”
聞言,少年果然臉上有了生氣,喜笑顏開,“我這茶是一百多年的老白茶—白毫銀針。”
“哦?白茶,不是聽說白茶屬寒嗎?王爺身體不便的話,喝著會不會不太合適呀?”白恩賜道。
“是了,隻不過這白茶存了一百多年了,茶性早就轉溫了,最適合脾胃虛弱之人喝。我雖多病,但這茶偏偏就成了藥了,能喝。”少年笑道。
白恩賜聽了恍然大悟,又跟著他討教了一番。二人聊了一會兒,才把話題聊到今天的主題上。
少年舉著一杯白玉杯說:“當日在菩提院就一直想結識白公子的,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後麵你又救了,一直想找機會道謝。今日終於能如願以償了,這次我以茶代酒,敬白公子一杯。”
說罷,一飲而過。
白恩賜:“……”
大概還沒緩過神來,他訥訥拿起茶杯,“王爺見笑了,能遇到王爺才是草民三生有幸,這杯敬王爺。”
說著,也喝了茶,隻是抿了一口,覺得挺好喝的,便仰脖喝完了。正此時,外麵傳來了一聲吆喝聲,船震動了一下,白夏二人忙出去看。
隻見五個混混站在船頭上,手拿長刀、長棍,船家已經被推下了水中。
混混一雙餓狼般的眼神看著白夏二人,白恩賜忙將少年護在身後,“你們是誰?想幹嘛?”
“我們是誰?不記得了?勞煩白大公子看看你對麵那艘船。”
白恩賜眺望過去,隻見一張國字臉的男人坐在船頭上,蹺著二郎腿,正摸著下巴看他們這邊。
“城門校尉--宋忠義。”
看到宋忠義白恩賜心是虛的,因為程遠光是他表弟,大概是來尋仇的。白恩賜瞟了眼對麵的船艙,沒瞧見程遠光。
應該在家養傷吧。
白恩賜笑嘻嘻拱手道:“原來是宋校尉,好久不見。”
“哼!”宋忠義聽到白恩賜說話,猛地站起來。
“白恩賜,你還有臉跟老子說話?老子的表弟可是在家躺著。”
宋忠義一雙地獄烈火般的眼神看著白恩賜,看得白恩賜頭皮發麻,但是不能慫。
“宋校尉,是令弟欺我在先,如若不信,你大可問問他。”
“老子向來幫親不幫理。”
白恩賜:“……”
其實,宋忠義是收了程遠光的錢才答應來報仇。這時又見白恩賜身邊有一個美麗的人兒,當即淫心大起,色眯眯看著夏玥。
宋忠義冷笑道:“如果你把你身後的美人交過來,我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了你一馬。否則……”
扭扭脖子,關節“咯咯”叫響。他一雙吃人的眼神盯著白恩賜,“否則我要你死!”
聞言,白恩賜忙將夏玥護在懷裏,夏玥顯然被他舉動驚訝到了,他愣愣地看著強裝鎮定的公子,隻聽見這個公子說:“就你也想碰他,配嗎?回家拿你娘的鏡子照照,你到底配不配。恐怕一麵鏡子都裝不下你的臉,投河自盡得了。”
一語末了,臥在他懷裏的少年小聲笑了下。
宋忠義被他氣得目眥欲裂,額頭暴出深紅色的血管,咬著牙,“出言不遜,找死,來人給我上,打死他!”
宋忠義大吼,旁邊幾個混混聽了,忙上前要擒拿白恩賜。
“停!”白恩賜挺起胸膛,道:“我爹是白太醫,你們不要惹我,否則咱們誰都不好過。”
這個時候還得把爹搬出來呀!哭~,我身邊還有個安親王呢!但是見夏玥沒有想暴露自己身份的想法,那就不說了。
宋忠義摸著刀,陰笑道:“老子還以為是誰呢,不就是一個半條腿踏入棺材的死老頭,就他還想管老子的事?我舅舅可是驃騎將軍慕容震德,我舅舅一根手指頭就可以取你全家狗命。”
白恩賜氣得臉黑了,一雙翻滾著火焰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你給我好好說話,否則我饒不了你。”
“哎喲,小奶狗生氣了,人家好怕怕喔!白爹爹來救救人家。”宋忠義狗模狗樣地說話,惹得眾人大聲恥笑。
夏玥見白恩賜氣得發抖,他站了出來,“你們太過分了,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宋忠義舔舔嘴唇,淫笑道:“知道啊,你是我的小心肝。乖,來哥哥這裏,哥哥給糖吃。”說著,張開雙臂大步朝夏玥走過來。
看來不知道。
見此,夏玥唇角微勾,倏地,躲到白恩賜瑟瑟發抖道:“你們,你們不要過來,不然我饒不了你們。”
“寶貝過來,我不欺負你,哥哥好好疼你,過來。”宋忠義淫笑道。
“你要是敢動他,我定殺了你。”白恩賜握船槳晃在他麵前,道。
“殺老子?你還不夠格,來人給我上,宰了他!”宋忠義話音一落,混混一擁而上。
白恩賜拿著船槳亂揮著,打落了幾個人下去。一時場麵混亂,宋忠義見這麼多人搞不定一個書生,登時火氣上來了。
他趁白恩賜不注意,拿著長刀朝他砍過去。正此時,白恩賜正在收拾其他混混,並沒注意看身後。
在刀光劍影間,就聽見一聲絕望的叫喊聲。“白公子小心!”
話音伴著“哢嚓”聲。
白恩賜回頭,就見少年沾滿血的臉,血臉隻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仿佛在說:你沒事就好。
少年的血噴在了他的臉上,那血帶著熱氣,當即白恩賜腦子裏暈乎乎的,大腦好像被鮮血染紅了。
腦子裏都是血跡斑斑一團,視線迷迷糊糊的,世界仿佛出現了重影。他感覺耳朵也失聰了,他聽不到別人的聲音。
他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是他卻一直在喊一個名字:“夏玥!”
他搖著少年的身體,或許身體沾滿了血液太滑了。少年竟然滑落進了水裏。
登時,水被染紅了。白恩賜一頭紮進水裏,他抱著少年,兩人一直沉了下去。
少年胸口還冒著血,那血與水交融,很快深水底都變成了血水。
白恩賜猛地驚醒,大喊:“夏玥!”
少年像睡著了一般,無法回應他。
白恩賜帶著少年往上遊過去,一邊遊一邊觀察著少年的神情,隻見少年眼睛靜靜閉著,那卷翹的睫毛沾帶了細小的水泡,隨著水波一顆一顆破掉,又凝成。
作者閑話:
大家可能對夏玥和白恩賜的相識還有點不太明白,後麵會有介紹。下麵章節會有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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