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3 更新時間：21-02-04 22:02
“主母她也不容易。”仁波試圖勸導吉桑一番。
“她不是不容易，是蠢！心裏想著隻有她的瓊布脫邦，她會後悔的。臘旺這麼多年的不容易，我都看在眼中，或許這就是中原人說的”欲降大任，必先苦其心誌”吧，搖光必定更加逃不過她的心思算計，吉桑從來就知道老管家心裏有自己的一杆秤，有些事也隻有你可以阻止一二了！”吉桑坐直身體道。
仁波不敢置信看向吉桑，能夠這樣直接的指出珠瑪脫邦的關鍵問題所在，心裏是敬佩和讚同的。
在自己眼中還是小孩子的吉桑都這般坦然了，索性也敞開話匣子，“外界都道珠瑪脫邦支撐波惹家如何不容易，其實隻有我這個管家清楚，波惹家一半的家底都劃去了瓊布家，這個事情我有責任，可我想著怎麼也要她支撐到少爺長大生子不是。”說著老淚再也憋不住。
吉桑乍一聽，眼裏寒光一閃，一拳砸在矮踏上，“這般貪心，罷了，由得她蠢吧，等到瓊布脫邦消化不動，她就會後悔這麼貪心，波惹家東西也敢要這麼多，不知道那都賽打聽沒打聽到這個消息。”
仁波驚異，隨後瞬間就明白了，“那是否要讓少爺提前跟瓊布老爺打個招呼。”
吉桑神情一緊，隨即揮手道，“不用，萬事自有緣法，即便是我也不能改變太多，總是因果相連的呈現出來。誰如果總是妄圖一直獲取著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後果不堪設想。防得了一時，防不了一世，倒不如順其自然，或許可以早日驚醒局中人，能夠全身而退。”
“好的，經師說的永遠都是對的！”仁波拱手示意聽從吉桑的意思。
看仁波恢複了一向精明的做派，吉桑露出大白牙，笑的純淨無比，“好管家，吉桑就把搖光托付給你了，可千萬不能讓主母傷害到她。不過，我看她也不是一味低聲下氣的主，就是根基太淺了。”
仁波接著連續拱手，“經師大人，老奴明白輕重。”
“小公子會如期出世，不過。。。”吉桑猶豫要不要告訴老管家。
聽到經師語氣不佳，仁波預感不妙，望著吉桑，試圖從吉桑的眼睛中讀到些什麼。
隻見吉桑皺著眉頭，似乎瞬時進入冥想。
大風大浪見慣的仁波，呼吸平靜的陪坐在對麵。這種平靜是多年來曆練出來的經驗和智慧，能讓經師人大困惱的事情必然不是個小事情，著急也是無益，隻需靜待就可以。
這是仁波七十年多來的感悟，任何事，怕不怕的，總會到來。就像當初多熱老爺出事之前，內心一直惶惶不可終日，就害怕吉穆經師卜卦內容的應驗。
一直為難吉穆，試圖讓吉穆替老爺改命延壽。
吉穆斥責，“仁波，不要以為你是管家，就可以這般命令我。我的存在也應該是順應拉藏的四季輪回，其中自然包括順應時事。你不會認為我會為了多熱甲措，即便他是波惹老爺，而違背大讚神吧？”
“你竟然見死不救？”仁波紅著眼睛質問。
“可笑，我是拿你的命還是拿誰的命去替換？”吉穆氣憤不已，從來不知道管家仁波是這般執拗的性子。
仁波正準備說拿自己的命去替多熱甲措，話還未出口，就被吉穆無情打擊，“即便你肯，你問問那些害他的人肯不肯？他們要的就是老爺的性命，要你的有何用？就算十條仁波的命又有什麼用？”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老爺。。。少爺還沒長大。。。”
想起往事的老仁波，早已明白一個道理，即便是波惹家的經師，也隻是做順應時空交錯自然之道的事情，那些改命換天的事，能做也不能做！
仁波到現在都後悔，當初不應該整日盯著吉穆經師給老爺延壽，而應該為老爺的去世做好充足的應對準備，或許波惹家就不會損失這般大，或許主母就不敢這麼囂張的竊取波惹家的產業，或許還能多陪陪老爺去看看波惹家各經營項目的發展和取得成績，或許可以讓少爺更快的娶妻生子，或許。。。
而不是今日的局麵。
吉桑再次回想昨日晚上起咒時，風神灌進自己腦海的信息，確定無疑後決定告訴老管家，一方麵知道老管家必定會保密，另一方麵也知道必須讓老管家知道，以後也包括切波，才能一起把波惹家的事情管好。
“隻是小公子並不會成為波惹老爺，他會離開拉藏，離開四洲國，前往異邦生活！”吉桑平靜的告訴仁波。
“這，也無妨，現在先確保臘旺成為老爺要緊。不過難道是少爺還會另娶？這在波惹家曆代沒有出現過！”仁波不解的揣測。
“一時還不會另娶，少爺和搖光至少要糾纏二十年之久，波惹老爺應該是搖光往後出生的男孩子中的一位了吧，或許就是單純的波惹老爺了，而不是神山與神湖交融後的孩子了。”吉桑看起來比仁波還迷惑。
仁波點頭表示記下了，“要不要告訴切波？”
吉桑搖頭，“先不急，等合適機會再告訴切波。”
兩人自然切換到對拉藏各家貴族的分析，“經師大人，有沒有關於李氏的更多消息？據我所知，李炎風整日待在烏斯藏與鬆芒賽湊在一起，準不會有好事。”
“哼，李炎風急功近利的小人而已，不足為慮，倒是李氏家主對於拉藏誌在必得的信念不容小覷，看他對攀彌的高捧，絕對是個頂級謀略家，既安撫了以攀彌為首的拉藏貴族們，又順應了時代的要求，成功取得拉藏的進一步開放。她明白用時間來揭開天上佛國的神秘麵紗是最少代價的，到時候不用李氏做什麼，拉藏住民自然就會脫離佛法給拉藏人造的桎梏，現在的年輕人已然不如他們父母這般篤信佛法，而隨著緊隨其後的年輕人的成長，總會紛紛要求走出拉藏，走進四洲國，甚至走向世界。那個時候，就是李氏最擅長的了，三下五除二，搞定。看著四洲國現在的發展勢頭，總讓我不寒而栗，但是無論多麼艱難，我一定要把大讚神威勢再次興盛起來！神山從遠古開始一直護持著拉藏大地的萬千生靈，不能任憑她的神力衰弱下去！”吉桑眼神堅毅的緊握拳頭。
仁波也忍不住動容，這就是我波惹家的大經師啊，即便明知無路可走，也會奮不顧身。
“經師大人，老奴雖然已經垂垂老矣，可是這顆心還是能夠分辨是非的，神山的守護也算上我們隹波家一份。您說過，隹波會再度崛起，相信定能對經師有所助益。”仁波慨然道。
吉桑驚喜抬頭，著實意外老管家的這番表態，“謝謝老管家！”
繼續分析道，“索頓老爺應該是得到了攀彌的點撥才藏在家中的，目前所有的形勢都是有利於北賽，一個人瘋不瘋魔，不在於他本身實際能力如何，而在於他自認為有這個能力撬動大法王的地位取而代之，獨霸拉藏。”
仁波忍不住“啐”了一口，“這般小人行徑，還想獨霸拉藏，我隹波家第一個不答應。”
“更可怕的是，外界一直在給那都賽錯覺，讓他覺得自己已經能夠號召大部分貴族了，除了波惹家！”吉桑笑了起來。
仁波聽著吉桑輕快的語調，也忍不住跟著笑了出聲，補充道，“這哪是幫助北賽，分明是要絕他家種呀！也好，北賽曆來心術不正，喜歡耍陰謀詭計，絕了也好！”
吉桑知道一向仁厚的仁波為啥這樣不留口德，老管家在為多熱甲措說話。
當年，多熱甲措赴索頓家宴，是被家仆抬回來的，一開始以為喝醉酒，哪知一直昏迷沒有再醒過來。那都賽自以為做的滴水不漏，也確實嫁禍給了岡巴拿錯，這麼些年，波惹與索頓水火不容，就連烏斯藏三歲的小孩都知道，多熱老爺是被索頓家害死的。
但是就連那都賽也不明白，為什麼波惹家一直沒有對索頓家進行報複。
那都賽始終沒有足夠重視吉氏的價值，多熱去世後，整個波惹家叫囂著向索頓決戰，包括珠瑪脫邦在內，全部恨不得活拆了岡巴拿錯，是吉穆阻止了眾人，並設法讓珠瑪脫邦和仁波看到了那都賽向多熱甲措下毒的那一刻情形。
這也直接導致了吉穆正當盛年就病魔產生，苦苦支撐到吉桑成年就撒手而去。
是的，吉氏不能違背時空規律，一旦違背，所有一切都會反噬到起咒者身上，神山從古至今都是遵從著順應四季輪換的最高神律，從未更改過，無論曾經的輝煌與現在的落拓。
神山就這般矗立在神湖旁，釋放自己從地底汲取的能量護持著拉藏大地，從無怨言。
作為她指定的護法，更不能有絲毫違背時空的行為，雖然賜予了吉氏無上能力，但也需要吉氏用命去替換。
這也是吉氏中人一旦有誰被索頓家收買，均不得善終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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