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夢·此生浮華

正文  第八章 求生（三）

章節字數：2649  更新時間：15-12-21 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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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散了？”雲郎突然站起來，又突然坐下，似乎處在崩潰邊緣。而劉明慶思來想去，還是打算隻告訴他們戲班散了的事，其他的事，日後再慢慢問吧。

    “孩子，隻是說散了，而且南苑戲班以前的位置好像就在南大門附近，興許你們要找的人還在城裏呢，這樣吧，我下來也幫你們打聽打聽，有了消息我告訴你們，啊！對了，你們兩孩子現在住哪兒呢？”劉明慶忽然想起兩個孩子的著落。

    “我們住在一個小巷子裏，那裏有個沒人住的破房子，我們就住那。我們過兩天再來找你好了。”雲郎說完拉著雲晴，向劉明慶鞠了一躬，出了門。

    說來這劉明慶也怪，也不想著兩個孩子到底在外麵能不能過下去，好像兩個孩子似乎就應該靠自己自食其力。或許城裏人就是這樣的吧，除了心好幫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還不至於把兩個孩子的衣食住行也給包攬了。不過看著兩個孩子的背影，劉明慶還是有些心疼的，特別是向他鞠了一躬之後，那種感覺更多了。

    “孩子，等等！”劉明慶從後麵追上了雲郎和雲晴。

    “孩子，餓了吧，叔叔帶你們去吃麵吧！”劉明慶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不過看他對兩個的態度，就應該知道，他，還是有善心的。

    “不用了，劉叔叔，我們早上吃過幹餅了。”雲郎和雲晴搖著頭拒絕，爹娘也教過他們，不能白受別人的恩惠，特別是當自己不能報答的時候。

    “好了，你們兩個娃子，別跟我客氣了，我又沒幫上什麼忙，走吧，前麵有家麵館子，我請你們吃麵。”說完，把雲郎和雲晴的手分開，一隻手牽了一個，就往麵館子走去。雖然孩子確實餓了，但是爹娘說過，一定不能讓別人覺得自己是鄉下來的。所以，盡管很餓，雲郎和雲晴也沒有如惡狼撲食。

    這點劉明慶道是十分欣賞，兩個孩子有種讓他說不出的感覺，那應該叫做勇敢。

    在劉明慶地再三要求下，雲郎和雲晴帶著劉明慶去了他們的臨時住所。劉明慶出於好心，還回家翻出兩件很舊的棉襖，說晚上可以用來當被子。這是劉明慶能幫上的為數不多的忙了，但是劉明慶唯獨沒有給他們金錢上的幫助，換句說法，如果用金錢幫助了，那就不能稱之為幫助，而叫施舍了。這是劉明慶的想法，而且他還知道了，兩個孩子從明天開始要自己賣報來換取工錢養活自己，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劉明慶感到，這兩個孩子，沒白幫。

    雲郎和雲晴天不亮就去報館領報紙了。一路賣一路往劉慶明所說的南大門方向前進，一邊打聽著南苑戲班的事兒。不過事情總沒有發展中那麼順利，似乎南苑戲班這個詞，從來就沒有被提及過，難道是雲郎和雲晴記錯依雲說的了？

    不過應該不至於，畢竟劉明慶不是打聽到了以前的南苑戲班就在南大門附近。可是南大門附近尋遍了，也沒看到有什麼南苑戲班，倒是戲樓子有幾個呢。

    雲郎和雲晴也不是沒有去那些戲樓子問過，得到的回答要麼是譏諷，要麼是直接把他們轟出來。確實，戲樓請的都是名角，像南苑戲班這樣大家都不知道的戲班，肯定是要被人轟的。

    最讓雲郎和雲晴意外的是，劉明慶總是隔段時間就消失好幾天，那個秦伯也隻說劉明慶經常都是這樣，出去一次就是好幾天。

    天氣已經漸漸涼了下來，劉明慶給他們的那兩件棉襖也經常有些潤，蓋在身上冰涼涼的。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在垃圾堆裏撿到了一個別人扔出來的水壺，撿了幾塊磚，搭了個四方形，旁邊留了個缺口，水壺放在上麵正好能燒些熱水。房子外麵還有個水缸，上麵有個管子，雲郎和雲晴知道那叫自來水。雲郎的包裹裏也揣著從家裏帶出來的，傅宏生抽煙用的洋火，這才讓兩個孩子在夜晚也不至於總是摸黑。

    其實房子裏是有電的，隻是燈泡早就壞了，雲郎和雲晴也沒那閑錢去買。不過兩個孩子都是天不亮就出了門，下午的時候就回來了，天一黑就睡覺了，也不用擔心晚上要做什麼。

    這個破房子裏瓶瓶罐罐也多，所以雖然是在流浪，雲郎和雲晴喝水、洗臉的用品都還算是齊全的。隻是在吃上麵，每頓都是吃白麵饅頭，有時候碰上劉明慶從外麵回來，才帶他們兩個去吃麵或者其他的東西，但劉明慶不常來。

    兩個孩子省吃儉用，存下來的錢，讓劉明慶帶著，去城裏給買了件厚實的衣服，本來劉明慶是打算給他們一人買一件的，不過雲郎和雲晴堅決要用自己的錢。

    這天下雨，報紙賣的不好，街上人也少，雲郎和雲晴早早去報館還了報紙，拿了很少的一些工錢，冒著雨跑回了家。

    城市裏隻要是下雨，天就灰蒙蒙的，那個破屋子裏就更暗。雲郎和雲晴剛打開門，便覺得不對勁，隻見角落裏睡著一個人，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有些明晃晃的。雲郎拿起旁邊的一根棒子，把雲晴攬在身後，“你是誰？幹嘛跑到我們家來？”雲郎聲音很大，但是在別人聽來，聲音在顫抖。

    雲晴躲在雲郎身後，抓著他的衣服歪著頭看著。

    那人往牆上挪了挪，正起身子，這才看見麵前是兩個一點大的孩子，便鬆了警惕，咳嗽起來，手捂著自己的左邊身子上。

    雲晴看得見，那是血，“你流血了！”雲晴微弱地聲音問道，但是卻沒有雲郎那麼顫抖。

    雲晴準備走上去，卻被雲郎拉住，“妹，別去！”但是她掙開了雲郎並不很大的力氣，跑了過去。

    “你受傷了！”雲晴蹲在那男人麵前，那男人臉色慘白地對看著雲晴的眼睛，點了點頭。雲晴站了起來，把自己褲袋裏的幾個錢都給了雲郎，“哥，你去前麵的藥鋪子買些止血藥和紗布來。把火生上，哥！”雲郎用洋火點了一些廢報紙，放在樹枝下麵，生起了火。本來就是鄉下來的孩子，生火自然不是難事。

    臨走時，還小聲告訴雲晴要小心著，若是那個男人要行凶，就讓雲晴往外跑。雲晴點點頭，雲郎謹慎地出了門。

    雲晴拿了一個瓷碗，缺了好多口，很破，但是還能接水喝。她舀了一碗水，端到那男人麵前，那男人不接也不喝，就這麼看著雲晴，雲晴抬起碗自己喝了一口，又遞到那男人嘴邊，他才勉強喝了兩口。

    雲晴嘴角輕輕揚起了，唇邊的兩個小酒窩，很是迷人。

    好一會，水壺裏的水才燒熱了，雲晴把水壺裏的水倒進一個大些的缸子裏，缸子也是缺了大半的，不過還能裝一些水。她把那男人的衣服解開，左邊胸膛下麵，有指姆那麼長的傷口，雲晴雙手捂著嘴，沒敢叫出來。那男人似乎也很疼，使勁地喘著粗氣。

    雲晴用自己的小毛巾輕輕地幫那個男人擦拭傷口周圍的血，突然聽得外麵雲郎的哭叫聲，“別打我了，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嗚～別打我了！”

    雲晴一聽，猛地站起來，準備往外跑，“等等，拿上這個！”那男人勉強從衣服口袋裏拿出兩個大洋，遞給她，她楞了一下，抓起大洋就往外跑。

    “哥！放開我哥！”雲晴對著那兩個揪著雲郎打的男人吼道。

    “他媽的，哪兒來的野雜種，居然敢偷東西！”其中一個人惡狠狠地說道。

    “給！”雲晴向那兩個男人把兩個大洋砸了過去，雲郎趁勢跑到雲晴旁邊，“看吧，我都說了我有錢，我有錢，你們偏不信，還打我！哇~”雲郎摸著臉哭著，這是第一次雲晴看見雲郎哭地這麼傷心，或許，被人冤枉地感覺就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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