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62 更新時間：09-02-22 19:13
“見過少爺！”錦紋在碼頭迎接著祁箬霖。
“你怎麼在這裏？”祁箬霖有點奇怪，錦紋是他母親的貼身丫頭，在歸雲山莊的地位堪比碧落了，怎麼此刻會出現在這裏？
“老夫人知道少爺會來島上，所以吩咐我在這裏等您。”錦紋答道。
祁箬霖看著錦紋，心裏升起一絲厭惡。表麵上看這位歸雲山莊的老夫人天天蝸居島上不問俗事，事實上江湖上的一舉一動她都知道，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得這麼準確無誤。
“走吧。”祁箬霖語氣冷漠。
錦紋倒沒在意，淺笑著在前麵引路。這大概就是為什麼她能留在老夫人身邊，而碧落不能的原因吧。祁箬霖看著這座幾年不曾來過的小島，除了人更少些了以外，景致幾乎沒有任何變化。每年，他的母親都會以各種理由更換這裏的下人，除了進來的人更少以外，便沒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值得讓他上心的了。最初他還會擔心這麼少的人能不能將她伺候好，現在看來是自己操多心了，估計這背後也藏著什麼她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楓舞小築。
祁修遠的夫人曾是江湖赫赫有名素手銀狐——聶楓舞。一手小擒拿手被她使得出神入化無人能敵，由於輕功不錯愛著一身白色素衣故而有了這個名號。但令人奇怪的是，自從她嫁給祁修遠之後便再也不穿白色衣服了，就連祁修遠的葬禮上她也以一身黑衣見人。
聶楓舞靜靜的品著一壺上好的大紅袍，祁箬霖進來時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兒子給母親請安！”祁箬霖冷冷說道。
“這安不請也罷，用不著這麼不情不願的。”聶楓舞輕輕將茶盞放回桌上，緩緩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兒子說道。那張皮膚絲毫不見鬆弛的臉上找不到四十風霜的痕跡，有著和祁箬霖相似的雙眼，一對貴妃眉斜插入鬢。“不怒而威”四個字最能形容眼前這個歸雲山莊的老夫人。
“那我就開門見山的說話了。”祁箬霖此刻滿心不順暢。
“哼！”聶楓舞冷哼一聲，“原來兒子也會這麼跟母親說話呀！”
“拋棄自己兒子的母親！”
“你！”聶楓舞兩眼一瞪，拿起桌上的茶盞便朝祁箬霖扔了過去。祁箬霖冷冷一笑，一個優雅的轉身，躲過。
“歸雲詩的事你知道了吧？”祁箬霖問道。
聶楓舞沒有消氣，自然不會搭理祁箬霖。
“為什麼魔教聖女會知道？”祁箬霖繼續問道。
“她應該知道！”聶楓舞說得坦然。
“這件事是不是跟你們拋棄大哥有關？”
“你憑什麼這麼問？”聶楓舞反問道。
“你隻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祁箬霖差不多是吼出的這句。
“不是！”聶楓舞肯定的說道。
“我要進歸雲苑！”祁箬霖一字一句的對聶楓舞說道。
“不行！”聶楓舞依然態度堅決。
“如果我有這個呢？”祁箬霖揚起手，霍然出現在聶楓舞眼前的是那塊在歸雲山莊擁有絕對權利的淩雲玨。
聶楓舞一愣，卻在下一秒狂笑出來，“哈哈哈……你以為有了這個淩雲玨就能進入歸雲苑？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我的兒子，天真的就跟我當年一樣啊！”
“什麼意思？”祁箬霖死死的看著突然情緒有些失控的母親。
“意思就是，你不是應該進入歸雲苑的那個人，你便永遠別想進去！”聶楓舞的語氣絲毫不見遲疑，足見其話中的真實性。
祁箬霖看著自己的母親，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那麼為什麼？為什麼把這塊玉給了大哥卻又拋棄了大哥？為什麼！”
聶楓舞冷冷一笑，輕輕捋了捋腮邊的耳發，“那隻有你那位死去的老爹知道了！”
祁箬霖終究還是沒有踏入歸雲苑，他知道他的母親會瞞他但從不會騙他。如果所有人都隱瞞著他，那他這次也必須找出這個真相！祁箬霖離開楓舞小築之後，錦紋進來收拾著地上的茶盞碎片。聶楓舞看著大廳中間掛著的那幅雲鬆圖，語氣有些疲憊的開口道：“錦紋啊，你都聽見了？”
“嗯！”錦紋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隨口應道。
“我從來不騙他的……那孩子心眼兒實在！”聶楓舞說得有些頹喪。
“大少爺也實在。”錦紋將一塊兒皂角糕在地上黏著碎片渣滓。
“是啊，跟他們爹一樣，都是心眼兒實在的人。”
“老夫人！”錦紋差不多收拾妥當之後，直起身來看著聶楓舞的背影一本正經的說道：“碧落放了消息，說是新進府了兩個丫頭，背景有點兒模糊。”
聶楓舞轉過身來，臉上絲毫不見適才語氣中的那種疲憊，“讓碧落盯緊點兒，我不信在這時候進歸雲山莊的會有什麼善類！”想了想，看著錦紋又叮嚀了一句，“把所有人都給我調去歸雲苑守著！那個死人守了一輩子的東西不能毀在我手上！”
錦紋點頭退了下去。
洞庭湖的龍舟節是一年一度的大盛會，方圓百裏的人為了這一天的龍舟大賽卯足了勁兒。淩雲芷素和許若崎在一處茶樓的觀湖台上靜靜的觀看著遠處湖中的喧鬧情景。除了那個似乎會在淩雲芷素身邊呆一輩子的劉老伯以外便沒有其他的人了。淩雲芷素嘴角淡淡一絲笑意，那雙讓人無法看透的雙眼卻冷冷的看著前方。許若崎依舊麵無表情，一身玄色衣衫仿佛是他永不會變的標誌。
“你用什麼兵器？”淩雲芷素突然問道。
“劍。”許若崎說道。
淩雲芷素搖搖頭，表情有些遺憾的意味，“你真正的兵器並非是劍吧？”許若崎轉過頭看了看淩雲芷素，“姑娘覺得在下用的是什麼？”
“用的劍。”淩雲芷素淡淡說道，臉上沒有一絲玩笑的痕跡。讓人難以置信的是，許若崎聽到這話卻破天荒的笑了，雖然那笑容看上去是那麼的不自然。但能讓冷麵“暗影”許若崎笑，這恐怕算得上是江湖上一件大奇談了！
“你從來沒有懷疑過你手中的兵器嗎？”淩雲芷素繼續問道，絲毫不在意許若崎那難得一見的笑容。
“在此之前沒有懷疑過。”
“開賽了。”淩雲芷素斷了這個話題，看著暫時寧靜下來的湖麵。
龍舟賽的各條龍舟都是有來頭的，各自代表著後麵的勢力，前麵是勇猛的賽舟人，後麵便是黑暗的賭局。這是不可改變的現實，沒有巨大的利益去吸引這些投了銀子進去的人，這龍舟賽便沒有了繼續下去的理由。蓄勢待發的每條龍舟上，鼓手都掄起了胳膊等待著那聲開始的鼓點子。所有觀戰的人也在屏息凝神等待著。
“咚！”一聲！落了所有人心中懸起的念頭，也緊了所有人心中那根弦！霎時，每條龍舟便似離弦的箭一般衝將出去。各條船上的鼓手也都咬準了點子一下下的狠狠敲了起來。
“如果是鼓手換去掌舵，這場賽事便混了。”淩雲芷素看著遠處，不經意的說著。許若崎沒有回應，他知道淩雲芷素不會隨便說出一些話的，既然她要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如果一個人用錯了兵器，好比站錯了位置，混亂的不止他一個人，還有很多的事情。”淩雲芷素將手指輕輕放進茶杯裏，蘸起一滴水珠來，輕輕一彈。銀光乍閃，飛向觀湖台不遠處的草叢中。草叢裏一陣亂動，幾下之後沒了聲息。
“劉伯，告訴那兒的人，我不想看到他們。”淩雲芷素的眼中忽然閃過一道厭惡之情。
“是。”劉老伯轉身離去。
許若崎看得很清楚，是個黑衣人，與那日在彙泉山莊看到的魔教教眾穿戴一模一樣。看來這個魔教之中也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
淩雲芷素轉瞬間再度恢複了她那永遠冷淡的笑容，轉過頭看著許若崎，“我會讓你相信我的話的，但到時候你必須接受我給你的兵器，怎麼樣？”
許若崎依舊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前方已經接近尾聲的龍舟賽，目不轉睛。淩雲芷素卻仿佛知道他心裏所想一般，“兵器並非來自魔教，你大可以不當我是魔教的聖女。這裏是汨庭的範圍，與魔教沒有幹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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