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在文字中開花

全一卷  第二章　文字在寂寞中開花

章節字數：3136  更新時間：08-11-14 16: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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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寒”這個名字似乎開始牽動著易水的心了。緣分有時候亦是如此，僅在不經意間，已訴盡了前世千絲萬縷所糾結的記憶。

    那天老師找易水是讓她參加新秀作文大賽的，賽題正是林寒那篇文章的話題——“我曾與你相識”。

    易水以優異的文采拿下了第二，事後她又用了一個淡然的笑容贏得了一個朋友，他正是以一分之差勝了易水的第一名獲得者，周燃。可這並非重點，重點是他的文章所寫人物竟是林寒。

    很快周燃成了易水身邊唯一的人，他們總是一起吃飯，一起寫作，一起去圖書館。周燃是文學社社長，易水是老師心中的乖孩子，好學生，自然，他們也成了同學們眼中的金童玉女，讓人羨慕的一對。當兩道獨立的風景連接在一起，迥然成了一道新的風景線……

    可他們倆誰也沒有打破那份自然天成的友誼，不知道為什麼，易水隻把周燃當朋友，最貼心的朋友。無論走得多近，多曖昧，他們也許隻是朋友。周燃總喜歡一個人躲在教科樓五樓的樓梯上，那裏幾乎沒有人來，安靜的可以聽到針落地的聲音。每當易水找不到周燃時，她總會去那兒，然後站在他背後，耐心等待著他回頭，因為她不喜歡打斷他沉靜的思緒。也因此，周燃總是輕拍她的頭說她像個美麗的幽靈，而每每這樣，她總會笑著說周燃是怪獸。

    易水喜歡待在圖書館，她喜歡翻動書時指間所觸動的自由，她喜歡在書架上尋找那些另類的筆言或者書籍。可是這一次，她的目光卻停駐在了一本與周圍完全格格不入的筆記本上。這本似乎早已被人遺忘的筆記本被她抽了出來。

    易水打開了本子。

    “我將生命留存於文字間，也許那是我存在唯一的價值。就讓寂寞在文字中開花吧！

    ——林寒”

    “林寒”，又是這兩個一直牽動著易水靈魂的字。她深深的被這句話所震撼著。水靈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就像要蹦出來似的，她繼續翻看著本子，很顯然這是林寒的日記和一些散文，隨筆。

    突然，不知翻到了第幾頁，中間竟夾著一張男人的照片。照片上的臉如此淡定，蓬鬆的長發隱約遮著一雙深邃的眼睛，淺淺的胡楂隨唇環繞。易水瞬間被他所深深吸引，這是她一直追求的人嗎？照片下有一狂草的名字，可她一眼便認了出來——林寒，不知道是喜悅還是慌亂，心跳強烈地變化不得不使得她合上了本子。

    易水定定地站在那兒，心漸漸平複。她一隻手緊緊地捏著本子，眼神是如此的深情，就如同望著久違的情人般。另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封麵。

    突然，易水似乎想到了什麼，帶著筆記本衝出了圖書館，直奔教科樓五樓。

    果然，周燃依然沉靜地坐在那兒。“周燃！”周燃第一次看見易水如此慌張地跑了過來並喘著氣叫自己，顯然被嚇壞了。“出什麼事了嗎？”他迅速站了起來，急切地詢問著。“沒……沒什麼。”她一隻手撐著周燃的肩，胸口緊緊抱著那本筆記本，低著頭喘著氣說。“那你跑那麼快幹什麼？笨蛋。”周燃一邊扶易水坐下一邊說，“真把我嚇壞了。”

    他們背靠背坐在樓梯下，靜靜地聆聽著呼吸。突然，易水想起了來的目的，定了定神，說：“燃，能給我講講林寒嗎？”當“林寒”兩個字從她嘴裏冒出來時，從容心也消失了。“恩？”顯然這樣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周燃有些驚訝，可他並未多做反應，頓了頓便說，“恩！他曾是我的同學，從高中到大學，對於文字的追尋，他比我更熱衷，近似瘋狂。”他突然有了一絲笑意，卻又在瞬間收斂了。“他才是真正的文學社社長，他的文字是如此淡然，無與倫比的天賦。”他再次停頓，“可是他已經走了，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他曾經說過，這輩子他隻寫一本完美的書，也隻寫這麼一次，可……”“恩。”易水輕聲應答著，可眼淚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怎麼了？”周燃突然想起了易水的反常，將記憶抽了回來。“沒，沒什麼……”易水迅速擦去眼角的淚，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林寒，我一定要找到你。

    易水似乎害怕自己的慌亂被周燃發現，便突然起身離開。隻留下周燃一人半跌地倒在那兒，半天也無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易水再次打開筆記本，一篇一篇細細的往下看著。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已經進入了林寒的生活，也許不，是林寒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漸漸地，她的世界裏隻有那本筆記本，這使得周燃即將淡出她的生活。

    “你最近怎麼了？易水。”不知何時，周燃已坐在了她的身邊。“沒什麼啊！”易水頭也不抬的說。“這是什麼？”他發現了她手中的筆記本，“難道，難道是林寒的日記本？你是在哪裏找到的？”“嗬嗬……”易水抬起頭，欣然一笑，“很驚訝吧？嘿嘿，這是在圖書館好不容易找到的。”周燃從未見過易水如此滿足的笑容。可他明白，這笑容並不屬於自己。他用雙手將她掰過來，很認真的說：“易水，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吧！？”“你在開玩笑吧。”易水睜大著眼睛看著他，“別鬧了……”話未說完，周燃便打斷了她，“不！我是認真的！相信我……”易水用雙手推開他的手，站起來說：“對不起，周燃，我一直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僅此而已。況且，我想我已經愛上一個不可能愛上的人了。”說罷，便轉身離開。“該不會是林寒吧？”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名字一下次在周燃的腦海裏冒了出來，他近乎瘋狂地叫道，“可他已經死了！他死了。”“你騙人！”易水帶著眼淚回過頭來。“真的，真的……”周燃想要靠近安撫，可易水卻緊緊地抓著那本筆記本往後退縮著。“不，不！那不是真的，我不聽！”她不停地搖著頭，轉身跑出了周燃的視線。周燃一人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故事該如何收尾。

    易水瘋狂地翻看著筆記本，想要證明林寒並沒有死，想告訴自己那些都不是真的。可她意外的發現了一本未完成小說的手稿，書名竟是一直讓她無法忘記的那句話——《寂寞在文字中開花》。手稿的末端，有用鉛筆淡淡留下的一句話：將手稿帶著我生命的氣息留給有緣的人，那在文字中留有的寂寞花朵定會開放。

    易水哭了，這一次她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痛苦了，這一次她再也無法阻止眼淚的湧動了。“為什麼？為什麼讓我找到你，你卻已經離開？林寒你知道嗎？你已經是我生活的全部了！”她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打破了那夜致密的寂靜，就連空氣中都凝固了那冰冷的悲傷。

    那些被悲傷包圍的日子，易水開始沒日沒夜地品讀那些為完成的小說手稿，一遍又一遍的斟酌，讓她的心絞痛，一次又一次的以淚洗麵使她憔悴不少。

    一個月後，她回到了學校，同樣在教科樓的五樓找到了周燃。隻是他變了，眼神中充滿了悲傷，卻依然將那些化得如此淡然。“你終於來了。”周燃似乎早已猜到易水會來找他，易水顫抖了一下，隨後依然是一聲應答，“恩。”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時間在那一刻停駐又流走。周燃先打破了沉默：“他曾是我最好的朋友，可他瘋了，為了文字而瘋了，沒有人能靠近他。”他咽噎著繼續說，“學校的那次新秀賽的題目就是為了紀念他的，他曾是學校的驕傲，你坐的那張桌子正是他的，可他走後沒有人再敢坐那裏，連打理也沒有人敢，直到你的出現。”“他是怎麼死的？”這一次易水表現的很淡定。“因為胃癌，那個冬天，他被查了出來，可他拒絕一切治療，一個人悶在房間裏寫書，文字成了他的一切，那些一直陪伴他死去的東西。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比醫生預計得時間更少。最後他倒在了床上，如此的安詳，可最後一切安葬完了，我也沒找到那本手稿。”這一次周燃哭了，“易水，你知道嗎？你和曾經的他實在太像了，可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他！”最後的那幾個字，周燃幾乎是用全部的力氣喊出來的。“謝謝！”易水微笑著起身，依舊如同來時般從容地離開了。

    那天以後，誰也沒有再見過易水，她似乎人間蒸發了，手機成了空號，家一夜間全部搬空了，如同一下子全部抽走了她所有的記憶。

    三年後，一本與眾不同的書一津問世便暢銷全國，它的名字叫《寂寞終在文字中開花》。書的末尾有一行淡淡的字：即使彼岸花開也終不悔。書作者的筆名叫易水林寒，可卻沒有照片。對於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有太多的傳言了，可他的一切依然是那般不確定，那樣神秘。除了那唯一的書中如此淡然的文字外，就隻剩下無限的深思與冥想留給世人猜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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