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篇  第五十二章求死得死

章節字數:2662  更新時間:20-10-28 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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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回殷空寒那頭。

    分別之後,那幾人剛開始還算和諧,因著三個少年都有求於鄒明,對他的女兒女婿也當然殷勤。鄒雲珠和殷空寒不見得多高興,好歹在心上人麵前維持了風度,時不時談笑幾句,還有個小丫鬟捧場,算得上其樂融融。

    少年們準備野炊,殷空寒扶著鄒雲珠看景,丫鬟幫著擺茶水和點心,一片祥和。

    意外是突然發生的。

    就那麼一粒石子好巧不巧落到了鄒雲珠腳底下,她腳雖然也是裝的,但是身子重腿又腫著,一個沒站穩,往旁邊倒去。殷空寒本是要扶的,可這人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沒能扶穩,凡被鄒雲珠拉了一把,倒在了她身上。

    鄒雲珠隻覺腹中一陣絞痛,唉唉叫喚起來,兩個人都往下看去,隻見不多會兒功夫,她的裙子已經滲出了血跡,而且血跡還在不斷蔓延,眼看著就要汙了整個衣衫。

    殷空寒嚇了一跳,慌忙起身,將她扶起來,臉色又青又白:“孩子,孩子怎麼樣了?”

    鄒雲珠自然不可能回答他。事實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痛得要命,哭泣中感受到了絕望,她感覺,這個孩子就要在極致的痛苦和冰冷中離開她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原本的計劃當然告吹,殷空寒迅速找回所有人,也不管他們心裏如何鄙夷,隻管吩咐眾人速速返回蝴蝶莊,先救人要緊。

    原先那藤椅救了鄒雲珠一命,她回去的路上沒怎麼受罪,很快就見到了大夫。

    可是大夫帶來的未必是好消息。他說:“已經有六個月了,此時落胎,怕是已經傷及根本,以後未必能懷上子嗣。”

    頭胎不顯懷,鄒雲珠為了掩飾也費盡心思,不僅是穿了寬鬆的衣服,更是吃胖不少。尋常沒人會盯著一個胖姑娘的肚子去看,她倒也有驚無險瞞過旁人,可現在顯然是瞞不住了。

    這話傳到了同行三人的耳朵裏,他們對殷空寒的鄙夷幾乎是放在明麵上的。

    再怎麼放浪,背後再怎麼調侃,畢竟是未婚夫妻,男女大妨還是要有數。殷空寒寄住鄒家,卻與鄒家小姐暗通款曲,暗結珠胎,是個人都要罵一聲,禽獸!這還是對殷空寒的,對鄒雲珠的話就更加不堪。

    殷空寒自視甚高,突然之間,風流成了風流債,紅顏成了紅顏罪,他受不了這些人的指責和指點。人在遇到壞事的時候,第一時間往往不是反省自己,而是怪罪他人,殷空寒也不能免俗。他恨口無遮攔的大夫,也恨看熱鬧的這三人,還恨床上躺著的,不知輕重的女人。

    同樣的,鄒雲珠也恨他。在他看向那女子的時候,她眼裏的恨意藏都藏不住:“殷空寒,殷空寒,我的孩子,我孩子,都被你毀了!我的一輩子,也被你毀了!”

    殷空寒忍著膽寒穩住了她,但心裏僅存的愛意和憐惜也都在這一聲聲咒罵裏被摧毀了,隻剩下刻骨的仇恨。男人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錯,他隻會想,這女人為什麼如此不小心,連個孩子也護不住。懷了孩子都不知道安分,非要折騰上山,他好好的孩子,就這樣沒了。

    今年五月,他得知她懷了身孕。雖然一切猝不及防,但是殷空寒初為人父,對這個孩子的期待仍舊超過了一切,為此,他答應可以娶她為正妻,答應尊鄒明為國父,允許他們背後以他的名義行事。鄒明索取了一切,他為這個孩子妥協了太多,可是他們父女呢?不知滿足,處處轄製他,連他佳節登高都要跟著,身懷六甲而不自重,就這樣毀了他的孩子!

    怨毒在心裏悄然滋生,就在這個時候,他看見了一個同樣不知檢點的”女人”——荀應歡。這人和鄒雲珠實在是過於相似,不隻是家境、脾氣,還有身材,像極了沒有懷孕之前的那人。這人也同樣下賤,明明是高門貴女,非要勾引男人。他不能對鄒雲珠做什麼,因那麼一兩分舊情使然,總有些不忍。但是對荀應歡,便幾乎沒了顧及。

    晚間,四周靜寂,蝴蝶莊燈火全滅,隻有皎皎白月灑下一片銀輝,照出了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殷空寒找到荀應歡進去的屋子,用一個匕首一點一點劃開門栓。

    荀應歡在他劃到第二下的時候就醒了。出門在外,他有點認床,聽到聲音就睡不熟,一巴掌打在簡泓臉上,迷迷糊糊呢喃了一句:“誰呀,大晚上吵人?”

    簡泓拍拍他的背,安撫他:“好了,沒人,睡吧。”

    說完這句話,簡泓就被打臉了。他很快便聽到了門栓被滑動的聲音,雖然聲音小,架不住他耳力好,又被荀應歡這一巴掌打醒,便清晰聽到了外麵的聲音。

    簡泓徹底清醒,確認荀應歡身上的睡衣穿的好好的,他才將人輕輕抱到一邊,下了床,輕手輕腳走到了門邊。

    殷空寒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在他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門栓拉開,輕輕打開門一看,霍,好壯一個男人站在裏麵,正死死的盯著他呢。

    殷空寒被嚇了一跳,迅速抓緊了手裏的匕首,兵器給了他膽子,他站直了身子,惡向膽邊生,竟然對簡泓道:“簡公子,你和荀姑娘這麼光明正大偷情,也不嫌丟人?”

    簡泓眯著眼睛,在殺了他和放了他之間猶豫了。按理來說,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其它罪行的情況下,最多就是一個入室強奸未遂,應該罪不至死,換成現代,簡泓也就是110套餐送上,從頭到尾的做個受害者;換成幾個月前,他最多打一頓扭送官府,卻不會有什麼其它想法。但是現在,簡泓想讓他死。

    殷空寒誤解了他的沉默,臉上露出幾分淫笑:“不過是個蕩婦,勾引了簡公子不算,還要勾引我,簡公子何必將她放在心上?不如,我們,一起?”

    “他勾引你?”簡泓的聲音含著冰。

    “是啊,光天化日,她把衣服燒個洞,袒胸露乳給誰看呢?可不就是在勾引我,和我的幾個兄弟?”

    他說完這句話,便覺得手腕一疼,隨即腹部一痛,他低頭一看,簡泓推著他的手腕,用他的匕首在他的腹部捅了個洞,乍一眼看上去像是自殺一般。

    簡泓嘴角勾起一個冷笑,捂住他的嘴避免這人亂叫,另一隻手將人抬起來,幾步功夫走到了唯一一個沒有鎖著門的廂房,將人放在床上,擺成正躺的姿勢,眼睜睜看著他咽了氣,才轉身離開。

    他最為不屑的就是這種人,女人在他們麵前不小心落了水受了傷劃破了衣服,甚至是穿個短裙短褲,引起了他們的獸欲,他們就輕易拋棄了底線,做下違法犯罪的事情,轉頭一個輕飄飄的受害者有罪論:“她們不檢點,她們勾引我。”簡直可笑。

    他回去的時候荀應歡已經睡著了,沒有了別的聲音,他睡得很香,隻是小小的蜷縮在一塊地方,看著十分可憐又沒有安全感的樣子。

    簡泓也不知道這個人的睡相是什麼情況,沒有人的時候一個人總是安安分分,把自己團成一個球,可憐巴巴的樣子。一旦你陪他睡,那人就開始張牙舞爪,一張床幾乎成了他的練武場。簡泓一共跟他睡了沒幾天,單巴掌就挨了兩回,睡衣被扒了三回,更別提其它的踢踢踹踹,這要不是真愛,就這睡相也足夠勸退了。他上床將人摟進懷裏,果不其然被糊了一掌。然後少年趴在他身上,囈語著蹬了蹬腿選到一個合適的姿勢,再次進入了黑甜鄉。

    簡泓歎了口氣,想到這人玩火都能給自己衣服燒個洞,也是沒誰了,氣得在他屁股上拍了兩下。

    荀應歡扭扭屁股以示抗議,確定他不打了,又安安分分睡了過去。

    這回是真的玩火了……

    簡泓盯著他的衣服,不知道自己這把火能不能給他看個洞出來……

    作者閑話:

    不知道為啥子,手機修改保存的東西,一點都沒變,真的要命了。

    殷空寒與寄宿官員家中女兒暗結珠胎的伏筆詳見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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