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

「卷二：玄冰大陸黑暗之旅」  54章 【不可避免】

章節字數：3840  更新時間：09-05-30 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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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冰雪城不到兩天路程的一個簡樸的車隊，正在以蝸牛爬的速度慢慢向冰雪城前進。

    木質的馬車搖搖晃晃的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車輪碾過薄薄的碎冰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音，馬車周圍的護衛還不到十人，而且都是統一身穿著白色的長袍，右胸口的位置上印著一柄長劍的標誌，把手上是六芒星的圖案。

    雖然看上去簡陋至極，但是從他們協調又統一的動作來看，都是萬中挑一的好手，尤其是最前麵馬背上那名銀發男子，不長的頭發貼在頰邊，臉上帶著一抹慵懶的笑容，時不時轉頭看向身後的馬車，眼眸中閃過戲謔的光芒。也許他的長相並不出眾，但是那從骨子裏散發出的不怒而威的氣質卻又讓人不敢逼視。

    『二皇子……』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一名看起來五旬左右的男子緊張的探出頭來左右張望著，『還有兩天的路程，就不要再讓我坐馬車了吧……二……少爺……』看到最前麵的男子轉頭向自己看來，馬車上的人立刻更改了稱謂。

    『那可不行啊，現在距離冰雪城還有一段時間，管家你不適合騎馬的，還是在馬車裏享受吧。』走在最前麵的男子一臉微笑的對他擺擺手。

    『二……少爺，老奴就是無意中插嘴問了一句你是不是要娶那個聯姻的公主罷了，也沒必要如此整老奴啊，老奴伺候少爺這麼多年，少爺就忍心看著老奴獨自一人在馬車裏受罪……』馬車上的管家已經開始抹眼淚，嘴中念念有詞，絮絮叨叨的架勢讓周圍的幾名護衛露出無奈的神情，然後條件反射的捂住耳朵。

    『嗨嗨……真是頭疼，不要哭了啊管家，我早就回答過你這個問題了啊，難道你又忘記了，我去冰雪城的目的很簡單，不是要娶什麼聯姻的公主，這麼高深的事情還是交給大哥去處理吧，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那個欠了我三件事情的女人……』被管家稱為二少爺的男子頭疼的撫著額角。

    『二少爺……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管家抹抹眼淚，終於停止了念念碎。

    『唉，就當我什麼都沒說吧管家，反正很快就到了，你就在馬車上多坐一會吧。』二少爺無所謂的對他擺了擺手，然後轉頭看向冰雪城的方向，不再理會管家的哀號聲……

    ★

    好吵……

    什麼聲音？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在我耳邊不停的吼著什麼，臉上還不停的有東西在舔來舔去。

    『無痕你冷靜點！！』

    是千殤的聲音？無痕怎麼了？我努力掀動著眼皮，但是那沉重的眼皮就好像有千斤重，任憑我怎麼努力都睜不開。

    『你叫我怎麼冷靜！！！端木家跟我們是什麼關係？仇人！我從見到端木鳳的第一眼開始就想殺了她，但是！為什麼她要在所有人麵前說端木家跟鈴蘭居結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可不可以清醒點啊，無痕，你是說的沒錯，端木家是我們的仇人，但是作為罪魁禍首的是那個端木昱，端木鳳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是畢竟跟我們沒有最直接的仇恨。』

    『我不管那麼多，隻要是端木家的人都該死！！！都該死！！！！……』

    「啪！」

    我聽著越來越不對勁的聲音，掙紮著要坐起來，眼前模糊成一片，朦朧中就看到千殤氣極的給了無痕一巴掌。

    『你如果再清醒不過來，我就打的你清醒過來！』千殤用力抓著無痕的衣領。

    『好了吧你們，吵兩句就算了，千萬別動手，鏡月還沒醒過來你們兩個就先亂成一團了。』夏侯有些無奈的上前將兩人分開。

    『你們……到底吵什麼……』我張了張嘴，才發現嗓子火辣辣的疼痛起來，就連聲音都嘶啞的有些聽不清。

    『鏡月，你可醒了，估計你再不醒過來這兩個家夥把房頂都掀翻了。』夏侯看到我醒過來，終於鬆了口氣。

    『咳！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咳嗽了兩聲，感覺自己的身體軟綿綿的，竟然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賤賤從我肩膀上滑下來，敢情剛才就是它一直在舔我。

    『誰知道呢，你忽然就暈倒了，已經整整兩天了，這兩個家夥也吵了整整兩天。』夏侯聳了聳肩幫走過來，『怎麼樣，現在感覺如何？』

    無痕低垂著頭不說話，而千殤也緊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沒什麼，就是感覺有些乏力。』我搖了搖頭，視線落在無痕和千殤身上，『你們剛才再吵什麼？』

    『沒什麼，你先顧好自己的身體吧，最近這段時間不是暈倒就是脫力，也不知怎麼搞的。』千殤雖然語氣有些生硬，但是從話音中透漏而出的關心是騙不了人的。

    『嗬。』我苦笑了一下，明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不是我能夠控製的，就像耶赫塞恩說的，血咒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能破解。

    『鏡月！到底端木鳳那天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一直沉默的無痕忽然抬頭看向我，那深邃的眼眸中所充斥的仇恨連我都愣住了。

    『你在說什麼？無痕。』我錯愕的看著無痕，其實從踏上玄冰大陸的土地開始，我心底就隱隱有一種感覺，無痕已經開始慢慢改變，再也回不到曾經渾水摸魚在煉獄營混日子的感覺了。

    『那天端木鳳說，端木家跟鈴蘭居結盟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無痕臉上本來孩子氣的笑容也統統不見了，要知道他比我還小幾個月，但是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裏發生的這一係列事情，就好像把那個純真的無痕扼殺了。

    我聽著他的話有些頭疼的扶了扶額角，差點把端木鳳那天說的一席話給忘光光，她雖然是一時好心，但是那個謊言所帶來的後果卻讓我左右為難，『無痕，你到底怎麼了，不要一提起端木家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仇我們會報，但是也不能這麼沒有理智……』

    『我是沒有理智，因為我腦袋裏有個聲音不停的在提醒我要報仇，一定要報仇！！！！當然了……死的不是你們的父親，你們當然不著急……』無痕掀了掀嘴角。

    『無痕！』

    我和千殤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無痕好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有些後悔的低垂著頭，沉默的站在原地不再言語。

    『你們再繼續這樣下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正在這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了，耶赫塞恩一臉笑容的出現在門外，『三個人在一起，似乎永遠都不能真正成長起來。』

    『耶赫塞恩，你就不要再來添亂了好不好。』我抬眼瞥了他一下，我們三個現在心情都很不好，他還要在這個時候出來添亂。

    『我說的是事實。』耶赫塞恩平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快步走到無痕身前，『如果我帶你去個地方，然後給你五年的時間，五年後隻要你能活著從那裏爬出來，那麼就有了跟端木家抗衡的實力，你去，還是不去？』

    也許這對別人來說，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什麼事到了耶赫塞恩這裏，不可能也變得可能了！

    而他的這番話，對無痕來說無疑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耶赫塞恩！你到底想幹什麼？！』我有些恐慌的看著他眼中的笑意，還有無痕本來暗淡的眼眸在聽到他的這番話後，慢慢亮了起來，就像埋藏在心底的火種，被點燃了。

    『我來給他指一條路，一條捷徑，他繼續跟著你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幫助，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既然他要複仇，那就要付出同等的代價，這對他來說，是不可避免的。』耶赫塞恩說這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看我，而是直視著無痕燃燒起來的眼眸，『現在你隻要回答我，是去，還是不去？』

    『去！』無痕的回答很簡單也很幹脆，讓我哽咽在嗓子裏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很好！』耶赫塞恩忽然笑了，然後猛地伸手抓住無痕的肩膀，轉頭看了我身旁的千殤一眼，就憑空消失在原地，我甚至都沒感覺到他使用任何空間魔法。

    『無痕！！！』我掀開被子衝下去，『無痕！！回來！！！！！！！！！！！』狠狠的摔倒在地，也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鏡月……夠了。』千殤走過來扶起摔倒在地的我，然後平靜的看著我，『那是無痕自己選擇的路，我們都沒權利阻止。』

    『怎麼會這樣……』我用力捂著越來越疼痛的胸口。

    『也許耶赫塞恩說的沒錯，我們三個人在一起，永遠都不能真正成長起來，尤其是你，鏡月。』千殤對我微微一笑，將我臉頰邊零散的碎發撥到耳後。

    『你說什麼啊千殤……難道連你也要離開我？』我有些慌張的拉住他的衣角，從小到大千殤都是我和無痕的精神支柱，無論我們惹了多大的禍事，隻要千殤站在我們這邊，我們就天不怕地不怕。

    『我們要尊重無痕的選擇，你同時也要尊重我的選擇，對嗎鏡月？如果無痕的離開是無可避免，那我的離開就是必然。』

    『這算什麼？』我慢慢將他的手推開，然後站起來，『毫無預兆的就這樣都離我而去，我們的那些抱負還沒完成呢，你們讓我一個人怎麼走下去！』

    『鏡月，你該長大了，我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也許連你自己都沒發現，在這段時間裏你潛藏的領袖氣質已經開始慢慢發揮出來，就算我們不在你身邊，我相信你也會做的很好……而且，不隻你有要完成的事，我們同樣也有……』千殤歎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保重……』

    我看著他慢慢走遠的背影，心底像是被挖走了一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親人在同一天一起離開了我……

    『我們還會再見嗎？』

    我對著他的背影喊著，我們……還會再見嗎……

    他停了下來，然後那熟悉的聲音回蕩在我耳邊，『會啊，不管是我還是無痕，都要相信命運，總之，不管未來會如何，你和無痕都是我要舍命保護的人，隻要記住這點就可以了……』

    千殤的話慢慢消散了，我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門前，無力的靠在門板上看著外麵晴朗的天空——

    【下次再見的時候……我絕對不會像現在這麼沒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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