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

「卷一：黑暗城無賴三人組」  15章 【二選其一】

章節字數：3009  更新時間：09-04-03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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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求你件事……』

    這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求人，也是最後一次，我發誓。

    耶赫塞恩神色有些散漫，看著我緊張的樣子忽然笑了，『我知道你想求我什麼事，不過，我想你還是回頭看看比較好。』

    看到他帶笑的表情我心念一動，猛地轉身，就看到原本躺在地上昏迷的兩人慢慢的坐了起來，都是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

    『我頭好疼啊。』無痕抓了抓有些淩亂的頭發，揉了揉眼睛，這才看到一旁的我，『鏡月！！我沒看錯吧，找了你一晚上，你就這麼蹦出來了！！！！我和千殤差點被一條十丈長的什麼蟒蛇吞了……那條蛇呢！！！』

    『到底是怎麼了？』千殤抬手扶著額角邊，也有些差異的看著我，不過他的視線停留在耶赫塞恩身上時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右手立刻握住腰間的長劍，『教廷的人！』

    『我不是教廷的人，所以你不用這麼緊張。』耶赫塞恩勾了勾嘴角，轉頭瞥了我一眼，一句話也沒說。

    但是我的心卻不斷的沉了下去，千殤對耶赫塞恩的敵意很明顯，那麼也就是說他很清楚神罰一族與教廷之間的仇恨。

    很難想像，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竟然是被放逐的神罰一族，也就是說我被蒙在鼓裏整整十年。

    『你們在說什麼？？那是誰啊鏡月？』無痕一頭霧水的扯了扯我的袖子，指了指一旁的耶赫塞恩。

    『沒，沒什麼，你有沒有感覺身體哪裏不舒服？』我趕緊轉移話題，上下打量著無痕和千殤，倒是看不出有哪裏受傷了。

    『我沒事，隻不過，好奇怪，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特別舒服，隻不過那條蛇到底跑去哪裏了？？？？』無痕錯愕的疑惑還沒找到答案，就已經發現倒在不遠處的小五，立刻衝了過去。

    我有些懊惱的甩甩頭，剛巧對上千殤別有深意的眼眸，然後頓了一下。

    『我……』千殤欲言又止的看著我，『我剛才……是不是……』

    『當我是兄弟就不用解釋了，我都懂。』我呆愣了半晌對他一笑，『每個人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秘密，不是嗎。』

    『對不起……鏡月。』千殤有些頹然的搖了搖頭，『我已經在努力壓製自己了……每當力量不受控製的時候……他就變顏色了……』

    『那些我們不能掌控的事情，就隨他去吧，但是那些能掌控的事情，我們一定要好好把握！！』我抬手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後我們兩人一起向無痕那邊走去。

    而耶赫塞恩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著我們，仍舊一語不發。

    『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煉獄營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快說啊，我父親呢！！！！』無痕焦急的把重傷昏迷的小五搖醒過來。

    『少……少爺！！！』小五猛地吐了一口血，抬手緊緊的拉住無痕的手腕，『端木昱！！端木昱那個畜生，本來答應城主送你們三個出煉獄營的，但是當天夜裏就翻臉了，原本城主讓我早些來獸區找你們的，都是我！！都是我的錯！！！！！』他臉上的血淚混合著深深的悲切。

    『到底！！到底怎麼了，端木昱，端木昱那個混蛋是不是又為難我父親了！！！』無痕眼目欲裂的緊緊抓住小五的肩膀。

    『咳！！咳！！天亮前，端木昱帶人包圍了城主的主帳，我本來想等天亮之後再進獸區的，但是差點就被端木昱圍剿了，多虧有城主他們才殺出一條血路，讓我來通風報信……』小五劇烈的咳嗽了幾下，才從懷中摸出一封帶血的書信，塞進無痕懷中。

    『碎夜城主現在還在煉獄營？？！』一旁的千殤猛地上前兩步。

    『屬下……屬下進入獸區的時候，城主還在營區，整個煉獄營近萬的軍隊都被端木昱從南方借調過來的私軍關押了起來，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們的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城主帶著不到二十個人對抗百餘人的小騎隊！！！！』小五邊說邊撕咬著嘴唇，那聲音就從齒縫間傳出。

    『我要回去！！』無痕根本來不及打開那封書信，就立刻向煉獄營的方向衝去。

    『你先等一下！！！』我立刻跟上去將他拉住，『還是先看看碎夜城主到底交代些什麼在做決定，而且你現在回去也是於事無補！』

    『冷靜一下，這樣的你根本不能給碎夜城主帶來絲毫的幫助！！』一旁的千殤也在同一時間拉住無痕的衣領，我們兩個默契的相視一笑。

    『我！！我……』無痕狠狠的一跺腳，然後將那封信塞進我手中，『我現在腦子一片混亂，好像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思慮了，你們幫我看看我父親說些什麼！！！』

    我歎了口氣，撕開了那封已經快被鮮血泡透的信箋。

    【千殤、鏡月、無痕：

    在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凶多吉少了。

    本來還想為你們爭取自由的權利，但是端木昱為人太過陰險狡詐、剛愎自用，他若想在這黑暗城有一番作為定會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除之而後快。

    我為端木家賣命了一輩子，在這黑暗城虛耗了一輩子，卻換來如此下場悲哉哀哉。

    你們三人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立刻走，離黑暗城煉獄營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回來做無謂的犧牲。

    千殤，三人之中你最年長，我也最信任你，鏡月和無痕年紀輕不懂事，所以他們如果鬧著要回來救我，你一定要製止他們，因為我大限已到，你們不能為我做無謂的犧牲。你一向嚴謹穩重，鏡月和無痕的將來就要靠你多照顧一下，我相信也隻有你才能扛起這個沉重的責任。

    鏡月，從我撿你回來的那年開始，我就感覺自己好像又多了一個兒子，雖然你有時比調皮的無痕都讓我頭疼，但是你從來都沒有被外界的閑言閑語壓垮，也許你不知道，我真的很希望你是我的兒子，因為你倔強的模樣跟我年輕時太像了，不要總是嘻嘻哈哈掩蓋內心的痛苦，其實你活得比任何人都辛苦。對於你的身世之謎我也沒有絲毫辦法，大概隻有去了玄冰大陸才能尋到你身世的真相。

    無痕，你是我的親生兒子，但是在你們三人之中我對你最不滿意，我知道你年紀小不懂事，不能對你要求太多，但是你不能總是站在千殤和鏡月的背後，依靠他們兩人，你也該長大了，也許，在我離開你之後，你就會真正的長大了，這是我一直以來對你最深的期待。

    走吧，你們向著獸區前進，穿過獸區最深處，一直往北，就可以進入玄冰大陸。獸區深處有著神鬼莫測的危險，但是隻要找到一個人，他一定能帶你們走出獸區。

    拿著信中的那片草靈葉，去尋找一個有著金色長發的男人，我已經忘記了他的長相，但是你們隻要記住他是獸區主人就可以了。

    聽我的話，走的越遠越好，不要想著為我報仇，隻要你們能好好的活下去，就是對我最大的回報……】

    信尾沒有任何落款，而且筆跡越來越淩亂，說明碎夜城主在寫這封信的時候很倉促。

    我緊緊的將信捏在手中，抬頭看著不停聳動著肩膀的無痕，還有閉起雙眼的千殤，忽然感覺手中這張薄薄的信紙有千斤重，重重的壓在我心上，就連呼吸都沉重起來。

    在所有人的沉默中，我拿出那片草靈葉平靜的走到耶赫塞恩麵前，然後將那片葉子遞到他眼前，沒有說話，就這麼直直的看著他。

    耶赫塞恩微微的歎了口氣，抬手接過那片獸區最常見的草靈葉，『大約四十年前，我在獸區救了一名迷路的孩童，然後摘了一片草靈葉給他，那片草靈葉被我施加了魔法可以永遠保持新鮮的模樣……』他輕輕的說著，然後指尖沿著扇形的葉片上明顯的脈絡細細的滑動，『沒想到……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還能再看到這片草靈葉。』

    我慢慢轉身，看向煉獄營的方向，『我剛才的請求……不勉強，答不答應隨便你……』

    耶赫塞恩沒有說話，而是拿著那片草靈葉直直的走到無痕跟前，『你是碎夜關的兒子？』

    無痕臉色有些蒼白的點頭，一連串的打擊讓他有些頭暈腦漲。

    耶赫塞恩將手中的草靈葉遞到他眼前，『拿起這片葉子，你可以要求我為你做一件事，任何事情都可以。』

    他的一句話讓我們三人都愣住了，任何一件事情，就那麼輕易從他口中說出來，一點也不突兀，反而很自然，那讓人振奮的自信也給了我們莫大的信心。

    耶赫塞恩似乎很滿意我們驚訝的樣子，勾了勾嘴角，『記住，隻能是一件事，是選擇區救你的父親還是選擇我帶你們走出獸區，你隻能選擇一個……』

    頓時，無痕抬到半空中的手停滯了，我和千殤也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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