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10 更新時間:20-09-11 20:01
這三個人顧安然都認識,白家的老熟人,他幹脆蹲在葡萄藤下麵沒有吱聲,聽聽他們等會兒會說什麼。
作為老大哥的白有健環視一圈果園,那神情好像在巡視自家的東西,他笑了笑:“三弟,你光顧著看果園大,怎麼不想想要在果園幹多少活。”
白有康抖了抖肩:“嘿,顧氏膽子比耗子還小,他承諾了每天給咱們五十文一天的工錢,咱們隻要人來了就行,誰說了要幹活?果樹不像種莊,用不著春耕,隻要夏天太熱了澆澆水,我看顧氏一個人就能做。”
他們兄弟兩討論誰幹活時,旁邊的白有才看著有些果樹被鋸掉枝丫後光禿禿的樣子,皺起了眉頭:“大堂哥、三堂弟,你們快看看這些果樹,哪個王八羔子把果樹給鋸了,是不是誠心不想讓果樹多結果子!”
頓時,白有健和白有康顧不得果園誰幹活,他們順著白有才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真的發現了一片光禿禿的果樹,果樹被鋸掉的枝丫躺在地上,似乎是在嘲笑他們——你們別想著拿果子賣錢。
不僅這一片的特別明顯,其他地方的果樹仔細看看會發現也有不少枝丫被鋸掉。
白有康跳腳:“他麽麼的,哪個龜孫子幹的,你站出來看老子打不死你。”
說著,白有康從地上撿起一根比較粗的樹枝,凶神惡煞地看向四周。
白有才疑惑地說:“剛才晴哥兒那個死哥兒不是說顧氏天天往山上跑?會不會是他幹的?”
白有康想都不想立馬反駁:“你腦子沒毛病吧,顧氏敢幹這種事?換成白向嶺那個野種還差不多。他知道咱們打果園的主意,不願意咱們摘桃子。”
白有才罵回去:“你才腦子有毛病,白向嶺早就死了,他是詐屍從墳裏跑出來幹這種事?”
白有健聽著三弟和二堂弟口無遮攔地說著什麼詐屍不詐屍,突然覺得後背一涼,他罵道:“閉嘴,你們兩一天到晚說些啥,沒找到顧氏咱們就先回去,下次叫上阿麼他們一起過來。”
看著眼前這些光禿禿的果樹,感受著四麵八方吹來的冷風,白有健突然覺得心頭一陣發麻,他拉著白有康和白有才快步離開。
等到白家那三兄弟走了很久,顧安然才從葡萄藤後麵走出來。
在今天之前,顧安然沒有親眼見過白向嶺這幾個堂兄,可他剛才看著白有健的背影總感覺這人特別熟悉。
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將“顧安然”的記憶再次回顧了一遍,顧安然總算抓到了那一絲熟悉感覺的源頭——“顧安然”被狗嚇得摔倒時,餘光看到了一個背影在後麵的樹林中一閃而過。
可能是因為那次驚嚇在“顧安然”的記憶中太過深刻,導致那個背影也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記憶。
當時的情況是,前一天“顧安然”聽了老陳氏的暗示,初二這天一大清早跑去山上給白向嶺燒紙,在下山的時候遇到一條瘋狗衝過來朝著他狂吠。
從記憶中狗跑動的方向推測,狗應該就是從林子裏跑過來的。
如果這真的是一條瘋狗,為什麼在“顧安然”被嚇得摔了一跤後,狗並沒有咬他。
還有,“顧安然”去祭拜白向嶺除了老陳氏,應該再沒有其他人知道,為什麼他剛摔了不久,就有白家人巧合地路過“救”了他?
一個個疑點在顧安然的腦中串成了一條線,他衝著白有健三人離開的方向眯了眯眼。
這時候,白安晴從後麵的果樹林中跑了過來,他著急地看著顧安然:“阿爸,大堂伯、二堂伯和三堂伯他們都來了,他們要找你。”
“恩,我剛才已經碰到他們了。”顧安然平靜地點頭,“剛才我在葡萄藤下他們沒有看到我,這會兒應該已經下山去了,別擔心。”
白安晴聽到說三個堂伯走了心頭一鬆,他很擔心瘦小的阿爸被堂伯們欺負。
顧安然揉了揉白安晴的腦袋,把他送回家,囑咐他誰來都不要開門後,提著找沈家村人買的新鮮白菜去到鎮上。
顧安然到鎮上是要去找劉夫郎,他想要拜托劉夫郎幫忙打聽一點事。
劉夫郎聽了顧安然的請求,奇怪地問:“向嶺夫郎,你是說想知道白有健和白有康兩人初二早上去了哪裏?”
“嗯。”顧安然咬著嘴唇,眼裏全是掙紮,還有難過。
看著顧安然這樣,劉夫郎靈光一閃,突然想到顧安然初二那天摔破了頭,聽說是被狗給嚇的,難不成這事同白有健、白有康有關係?
越想越有這個可能,劉夫郎試探著問:“向嶺夫郎,你初二那天摔了是不是另有隱情?”
劉夫郎是個熱心的,也是個喜歡八卦的,願意替人打抱不平。
顧安然看著劉夫郎,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眉頭一皺,眼眶就蓄滿了眼淚,看他這樣,劉夫郎覺得自己應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擦了把眼淚,顧安然才說:“是這樣的,今天上午白向嶺他大堂哥、二堂哥和三堂哥來果園找我,我當時正蹲著在弄葡萄藤,他們沒有看到我,我隱約聽到兩句他們的話,說什麼初二早上的事可惜了,還說要處理狗,我、我……”
先前那些都隻是顧安然的猜測,他不能完全確定放狗嚇唬人的是白有健,但他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就是這個龜孫,所以麵對劉夫郎,他沒有把話說得那麼滿。
當然了,今天顧安然聽到他們說的話不是這些,不管真真假假,隻要劉夫郎相信了願意幫個忙就行。
劉夫郎就吃顧安然這一套,看著顧安然哭得都要說不出話了,他恨不得立馬就出門去找那些喜歡在家門口看熱鬧的麽麼、夫郎們聊聊,看有沒有人注意到了白家大房那兩兄弟初二早上幹啥去了。
如果說白向嶺死了,白家人眼紅他留下來的遺產打主意,劉夫郎雖然看不上他們但是也不會管得太寬,頂多口頭罵幾句。
可如果他們還打算把顧安然也給害死好吞了白向嶺的遺產,那劉夫郎就覺得事情不能輕輕揭過,必須得查清楚,不能放過那些心思這麼壞的人。
調查白有健的事情交給劉夫郎,顧安然回到沈家村,順路去沈書言家接白安平。
跟著沈書言讀了幾天書,顧安然再有意無意地問白安平書上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孩子能答出來不少,而且說得條理十分清除。
顧安然滿意地點了點頭,由此可見鎮上那個私塾先生的水平多差,教了三個月不如沈書言這邊教幾天,不愧是擁有男主標配長相的男人。
沈書言不知道顧安然對自己的評價,他看著顧安然又來接孩子回家,忍不住說一句:“白夫郎,安平在我這讀書識字已經會對你們一家人有影響,你……你就不要也過來了吧。”
顧安然讓白安平去一旁玩會兒,他直視沈書言,帶著點挑釁地問:“有什麼影響?”
沈書言沒有回答顧安然的問題,他目光平和地看著顧安然,沒有因為顧安然的話帶著點火藥味生氣。
“嗬,大不了就是孤立我們一家,我們本就不是沈家村的人,有什麼可孤立的。”顧安然不屑地說,“還有,我過來接我家孩子有什麼問題?”
沈書言看著顧安然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解釋道:“我曾被退婚,你剛喪夫,若是被人看到我們有接觸,於你名聲不利。”
“我顧安然行得正做得直,清清白白,有什麼好怕別人說的。”顧安然的臉一黑,“退一萬步說,我就是真的和你沈秀才有什麼了,又有什麼關係,皇帝都沒規定寡夫郎不能再嫁!”
沈書言聽著顧安然大膽的話,耳朵尖立馬就紅了,他費了很大的勁才繃住臉上的淡然,讓自己的眼神沒變化。
他知道白夫郎的意思不是說要嫁給自己,可是他聽到白夫郎說這樣的話,他那顆如同古井一般平靜的心忍不住泛起了絲絲漣漪。
自幼早慧,沒有沈書言看不明白的書,沒有他看不透的人,白夫郎是目前為止唯一一個讓他看不明白、看不透的人。
顧安然正盯著沈書言看,突然留意到他透紅的耳垂,後知後覺地想,他剛才說的那句話會不會讓沈秀才誤會了?
見鬼的寡夫郎!見鬼的再嫁!他剛才就是說一說而已,根本不可能再嫁的好吧,指甲蓋大小的可能性都不會有!
“那個,沈秀才,我剛才就是開玩笑的,你別放在心上。”顧安然十分生硬地說完,然後把話題轉到了白安平身上,“我其實過來接安平是想同你說說這個孩子,安平他膽子小、性子弱、耳根還軟,怎麼才能教他把那些問題改掉?”
沈書言深深地看了眼也有些不自在的顧安然,語氣平淡地說:“多讀書自然就明白道理,用不著刻意教。”
顧安然一噎,突然覺得這個好看的皮囊沒有之前那麼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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