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56 更新時間：21-08-15 15:26
駱府門房收到學堂派人傳來的話，立馬就將此事稟告給前院張管事。涉及駱清瑤的事張管事也不敢擅作主張，連忙將此事告知老夫人，看派誰去處理。
“老夫人，學堂那邊傳話說清瑤小姐跟人打架，讓喚家長過去”。
“什麼，怎麼回事？”老夫人正在議事廳聽下麵婆子彙報，聞言問道。
“說是兩人起了口角扭打起來”。
“可有受傷？”。
“未曾說”。
“你和於嬤嬤替我走一趟吧”兩個小輩鬧口角，老夫人不便親自前去。
“那要……”偏袒維護清瑤小姐嗎？張管事猶豫道。
“將她平安帶回來”老夫人打斷她的話，說道。
“是”張管事眉頭舒展，應道。
兩人剛到學堂門口就遇到同樣被叫來的駱家三姨祖母家的當家主夫劉氏。
劉氏在這兒見到於嬤嬤明顯很驚訝，這位於嬤嬤是老夫人身旁的紅人，鮮少出門辦事，怎麼這會兒在學堂門前遇到了。
難不成和他所來目的一樣？為了學堂中的打架之事而來？
“於嬤嬤，張管事，您們這是？”劉氏走近打探道。
於嬤嬤沒說話，張管事回道：“竹雲先生派人喚我們來”。
劉氏一下就懂了其中的含義，果然跟玲兒打架的是主家的人，不過是主家哪位小姐，能勞煩於嬤嬤出麵。
三人心照不宣的往竹臨居走去。進門就看見兩個孩子渾身髒亂的站在院子裏。
劉氏見狀立馬快步過去，抱著她的寶貝女兒心疼道：“怎麼成這樣了，有沒有受傷？”，又仔細端詳：“額頭怎麼青了一塊？”。
“母親，疼”劉氏剛好抓在她受傷慘重淤青的胳膊上。
“啊，哪裏疼讓母親看看”劉氏立馬緊張的掀起她的衣袖察看，瞧見上麵有淤青，頓時心疼道：“誰這麼狠心，將你打成這樣？”。
駱清玲不嫌事大的往駱清瑤那邊一指：“她”。
劉氏頓時眼中含有怒火望了過去。
相比駱清玲的母女情深，駱清瑤這邊內斂了許多。於嬤嬤問她有沒有受傷，駱清瑤倔強的搖頭說沒有，於嬤嬤便沒在多問，倒是張管事幫她拍了拍背上的灰，一臉心疼的看著她。
見於嬤嬤在，劉氏不好冒然上去質問駱清瑤，便轉頭問向自己女兒：“為什麼打架？”。
駱清玲驕橫地把頭一撇，不想回答。
劉氏見狀催促道：“快說，等會兒還要進去見先生”。不提前知曉來龍去脈，等會如何應對。
“議論了她父母兩句，她就打我”駱清玲委屈道，她胳膊胸口現在還疼呢。
“你說什麼了？”劉氏問道。
沒等駱清玲回答，竹雲先生便出現在門口：“有話不妨進屋說”。
進了屋，劉氏和於嬤嬤對立而坐，分別代表兩方家長前來議事。
“想必打架的經過，兩位已經了解，現下我們就此事的因果進行商議”竹雲先生道。
“據駱清瑤敘述，此事因駱清玲出口非議她的父母親，兩人才扭打在一起”竹雲先生闡述道。
劉氏一聽，正要反駁，又聽見先生說：“後經查實，駱清玲的確在眾目睽睽之下出言不遜，非議駱清瑤的父母親，她有錯在先。但駱清瑤同樣有錯，生氣後用言語激怒駱清玲，迫使她先出手，最終兩人在學堂大打出手，影響學堂紀律”。
“故罰駱清玲閉門思過三天，抄寫《弟子規》十遍；罰駱清瑤閉門思過三天，朗讀《三字經》”。
“對學堂的處罰，兩位可有異議？”竹雲先生問道。
罰自己女兒抄寫，卻不罰駱清瑤，劉氏心裏覺得不公，但聽聞她隻有五歲，今天是第一天上學，又隻得將那股不滿壓在心中：“無異議，讓先生受累了”。
於嬤嬤看了眼駱清瑤道：“我們也無異議，辛苦先生了”。
這竹雲先生還挺公正的嘛，不偏不倚，各罰各的，因材施教的好先生啊！駱清瑤不由地在心裏讚歎道。隻是這開學第一天就被退學回家閉門思過，是不是有點丟臉啊！
告別先生後，兩方人各自領著自家淘氣的孩子回家閉門思過，在學堂門口分開時，駱清玲還一臉挑釁的看向她，似乎在說以後有你好看的。駱清瑤沒理她，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不能再用了，以後她再敢來招惹自己，看她不陰死她。
上了馬車，駱清瑤剛坐下背一碰到車壁就疼得呲了一聲，哎呦，她的背！駱清玲那個兔崽子拳頭淨往她背上招呼，疼死她了。
於嬤嬤見狀問道：“傷到背上？”。
沒外人在，駱清瑤也不逞能：“嗯”。
“我看看”於嬤嬤讓她背對自己，掀起她的衣服，就看到上麵紅紅的印子，有些還破皮了。張管事也瞅見了，頓時心疼道：“咋打這麼狠？”。
哼，駱清玲傷勢不比她輕，她頂多背部受難，而她可是四麵受敵，腹部遭到重擊。
於嬤嬤一言不發，將她前麵的衣服也掀起來，看看是否有受傷，胸前倒沒有紅印，但胳膊上青青紫紫，像是用手掐出來的。
“你們小孩子打鬧真不知道輕重”張管事又絮絮叨叨。
她可不是過家家的打鬧，而是真的想揍駱清玲一頓。
於嬤嬤又看向她的腿，膝蓋破皮有淤青，想是在青石板上撞的。這麼多傷，打架時得多用力，真是沒有顧忌。
“等會兒回去讓大夫來看看”於嬤嬤對張管事說道。
“好咧”張管事應道，確實該找大夫來看看，萬一傷到內裏就麻煩了。
到家下馬車時，是於嬤嬤將她抱下去的，正當駱清瑤要自己下地走時，於嬤嬤固執的將她抱在懷裏：“身上有傷，我抱你”。
駱清瑤也不知怎麼了，聽到這話頓時紅了眼，淚水不爭氣的掉了下來，怕被看見，立馬將頭埋進於嬤嬤懷裏。
於嬤嬤在心裏歎息一聲，麵上不動聲色穩穩的抱著她回福榮居。
老夫人聽下人說五姑娘是被於嬤嬤抱著回來的，頓時心下一緊，害怕瑤兒出了什麼事，早早喚丫鬟守在門口，待她們回來就立馬來見她。
於嬤嬤將駱清瑤抱進院子時，老夫人見她埋著頭，神情越發擔憂。到門口時，駱清瑤有感抬起頭來對老夫人笑道：“祖母”。
見她頗有精神，老夫人放下心來，待於嬤嬤將她放在榻上，才仔細端詳起來，眼角紅紅的，像是哭過，臉頰和額頭有些紅腫，是被打了嗎？又摸了摸胳膊和腿，沒有傷到，甚好。
“到底怎麼回事？”原以為隻是小輩打鬧著玩，怎麼看起來像動了真格的。
於嬤嬤將事情的經過緩緩道來，末了說道：“於是五姑娘就和清玲小姐打了起來，兩人皆有受傷”。
“受傷？瑤兒傷到哪裏了？”老夫人緊張道。
“背上，胳膊，膝蓋都有不成程度的淤青和傷口”於嬤嬤道。
老夫人一聽，連忙想掀開駱清瑤的衣服查看。
當著屋裏這麼多人，駱清瑤不好意思光著身體，便按住老夫人的手，安慰道：“祖母，我沒事”。
“胡說，讓我看看”老夫人執意要查看她的傷口，
胳膊肘擰不過大腿，小胳膊小腿的駱清瑤還是被老夫人按著床上掀開衣服查看。唉！受傷的疼都沒坦胸露乳的窘迫來得臊臉。
“小孩子下手如此的重”看著那一處處淤青和傷口，老夫人心疼道。
“清玲小姐比五姑娘大三歲”於嬤嬤說道。
“哼，大三歲如此不懂事，那劉氏怎麼管教的”老夫人氣道。
“這次劉氏也去了”於嬤嬤道。
“哼”老夫人明顯還在生氣駱清瑤被打一事。
不一會兒，張管事領著保春堂大夫來了，駱清瑤又一次被人大庭廣眾之下掀衣服，她的羞恥心已經麻木了。
大夫仔細把脈檢查過後道：“並無大礙，隻是皮肉傷，擦些藥便會好”。
“傷口可會留疤？”於嬤嬤關心道。
“不會，擦藥期間注意飲食清淡，不要碰水”保春堂大夫叮囑道。
送走大夫後，駱清瑤擦了藥換了裏衣坐在貴妃榻上，老夫人疼惜地問她痛不痛，想吃什麼。駱清瑤本身並無大礙，這樣被當做病號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著實有些不適應，祖母過分的關懷讓她受寵若驚，甚至不知道如何是好。
午飯是在榻上吃的，順道還接見了聞訊而來探望她傷情的大房，二房，三房的人，冉氏更是嚴厲痛斥了駱清玲的暴力行為，並表示要給她個說法。於嬤嬤在一旁打消她秋後算賬的想法，將學堂的處罰講了後，冉氏也沒再做聲為她抱不平，既然竹雲先生早有論斷，那便是此事已了，她再巴巴上門去討要說法，怕是會落人把柄。
但冉氏依舊送了不少的補品給她，並叮囑她好好養傷，有事就找他，二房三房依樣送了補品和綢緞給她。這可把駱清瑤給高興的，要知道她現在真真是一窮二白，荷包裏僅剩母親在世時發的零花錢，小蓮當初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告訴她家中的錢財藏在哪裏。所幸她還小，吃穿用度都是府裏分配，而且不需要給院裏下人賞錢，不然她就是駱府最窮的小姐。
幾房送來的補品和綢緞，祖母並沒有昧下，直接讓柳嬤嬤收好送去她住的小院。駱清瑤看見裏麵有人參，尋思等以後沒錢了可以拿去藥店換錢，沒有腰纏萬貫，總感覺有些寂寥。
下學後，駱清雪和駱清柔才從車夫哪裏得知駱清瑤今天剛上學就跟人打架，被竹雲先生處罰回家閉門思過的事。當即對這位五妹妹另眼相看，看著挺文靜，想不到這麼不安分，上學第一天就跟人打架，果然是市井小院長大的，粗魯野蠻。
心裏雖不屑與她為伍，但依舊遵從爹爹的示意，跟一同下學的駱清禮，駱清雅他們前去福榮居探望。等見到坐在榻上滿臉笑容僅額頭上塗著藥的駱清瑤時，大家夥都懷疑信息有誤，不是說她多處淤青，渾身是傷嗎？瞧她這紅光滿麵的樣子哪裏像個傷員？
質疑的話不敢說出口，來之前爹爹們就囑咐過不準在老夫人麵前多嘴，如今老夫人滿眼心疼她，容不得別人說她半點不好。
駱清瑤一一謝過各位姐姐哥哥弟弟們的美好祝福，不管其中真心有幾分，來就是給她麵子。哦，不對，是給祖母麵子。
晚間大伯母，二伯母，三伯母歸家得知此消息後，也趕來探望，同時送了對駱清瑤來說更為實用的禮物：漂亮的首飾和銀子。掙錢的就是了不起，知道什麼是女人的心頭好，駱清瑤真是太愛這幾位伯母的善解人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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