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章一鼓作氣闖宮廷姐弟聯手殺餘凶

章節字數:8777  更新時間:21-03-10 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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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雖然在紫微山上一舉殲滅了殺父仇人黃天行與冀鳳鳴,但在他們的心中還有一個仇人必須殺之而後快。這個仇人,就是冀州侯冀鳳鳴身邊的紅人、掖廷管事鴻翱翔。他們姐弟二人在親眼目睹兩個殺父仇人的下場之後,告慰了父親在天之靈,終於鬆了一口氣。但他們姐弟心有靈犀、不謀而合,一起把下一個報仇的目標立刻鎖定在鴻翱翔的身上。在紅梅兒的提議下,他倆橫下心來,決定智取。黃天行與冀鳳鳴剛剛落下山崖斃命,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就揚鞭縱馬下了紫微山,踏著遍地枯黃的落葉,直奔冀州城而去。

    初冬之季,寒風乍起,滿目蕭條,紅梅兒與紅雲飄一路風塵來到冀州城。這時,天剛蒙蒙亮,他們姐弟二人見天色尚早,就先找了一家客棧,洗漱了一番,用過了早點。然後,他們憑借隨身佩戴的令牌闖入了宮廷,直奔鴻翱翔的鴻府“投帖拜見”。

    他們姐弟二人在鴻府門外等了許久,才見到一個年輕人手持雙截棍緩步走了出來。此人來到門前,瞟了他們兩個一眼,不屑一顧地說:“在下是鴻大人的大管家,是你們兩個要求見鴻翱翔鴻大人嗎?”說完,他抬頭望著天,神態極為傲慢。

    紅梅兒急忙躬身施禮,說:“下官乃朝廷司空兼圜土捕快隊捕頭紅梅兒,偕同自家胞弟、冀州城頭人胡嵐景佳婿紅雲飄前來覲見,請大管家代為通傳。”說完,她疾步走到大管家身邊,暗中將兩錠金子偷偷放在管家手裏。管家見四下無人,迅速將金錠塞在懷裏,立刻眉開眼笑地對紅梅兒說:“原來是兩位紅大人到了,失敬失敬!在下是鴻府總管石山青,鴻大人自昨晚被熊娘娘傳喚而去一直未歸。不過,這不大要緊,二位大人先隨在下到府中等候,等我家鴻大人回來,在下自會替二位大人稟報。二位大人請進!”

    紅梅兒與紅雲飄默默點頭,不再言語,跟隨石山青進了鴻府。七繞八拐,石山青將他們姐弟二人帶到偏廳客房坐下。片刻之後,下人奉上香茶。石山青起身笑道:“二位大人先在此休息,在下還要到前邊應卯,暫且失陪。待會兒我家鴻大人回來之後,在下自會前來奉請。”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連忙起身拱手,說:“石總管公務繁忙,不必客氣,請石總管自便。”

    石山青轉身離開了這裏。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在偏廳客房裏喝茶等候,一直等了一個半時辰仍不見鴻翱翔的身影,二人正等得心焦,突然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倆抬眼望去,看見石山青笑嘻嘻地走了進來,二人連忙起身相迎。

    石山青微笑著說:“二位大人一定是等急了吧?”

    紅梅兒說:“鴻大人終日忙的都是天下大事,即使下官等上幾日那也覺得心安理得!等這麼一時半光算不了什麼!”

    石山青說:“怪不得紅梅兒紅大人年紀輕輕便身居司空兼捕頭之職位,原來紅梅兒紅大人不僅禮賢下士,而且還這般知情識趣。不滿二位大人,今天我家鴻大人回來異常高興,正在正廳專侯二位大人。煩請二位大人隨在下一起過去好了!”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急忙起身,跟在了石山青的身後。

    一路之上,石山青絮絮叨叨,反複叮囑他們姐弟二人見了鴻翱翔鴻大人之後如何應對。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連連道謝。紅梅兒趁機又將一錠黃金塞進石山青的手裏。

    石山青滿心歡喜,不大的工夫就將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帶到正廳的門口。石山青讓其二人在門外等候,自己走進正廳通報。不一會兒,石山青走出廳門,將其二人讓進了正廳。

    其二人一走進廳門,就看見一個做工考究的木榻,榻上半躺半坐著一個人。此人鶴發童顏,紅光滿麵,肌膚潤澤而飽滿,白眉修長光亮,雪白的胡須飄灑在胸前。此刻,此人正倚著靠枕閉目養神,身邊幾個侍女正小心翼翼地伺候,為他捶腿捏肩。

    石山青碎步走到榻前,輕聲柔氣地說:“鴻大人,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到了。”

    鴻翱翔“嗯”了一聲,緩緩睜開了鷂眼。

    紅梅兒與紅雲飄連忙上前施禮道:“下官紅梅兒,在下紅雲飄,我們姐弟二人前來叩見鴻大人,願鴻大人福如東海,與天同壽。”

    鴻翱翔揮揮手,讓管家退到一旁,讓侍女退出廳去。然後,他緩緩坐起身來,眯著眼睛對著紅梅兒上下打量了半晌,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真是好俊俏的一張臉啊!配上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再加上一張乖巧的小嘴兒,哪個男子見了不憐惜啊?你果真是一個奇女子,怪不得深得胡大人與榮大人的喜歡和賞識。可是,你長得楊柳細腰,看樣子有些孱弱,能真的像榮夷公說的那樣武功蓋世、卓爾不群嗎?”

    紅梅兒低著頭說:“小女子無德無能,隻是憑著一腔熱血,為天子效力,為榮夷公辦事而已。在鴻大人麵前,下官隻是一個後輩女娃,不值得稱奇。”

    鴻翱翔下了榻,聳了聳肩,微微一笑,說:“好好好!女娃子能說會道,年紀尚小,卻不卑不亢,不驕不躁,真是難得啊!”他轉頭對石山青說:“小青子,本座今天興致甚好,你先與紅捕頭玩上幾手讓本座瞧瞧,看你這猴崽子的功夫有沒有長進,然後本座再與紅大人姐弟敘敘舊情。”

    “我們未曾相識,何有舊情可談?”紅雲飄脫口而出。

    “賢侄,”鴻翱翔笑道,“多年前,本座曾與你父紅滿天同朝為官,結下了深情厚誼,既然你偕同你的胞姐前來看望於我,那就一定是念在你先父與本座的故交上,如此說來,我們之間可有舊情否?”

    紅雲飄自知說漏了嘴,麵對鴻翱翔的發問麵紅耳赤,不知道如何答對,隻得默默點頭。

    “鴻大人說得對,”紅梅兒說,“先父在世時,曾多次在梅兒麵前談及你們之間的友誼,故而,梅兒我與胞弟雲飄借這次修建比幹廟之機,特意前來拜見鴻大人,若我們姐弟禮數不周,還請鴻大人多多包涵!”

    “既然賢侄與賢侄女如此深明大義、知情達理,那站在這廳裏的就沒有外人了。“鴻翱翔笑著說,”小青子,今天本座特別高興,你就按照本座的意思與紅捕頭比劃比劃、助助興吧!

    “遵命!”石山青一邊答應,一邊笑嘻嘻地走到紅梅兒跟前。

    紅梅兒連忙對石山青拱手說:“在鴻大人麵前,小女子不敢放肆,還請石總管見諒。”

    石山青有些尷尬,不知道如何對付。鴻翱翔卻笑著說:“什麼鴻大人不紅大人的?我們兩個的姓氏說出來都是一個音調,何況你又身在朝廷為官,原本在我之上。而我,隻在年齡上占了優勢,紅大人不必過謙了。既然紅捕頭紅大人大駕光臨,那就請紅大人隨便與這個猴崽子玩上幾手,也好讓老朽長長見識。話已至此,若紅大人再繼續推辭,本座可就不耐煩了。”

    石山青笑嘻嘻地說:“紅梅兒紅大人,咱們兩個隻是隨便玩玩,讓我家鴻大人高興高興,不必當真。”

    紅梅兒深知鴻翱翔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借用石山青之手窺探自己的武功。但是,紅梅兒十分自信,她不再推辭,隨即將大衣脫下來交給紅雲飄,走到石山青麵前拱手說:“既然鴻大人有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請石總管手下留情!”

    石山青笑道:“紅大人不必客氣,請!”說話之間,石山青暗中右手出拳,剛勁有力,帶著風聲直奔紅梅兒的麵門。紅梅兒感到陰風撲麵,急忙側身閃過石山青的右拳。石山青右拳走空並不氣餒,左掌閃電般出擊,斜削紅梅兒的咽喉。紅梅兒右掌一撥,閃至左側。石山青回身一掌,再次直奔紅梅兒的咽喉。紅梅兒下腰仰頭躲過。石山青手掌一收,用肘部直擊紅梅兒的胸口。紅梅兒側身躲過,與此同時,出右手在石山青的手腕上一搭一拉,左掌直擊石山青的胸口……紅、石二人你攻她守、你守她攻,在正廳鬥室之中鬥在了一起。石山青的武功極為怪異,右拳快如閃電,出其不意,硬如鐵錘一般;左掌動作緩慢,力道柔綿,但掌緣如刀似劍,極易麻痹對手,在對手放鬆警惕時將其致傷致殘。紅梅兒多守少攻,意在摸清對手套路,發現對手漏洞,爾後攻擊對手,再變被動為主動。

    紅、石二人打了十幾個回合,不分輸贏。就在這時,突然聽到鴻翱翔大笑一聲,說:“好了好了,像你們兩個這樣的打法,恐怕打上三個月也難分勝負,你們兩個還是就此罷手吧!”

    紅、石二人聽了,急忙收勢而立,彼此相視一笑。

    “感謝紅捕頭紅大人手下留情,”鴻翱翔說,“小青子在本座府中可是一等一的好手,而紅大人未盡全力居然能與他打個平手,可見紅大人的功夫非同一般。小青子,今日,紅大人與其胞弟特意看望本座而來,一定要好酒好菜伺候,千萬不可慢待!”說話之間,鴻翱翔衝著石山青使了個眼色。

    石山青心領神會地施禮道:“遵命!”

    石山青退出了大廳,著手酒宴的安排。鴻翱翔留下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一起閑聊……

    到了中午時分,鴻翱翔尋找借口暫別了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悄悄地讓石山青通知自己府中的眾位高手,一起赴宴作陪。方才,鴻翱翔讓石山青與紅梅兒進行了比試,鴻翱翔自然看出紅梅兒武功之高已臻上乘。因此,鴻翱翔欲借招待之際,假手府內眾位高手,壓一壓紅梅兒姐弟的氣焰。紅梅兒雖然年紀輕輕,但因久居官場,早已看穿了鴻翱翔的伎倆。紅梅兒成竹在胸,與胞弟紅雲飄暗中做了交流,然後一起前來赴宴。他們姐弟二人到了宴客大廳,看見那裏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石山青大顯身手,正在指揮府中奴仆搬酒布菜,跑來跑去,忙得大汗淋漓。他一見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走來,便熱情洋溢十分殷勤地迎了上去,將其讓進重要客位。府內眾位武林高手與老少奴仆,看見平日裏眼高於頂的石總管對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如此尊重,一個個滿麵堆笑,客套討好,誰也不敢怠慢。

    就在這時,突見一管家走到石山青麵前一陣耳語。那石山頓時臉色突變,一邊令人前去稟報鴻翱翔,一邊對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道聲失陪,隨之急匆匆地迎出門去。

    轉眼間,石山青滿麵堆笑,陪著一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十幾位武裝裝束的男女。紅梅兒抬眼看去,看見老熟人夜來香夾雜其中。她們二人的目光瞬間碰撞在一起,隨即各自望向別處,彼此做出沒有看見對方的假象。眾人相見相揖相讓,各尋各位就坐。過了片刻,鴻翱翔一身便裝,在兩個管家的陪同下款步而來。稀裏嘩啦,移動板凳之聲成片響起,眾人一陣手忙腳亂,相繼站起身來,向鴻翱翔行著注目禮。鴻翱翔走近那中年男子,客氣了幾句,隨即轉向眾人,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眾人待他坐下之後,一個個才敢落座。

    宴客大廳內一片寂靜。鴻翱翔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隨即把紅梅兒與紅雲飄叫到跟前,鏗鏘有力地說:“各位,今日本座借兩位大人蒞臨本府之際宴請大家,感謝大家賞光作陪。在正式開宴之前,本座隆重地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俊俏的女娃子便是當今朝廷的司空兼圜土捕快隊捕頭、轟動江湖的俠女紅梅兒。這位乃是紅捕頭紅大人的胞弟、當今冀州城頭人胡嵐景胡大人的佳婿、紫微山比幹廟物資押運官紅雲飄。據說,紅捕頭與其胞弟自出道以來,縱橫江湖,至今尚未遇上對手;據說,在今天參加宴請的眾人中藏龍臥虎、高手如雲。因此,還請諸位以後看在本座的薄麵上,對紅捕頭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多多照顧。小青子,快替本座領著紅捕頭紅大人與紅雲飄姐弟二人向前來的各位高人引見,免得今後遇見了因互不相識而失了禮數,從而鬧出笑話不好收拾。”

    “遵命!”石山青奴顏婢膝地看了鴻翱翔一眼,隨即對紅梅兒說,“有請紅大人!”

    鴻翱翔趁勢端起酒碗,興奮地說:“本座宣布,宴會正式開始,請大家不要拘謹,暢懷痛飲。”

    紅梅兒急忙向鴻翱翔施禮說:“謝謝鴻大人高看!”然後與紅雲飄端起酒碗,一起跟在石山青的身後沿桌走去,與鴻翱翔請來的諸位高手一一見禮。

    他們三個來到了夜來香近前,石山青剛想介紹,夜來香就站起身來浪聲浪語地說:“哎吆……原來是這二位啊,就不勞駕石總管介紹了,我與這二位乃是舊相識!不過,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呀!瞧瞧這位弟弟,真是越來越風流倜儻了。看看這位妹妹,真是越來越漂亮大方了。哎吆吆……這位妹妹不僅武功高強,而且手段高超,再加上花容月貌,哪個男人不為之傾倒?難怪這位妹妹的仕途一順百順,原來妹妹是一位身懷絕技的大美人兒!”

    紅梅兒冷冷一笑,說:“這位香大姐過獎了,小妹實不敢當。不過,妹妹能到朝廷任職,乃是自己積功所致,這司空兼捕頭之位,妹妹自感德能配位。倒是這位香大姐特立獨行,附龍攀鳳,朝作晨露,暮作晚霞,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實在令小妹佩服!”

    夜來香尷尬之極,臉上火辣辣的,於心不甘地坐下來,衝著身邊的兩位師兄使了一個眼色。譚日出、周日升二人立刻會意,同時站起。譚日出舉起酒碗說:“我們兩個是她的師兄。在下譚日出,久聞紅捕頭大名,由衷敬佩,今日相見三生有幸。在下借香敬仙,敬紅捕頭一碗。”說話之間,譚日出暗運內功,將酒碗送到了紅梅兒的嘴邊。紅梅兒臉上的笑容不減,伸出右手的纖纖玉指,在譚日出肘部的曲池穴上閃電般一彈,譚日出頓感手指麻木,酒碗失手。紅梅兒伸出左手,將酒碗穩穩接住,碗中酒點滴沒灑,她仰起頭一口喝下,笑道:“小女子自己動手,怎敢勞你大駕!”

    譚日出啞然無語,滿臉漲紅。

    周日升見譚日出受辱,心中不服,自認為身大力不虧,趁勢將一碗酒送到了紅梅兒的嘴邊。

    紅雲飄見狀勃然大怒,伸手將周日升的手腕攥住,嚷道:“紅梅兒身為女子,不勝酒力,這碗酒由小弟代勞如何?”

    周日升說:“男女有別,尊卑有異,這碗酒先敬你姐,下一碗再敬飄弟。”周日升用力掙脫紅雲飄的控製,紅雲飄用力死磕,二人互不相讓,一時僵持不下。

    紅梅兒微笑著說:“鴻大人的府內美酒多多,一碗酒而已,二位不必你爭我奪。”說話之間,紅梅兒玉手一翻,玉指之間藍光閃現,周日升手中酒碗的碗底被整齊地割斷而落下,斷口處無限光滑,碗中美酒瞬間沿著酒碗的底口流出。紅梅兒雙手發功,一引一旋接住了酒液,眨眼間酒液化作了一個圓球,在紅梅兒兩手之間滴溜溜地轉動。緊接著,她用右手的小拇指一挑,將其切為兩半,雙手一鬆,酒液分別落入桌上的兩個空碗之中。隨即雙手伸手將兩碗酒端了起來,分別送到周日升與譚日出麵前,笑道:“小女子也來個借香敬仙,各敬兩位一碗如何?”

    周日升與譚日出麵紅耳赤,無言以對。

    紅梅兒的這番表演讓眾人看傻了眼,大廳內先是鴉雀無聲,緊接掌聲雷動,喝彩聲不絕於耳。譚日出與周日升無奈之下接過酒碗,仰頭喝幹,灰溜溜地坐在了原位。

    那位中年男子的心中五味雜陳,卻笑著對鴻翱翔說:“這些娃娃年輕氣盛,敢在鴻大人麵前班門弄斧,鴻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

    鴻翱翔笑道:“今日本座見到如此高手,心中倒是十分高興。”

    在石山青的帶領下,紅梅兒與紅雲飄在席間轉了一圈,然後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這時,周日升感到在眾人麵前丟了麵子,心中很不是個滋味兒,想挽回敗局,但又自知不是紅梅兒的對手,不敢再輕言挑釁。於是,他轉移了目標。他起身走到紅雲飄麵前,強作笑顏地說:“方才與飄弟交手意猶未盡,飄弟可否趁著大家高興向愚兄賜教一二?”

    紅雲飄乜斜了紅梅兒一眼,紅梅兒微微點頭。於是,紅雲飄站起身來,衝著周日升拱手說:“小弟正要向周兄討教!”

    “甚好!”周日升邊說邊與紅雲飄走到宴廳中間,停住了腳步。

    周日升從身後拔出長劍,對紅雲飄說:“飄弟請亮兵器。”

    紅雲飄說:“小弟不擅兵器,隻有這一對鐵拳。周兄出劍便是。”

    周日升大怒,不再言語,上前一步,舉劍便劈。

    紅雲飄不躲不閃,上步側身,揮起鐵拳,當胸便打。

    周日升長劍撤回,橫擋在胸前。忽然聽到“當的一聲”,紅雲飄的鐵拳正巧打在劍的側麵。周日升頓感虎口發麻,身體身不由己地連退三步。

    紅雲飄抓住戰機,不讓對方喘息,縱身而起,鐵拳直擊周日升的頭頂。

    周日升順勢而為,長劍上揚,直奔紅雲飄的手腕砍去。紅雲飄抬臂後翻,周日升長劍撩空。紅雲飄雙腳踹向周日升胸部。周日升縮胸避讓,卻為時已晚。隻見周日升巨大的身體騰空而起,直跌出兩丈開外,倒地不起,長劍撒手而去。紅雲飄出其不意,十招之內擊敗對手,收勢而立,向鴻翱翔與那中年男子拱手施禮:“在下獻醜了。”話畢,回身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夜來香一揮手,令隨從將周日升扶了起來,送出宴廳療傷而去。

    譚日出怒不可遏,抽出雙刀躍到大廳中央,對鴻翱翔施禮道:“鴻大人,在下久聞紅捕頭一手追雲劍術響徹武林,早已心向往之,今日機會難得,在下想向其討教,請鴻大人恩準。”

    那位中年男子剛要阻攔,鴻翱翔卻搶先說:“也好,今兒個本座高興,你們就耍幾手讓本座瞧瞧,但要點到為止,不要鬧出事來。”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紅梅兒話音未落,人已輕飄飄躍到譚日出麵前,俏生生一抱拳說:“請譚兄賜教!”

    譚日出笑而不語,突然右手出刀在紅梅兒麵前虛晃了一下,緊接著左手出刀趁勢刺向紅梅兒右肋。紅梅兒早已揣摩透了鴻翱翔的用意,將計就計,故意顯露功力,暫不拔劍,隻將細腰一擰就輕輕閃過,與此同時,她將左手食中二指並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譚日出的咽喉。譚日出右手出刀橫削紅梅兒來指,其左手刀回環攔腰橫斬紅梅兒。其二人以快對快,以慢對慢,刀法無常,身形變換,彼此攻防,打在一起。這譚日出乃是江湖上屈指可數的快刀手,刀法盡用,隻見刀光,不見人影。而此時紅梅兒神功已練成,隻見紅梅兒婀娜多姿的身影,在一片疾風寒光中飄來蕩去,從容不迫,優美至極。激戰中,譚日出使出雙刀十字斬,縱橫難躲。紅梅兒手指一撚,兩把竹葉飛刀神速飛出,藍光閃爍,隻聽見叮叮兩聲,譚日出便將雙刀分開。紅梅兒五指掏心直達譚日出的胸口。譚日出一口鮮血噴濺而出,倒地不起。紅梅兒輕笑一聲:“感謝譚兄承讓!”。

    夜來香麵色如土,親自帶著幾個隨從將譚日出抬出宴廳去療傷。

    紅梅兒輕鬆戰勝快刀手譚日出,微笑著向鴻翱翔一拱手,剛轉身想回到自己的座位,突然聽到那個中年男子發出一個尖細的聲音喊道:“紅梅兒不要走,待虞仲義過去與你過兩手。”

    紅梅兒聽見有人直呼其名,先是一愣,在聽到虞仲義這個名字之後,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子,腦海裏頓時浮現出一個淫賊的身影。她循聲望去,定睛一看,果然是幾年前曾被她擒獲過的那個淫賊虞仲義。虞仲義雖然身材高大而魁梧,但他的身上少了一個重要的東西。那天晚上,虞仲義在“菜花”的路上被紅梅兒發現並刺傷,一隻睾丸掉出體外落在了地上。紅梅兒心想,“今日虞仲義的出現,絕非是偶然,我一定要加強戒備,防患於未然。”

    紅梅兒正在琢磨,鴻翱翔突然對紅梅兒說:“紅捕頭紅大人,這位虞仲義大師恐怕你有所不知,他是本座府內的第一高手,他的”冰火“掌已練至最高境界,內力更是登峰造極。今日,你若能得到虞仲義大師的點化,那真是前世修來的德,這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

    紅梅兒正向鴻翱翔施禮應答,虞仲義縱身來到她的麵前。兩人麵麵相覷,各懷心機。

    虞仲義尖聲低語道:“女娃娃的功夫很好,人也俊俏,若肯拜我為師,一起修煉”鴛鴦冰火”掌,我定當不遺餘力,將本門絕學傾囊相授。”

    紅梅兒的心裏對虞仲義早已厭惡至極,但她不動聲色,鎮定自若地說:“小女子年齡尚淺,沒見過多大世麵,還請虞大師成全。可是,眼下箭在弦上,小女子已身不由己,一會兒我們動起手來還請虞大師相讓。”說話之間,紅梅兒突然反手拔劍,突見劍光一閃,劍尖已到虞仲義的咽喉。

    虞仲義本是好色之徒,見紅梅兒笑靨如花、紅唇皓齒,淫心蕩漾,目眩神迷。他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還未回過神來,奪命劍尖已到脖頸。倉促間,他僥幸躲過。紅梅兒乘勢而上,長劍橫抹,直奔咽喉。

    紅梅兒不想戀戰,使出”追雲劍“絕招”飄絮漫天“。她將身法展開,長劍劈刺斬撩,頃刻間連出七七四十九劍,如急風暴雨一般。

    虞仲義倉促間長吸一口氣,身上大衣頃刻間鼓蕩而起,將漫天劍光擋在身外。他暗中運轉內力,一雙手掌瞬間變得一白一紅,一冰一火,雙掌交錯,向紅梅兒襲來。紅梅兒不敢怠慢,身形輕旋,尖峰回轉,急刺虞仲義雙目。不料,虞仲義不躲不閃,雙掌一合,便將長劍夾住。刹那間,長劍一麵如遇烈火煆燒,另一麵如遇冰水淬火,紅梅兒瞬間感到極寒極熱,長劍失手,斷為兩截。

    就在這緊要關頭,紅梅兒腳尖點地,身體如海燕般借勢而起,半空中左手一撚,一點寒光直奔虞仲義眉心而來。

    虞仲義大袖鼓起一揮,飛刀落地。他剛要進招,隻見紅梅兒手指輕彈,又是兩把飛刀直奔雙目而來。虞仲義向後翻身,丹田中真氣激蕩,大衣籠罩,飛刀雙雙落地。虞仲義站起身來,正在得意,不料,紅梅兒撿起半截長劍,縱身躍起,長劍自上而下,直刺虞仲義頭頂。此時,虞仲義毫無防備,不由得雙手舉掌迎接斷劍。虞仲義慘叫一聲,紅梅兒手中斷劍穿透了虞仲義的雙手掌心。紅梅兒還半截長劍入鞘,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

    虞仲義的一身武功全在手掌上,這次被紅梅兒將雙掌刺穿,不僅將他的武功廢了,而且就連他整個人也變成了殘廢。虞仲義氣急敗壞,麵如死灰,身體不住地顫抖,眼珠子死死盯著紅梅兒的背影,神情十分惡毒。突然,他衝著宴廳內剩餘的十幾個高手,歇斯底裏地大喊:”不要放她走,你們給我一起上,一定要將她拿下!“

    紅雲飄見狀,拔出身後追雲長劍,衝到紅梅兒身邊,與紅梅兒背靠背靠在一起,以防不測。

    鴻翱翔一擺手,說:”全都給本座退下,這裏不是爾等撒野的地方!本座不發話,任何人不許進來。“

    眾人紛紛退出宴廳,宴廳內隻剩下鴻翱翔、虞仲義和紅梅兒、紅雲飄四人。

    紅梅兒對鴻翱翔施禮道:“今日承蒙鴻大人設宴相請,現在酒已盡興,晚輩告辭了。”

    紅梅兒剛邁動腳步,鴻翱翔急忙說:“且慢!本座有一事不解,還請賢侄女回答後再走。”

    “什麼事?鴻大人盡管發問,晚輩定當如實回答。”紅梅兒收住了腳步。

    “根據本座多年來的經驗來說,內功高手練到一定層次,樹葉草根,皆可傷人。你若是真像江湖上傳說的那樣內力強大,你發出去的飛刀怎能會被虞仲義大師的大衣擋在體外。你爹當年憑借竹葉飛刀縱橫天下,讓多少英雄好漢失魂掉膽?就連本座的飛刀也隻能與你爹比個平手,難道你爹的飛刀也是這麼容易被擋住的嗎?”

    紅梅兒說:“晚輩曾聽已故的叔父說過,家父當年飛刀發出,到了無堅不摧的地步,怎會如晚輩這般羸弱無力。晚輩還曾聽已故的叔父說過,家父的飛刀卻在鴻大人的飛刀之下。不過,晚輩的胞弟雲飄,如今的內力已勝過晚輩。若鴻大人有興趣,就讓雲飄以宴廳的牆壁做靶子演練演練,請鴻大人指點指點!”

    鴻翱翔眼睛一亮,心想:“如此說來,這兩個娃娃對自己的過往並不知情,我不如順水推舟收下這兩個娃娃做義女、義子,以免被人挑撥離間養成後患。”他想到這裏,爽快地回答:“好吧!就讓老夫見識見識,一定會一代更比一代強!”

    “鴻大人寬宏大量,我姐連傷你府內幾位高手,你好不計較,晚輩定當後報!”紅雲飄邊說邊背對鴻翱翔向著宴廳的牆壁走了幾步,然後隨身取出幾支竹葉飛刀,反手向鴻翱翔和虞仲義發出,竹葉刀不偏不倚正中二人的咽喉,二人當場斃命。

    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相視一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宴會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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