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破衡水湖

正文  第四十章千裏召回為修廟紫微山上把仇報

章節字數：5071  更新時間：21-03-10 1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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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紅梅兒接到榮夷公的命令之後，含淚告別繈褓中的望兒，與圜土捕快隊副捕頭宮威嚴一起從冀州城出發，千裏迢迢奔赴長安。紅梅兒回到長安之後，沒有片刻停留，就直接去了榮夷公府拜見榮夷公。榮夷公見紅梅兒如期歸來，心中特別高興，立即將周厲王冊封其為司空兼圜土捕快隊捕頭之事相告。同時告知，當下民心異動，妖孽橫生，當今天子特令冀州侯冀鳳鳴在紫微山重建比幹廟，以網絡人心、鎮妖除邪而求得天下太平。此舉大修土木，定會牽動天下黎民百姓。為防不測，特派紅梅兒前去紫微山加強防務，並做監工。紅梅兒曆經江湖磨礪，又經曆了十月懷胎生產望兒的風風雨雨，心智愈加成熟，看淡了身外之物，變得老成持重、幹練沉穩，對升職之事並未表現出異常的興奮。隻是一聽到冀鳳鳴三個字，就立刻想起了殺父之仇，於是，她恨從心頭起，禁不住眼中閃過一縷殺氣。她想借此之機，鏟除當年殺害她父親紅滿天的冀鳳鳴及其死黨。她想到這裏，心中暗喜，急忙謝別了榮夷公，召集齊人馬之後，直奔紫微山而去……

    一路之上，紅梅兒的心裏一直念念不忘她的胞弟紅雲飄，她想在借重建比幹廟之機報殺父之仇這件事上尋求依靠。說來也巧，紅梅兒率隊剛剛到達紫微山腳下，就碰上紅雲飄奉冀州城頭人胡嵐景之命押運建廟物資來到這裏。姐弟二人偶然遇見，滿心歡喜，敘完離別思念之情之後，迅速轉了話題。紅梅兒將榮夷公派她監管修建紫微山比幹廟的工程並負責治安之事以及她心中的打算一股腦地說了出來，紅雲飄聽完之後興奮地說，“我受胡頭人之命，負責修建比幹廟所需物資的押運，這段時間，我會經常來往紫微山，我們姐弟會經常見麵，真是天賜良機，我們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報殺父之仇。據說冀州侯冀鳳鳴要派頭人黃天行前來督陣，黃天行也是咱要尋找的殺父仇人，咱們要千方百計將其幹掉。若冀鳳鳴前來視察，咱們要瞅準機會將其拿下。但是此事事關重大，咱們要做得天衣無縫、不留半點痕跡才行……”他們姐弟商定之後，一起上了紫微山，各司其職，見機行事……

    紫微山山巒清秀，風景奇幽，方圓數百裏之地的天地靈氣齊聚於此，是修仙了道、習武練功的天然寶地。忠臣比幹十幾年前曾現身人間，使得周武王姬發不惜發動全國之力天下尋訪，卻再也未見其蹤影。去年，皇叔比幹再次在紫微山前衡水湖畔現其蹤影，引起了周厲王與王宮上下的震動，因此，當朝天子才做出了在紫微山重建比幹廟的決定。

    紅梅兒一行人來到紫微山下，見山上人來人往，土木瓦石運個不停，一片繁忙的景象。

    比幹廟的新掌門齊蘅秋大覡早已得到消息，奉命帶其手下隆重地將紅梅兒、紅雲飄一行人迎上山去。進得山門之後，齊蘅秋親自安排紅梅兒一行住下，然後安排素席招待大家。席間，齊蘅秋先做了一番自我介紹，爾後將比幹廟的建設情況以及冀州侯派遣的負責人姓名向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做了詳細介紹。紅梅兒和顏悅色地聽著，顯得十分隨和。紅雲飄卻特地拉住齊蘅秋大覡的大手，笑吟吟地說：“齊大覡身懷蓋世武功，久負盛名，雖是侯爺的嶽父，又是方外之人，卻以一顆悲天憫人之心，為俗人之事而操勞。齊大覡行俠仗義，不畏強暴，拯貧弱於倒懸，救民眾於水火。後生久仰齊大覡之威名，今日得見，三生有幸。日後若有機緣與大覡相處，必向大覡討教！還請大覡不吝賜教！”

    齊蘅秋大覡感到莫名其妙，弄不清楚眼前的這位年輕人為什麼對自己如此熱情，連忙將手掌立於胸前說：“這位大人太過譽了，老夫實在不敢當。敢問這位大人尊姓大名？”

    紅雲飄拱手還禮道：“晚輩姓紅，名雲飄。”

    齊蘅秋大覡一愣，望了望紅雲飄背後的追雲長劍，問道：“這位大人既然姓紅，又身負寶劍，那你是否認得一位叫紅滿天的人啊？”

    紅雲飄的心尖上劃過了一絲憂傷，臉上卻保持著不變的笑容，回答說：“當然認得，紅滿天是晚輩之先父。”

    “幸會幸會！難怪紅大人的音容笑貌似曾相識，原來紅大人的先父是老夫的故人！可惜，可惜啊！紅頭人一世英名卻遭人暗算，死於非命。當年聽紅頭人說過，膝下有一雙兒女，不知當下紅頭人的女兒身在何處？”

    紅雲飄抬手一指紅梅兒，說：“她就是晚輩的胞姐紅梅兒，現任朝廷司空兼圜土捕頭。這次修建紫微山比幹廟的安全防務、工程質量由她全權負責。”

    紅梅兒滿麵春風，向齊大覡深鞠一躬，遞過宮廷任命的文書以及令牌，說：“晚輩紅梅兒，見過大覡。修廟之事，還請大覡多多關照！”

    “蒼天有眼，無量天尊！”齊大覡聽罷此言，喜上眉梢，興奮地說，“想不到當年紅頭人留下的一雙兒女，如今竟有如此成就，真讓老夫高興不已，紅頭人倘若在天有靈，自當瞑目了。”

    紅梅兒瞅了一眼紅雲飄，笑道：“當年，我們姐弟與我們的養父公孫廣地一起上了紫微山，與大覡的女兒齊娘娘不期而遇、患難與共，多次聽到齊娘娘談及到大覡的威名。如今，大覡不僅身體康健，而且嫉惡如仇，若能引薦我們姐弟見上一麵我先父的同僚黃天行黃頭人，那我的父親一定會含笑九泉，我們姐弟也一定會感激不盡！”

    齊蘅秋大覡聽了這暗含深意的話語，不寒而栗，但隨即又默默點頭。齊蘅秋身旁的幾個長老，對當年紅滿天、日和風在日家莊被夏通天、黃天行等人謀殺之事知之甚深，聽了他們三人的對話自然明白其中含義，連忙過來打圓場說，“齊大覡，該用餐了。”……

    眾人吃過素筵，各自回房休息。

    紅梅兒等人進駐工地之後，便著手安全防務與工程監督工作的開展。表麵上看，紅梅兒的職責舉足輕重，而實際上紅梅兒隻是掛了一個虛名。因此，她並沒有多少具體的事務需要操勞，閑暇之中，她時而帶領屬下遊山玩水，時而自己躲到無人之處按照家傳劍譜去練劍，時而按照途中撿到的那本《毒經》去學習藥理、研究製毒法門。日積月累，劍術精進。紅梅兒從小學劍，家傳追雲劍法是天下頂級的武功，因此，沒過多少時日她便將公孫廣地所贈的追風劍法與其家傳的追雲劍法兩種武功融會貫通，其功力凳上了更高層。但是，那本《毒經》深奧無比，盡管她鑽研了多日，卻僅僅懂得了皮毛而已。在這之前，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在其竹葉飛刀上也時常淬上劇毒，而此毒隻是按照其父紅滿天傳下的配方製成，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並不懂得多少藥理。而紅梅兒撿到的這本《毒經》乃是天下頂級的用毒法門，奧妙無窮，言詞精深。盡管紅梅兒經常琢磨得頭疼，卻始終不得學習要領。然而，紅梅兒並不氣餒，抓緊時間的點點滴滴，不知疲倦地研究和學習。

    黃天行終於來到了紫微山履職。在齊蘅秋大覡的引薦下，紅梅兒終於見到了黃天行的“尊容”。紅梅兒表麵上不顯山不露水，但從此她對《毒經》的學習和鑽研更加勤奮。

    這一日，紅梅兒孤身一人躲到一小座山峰背麵繼續鑽研《毒經》，突見一位鶴發童顏的老者背著一個竹簍迎麵而來，竹簍中裝滿了野花、草莖和樹根。紅梅兒仔細端詳了一下眼前的老者，發現其是曾經見過的紫微山仙人。她感到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詢問。紫微山仙人似乎也認出了眼前的紅梅兒，便主動停下腳步與紅梅兒攀談起來。在紫微山仙人的循循善誘之下，紅梅兒頓時撥雲見日。原來，這紫微山山靈水秀，人傑地靈，這天地之靈氣不僅孕育了各種珍禽異獸，而且還催生了許多的奇花異草、貴重藥材。紅梅兒正苦於不識藥理藥方，無法研究《毒經》中的各種用毒法門與妙方，與紫微山仙人不期而遇真喜從天降。紅梅兒立即磕頭拜師，虛心向紫微山仙人求教。這位紫微山仙人似乎專程為紅梅兒而來，主動為紅梅兒解疑答惑，他知無不言，有問必答。紅梅兒猶如醍醐灌頂，既興奮又高興。

    黃天行多次來紫微山視察比幹廟修建情況，因山高路遠，每次視察都要在紫微山留住十餘天。他通過明察暗訪，對山上的情況了如指掌，對紅梅兒、紅雲飄姐弟處處設防。他知道紅梅兒、紅雲飄姐弟分別披著朝廷監修官與物資押運官的外衣，卻以替父報仇為目的，以把他置於死地而後快，因此，雖然他與紅梅兒、紅雲飄姐弟共處一山，但他始終對他們姐弟二人敬而遠之，盡可能地不與其二人碰麵。而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深知當今大王打著敬道好賢的旗號，為穩固自己的江山社稷修觀建廟。因此，他對在紫微山修廟的各路官員關懷備至，對大覡及其身邊的弟子尊崇有加。若是在沒有充分把握的情況下倉促動手，恐怕會禍及自身。然而，這修建比幹廟的工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隻要工程沒有竣工，黃天行的任務就沒有完成。黃天行不僅內功深厚，而且每天要吃“長生不老藥”延長壽命。所以，黃天行一時半光的自己死不了。況且，冀州侯冀鳳鳴尚未路麵，所以，紅梅兒、紅雲飄姐弟並不十分著急動手，而是一邊在暗中提高自己的本領，一邊在暗中尋找報仇的機會。

    紅雲飄忙得不可開交，終日押運各種工程用料，上山下山地忙碌，一刻也不得空閑，十分辛苦。

    紅梅兒自從與紫微山仙人相遇之後，便每日在公務之餘在山上采藥，向紫微山仙人求教識別各種草藥的名稱及其藥理、藥方。紅梅兒聰明伶俐，虛心好學。紫微山仙人熱心施教，毫不藏私。紅梅兒白天跟紫微山仙人鑽研《毒經》理論，晚上回到自己的住處潛心實踐。幾個月下來，她就將那本《毒經》背得滾瓜爛熟、研究得精細透徹。她按照《毒經》所載製毒法門入手，精心調料，小試牛刀，第一粒毒藥丸終於研製成功。紅梅兒心中高興，腦海中替父報仇的計劃更加明朗成形。

    時間一天天過去，比幹廟已見雛形。黃天行見紅梅兒、紅雲飄姐弟並無動靜，而且每次與他見麵時總是彬彬有禮，態度非常恭敬謙虛。黃天行老謀深算，紅梅兒的舉動更加引起了他的懷疑。但他善於偽裝，留給紅梅兒的印象是，他早已麻痹大意。在紅梅兒看來，黃天行當初的戒備之心已經慢慢鬆懈了下來，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

    紅梅兒終日窺探，發現黃天行為求長生不老，每日子夜時分在紫微山東峰前的一片空地上踢腿練拳，然後在岩石上打坐，吸納天地靈氣。在每次打坐半個時辰之後，黃天行都會服下一粒長生不老丹。這天，星明月圓，亮如白晝，紅梅兒躲在山峰背後窺探許久，看清了黃天行所服用藥丸的大小、顏色及形狀，決定趁機下手。

    紅梅兒回到自己的住處之後，立即將自己研製成的那粒毒藥丸進行了仔細打磨，直到其外形和黃天行服用的長生不老丹極為相似她才滿意地笑了。爾後，她又憑印象在其表麵塗上顏料，讓其慢慢陰幹，讓其模樣更像長生不老丹。紅梅兒將丹藥製成之後，便將其交到了弟弟紅雲飄之手。她剛囑咐了幾句，紅雲飄尚未攜藥離去，齊蘅秋大覡就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這裏。

    紅梅兒、紅雲飄姐弟頓時一愣，剛想出聲，就被齊大覡一手一個點了啞穴。他們姐弟剛想動手，就被齊大覡一手一個封了穴道。齊大覡低聲說：“來日方長，報仇不能太魯莽。你們姐弟若不聽老夫勸告，定會打草驚蛇，即使你們僥幸殺得了黃天行，那殺死冀鳳鳴的計劃也會落空。何況那黃天行已將計就計，暗中布下了眾多眼線，密切觀察著你們的一舉一動。你們這樣做，滅不了黃天行，更滅不了冀鳳鳴。倒不如聽老夫一句忠言，冀州侯昏庸無道，與榮夷公狼狽為奸，助紂為虐，亂殺無辜，把勞苦大眾置於水深火熱之中，逼迫老夫的女兒彤彤離開宮廷、倉促逃命，老夫與他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如今，梅兒姑娘得到了紫微山仙人的真傳，既然天意如此，那老夫就豁出身家性命，與你們姐弟一起消滅那些害人之蟲。據可靠消息，十日內冀鳳鳴定上紫微山視察，你們按照我的計劃行事，一定會將其全部拿下……

    十日之後，紫微山突然發生離奇事件，掌門齊蘅秋、頭人黃天行、侯爺冀鳳鳴，其三人都在子夜時分打坐時經脈盡毀、武功盡失、跳崖盡死！

    消息不脛而走，引起江湖震動。一時間眾說紛紜，莫衷一是。紅梅兒與紅雲飄姐弟略知一二，但不知具體細節。那日，紅雲飄拿到藥丸之後，還未來得及下手，齊蘅秋大覡就急忙趕到。齊大覡一番說辭之後，讓紅梅兒在五日之內又趕製了三顆藥丸交到他的手中，他說，紫微山大覡都是煉製長生不老丹的高手，以他的身份向黃天行與冀鳳鳴“獻寶”，他們一定會高興地接受。倘若他們有半點遲疑，他自己便會與他們一起同吃，打消他們的顧慮。紅梅兒與紅雲飄猜測，齊大覡選擇了後者，他不惜以犧牲自己的生命為代價，鏟除了黃天行與冀鳳鳴兩個敗類！

    消息傳到長安，周厲王大為震怒，立即傳下聖旨，讓榮夷公傳令於紅梅兒徹查此事。紅梅兒深知周厲王與榮夷公之意，無非是要找一個說辭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而已。於是，她與紅雲飄商定，在紅雲飄的隨從中找了十幾個貼心的搬運工，重賞之後讓他們出麵作證，都一口咬定，在掌門齊蘅秋、頭人黃天行、侯爺冀鳳鳴三人身死之前，他們正趕上運送物資上山，他們都先聽到了仙樂聲聲，後又都親眼目睹了祥雲瑞光閃現、緊接著忠臣比幹現身紫微山，那三人隨著仙樂翩翩起舞，跟著忠臣比幹飛下了懸崖，那三人一定是因修建比幹廟有功，被玉皇大帝招到天庭去了……這種說法，借助官府之人的大力渲染，迅速傳遍天下，冀州百姓對頭人黃天行、侯爺冀鳳鳴的死亡無不拍手稱快，對掌門齊蘅秋的不測遭遇深感惋惜。周厲王與榮夷公半信半疑，但為了平息事端沒再追究，這件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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