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44 更新時間：22-11-05 14:59
北境大捷，讓洛默在鎮北軍中聲名鵲起！
最可讚的是皇甫巴赫，如實擬了份奏折遞進京去，把洛默歌頌到簡直不是人，完全是神也！
皇帝大喜，立即著八百裏快騎，隨後再派皇家車輦，把洛默十分隆重地接進京師。
當洛默到達京師南門之際，令他萬萬沒想到、進一步說是萬萬不敢想的是，皇上竟然率文武百官迎於南門口，這無疑是天大的榮耀，也是皇帝歐陽千雄破天荒的一次對臣子施以如此隆重之儀式，此舉，頓令洛默淚灑衣襟！
一同進京的皇甫巴赫雖然因洛默光芒有所折射，但看他神色，卻一點也不存在失落或妒忌的成分，反倒處處捧著洛默，以皇甫巴赫的個性，這是為何？
因為，洛默和皇甫巴赫之間經北境一戰，早已成為生死之交！
針對蕭楠融和韓又凱等近年在朝中所為，二人心中均有著旁人無法洞悉的默契。
然而，皇甫巴赫與洛默之間難免的一些不言而喻的親密舉止，一眼便引起了心懷叵測的蕭楠融與韓又凱嚴重不安，於是，兩人當晚便聚在一起進行了一番密謀。
相府密室，圍案而坐的兩人，片刻相對無語後，指沾茶水不知在案上畫什麼東東的蕭楠融，終於憂心忡忡開口道，“凱弟，你對皇甫和洛默兩人似乎諱莫如深的關係有何看法？”
韓又凱聞言，眼神中閃過一抹淒婉，略顯不自然地淡淡一笑，反問道，“大哥，小弟有話直說，可以嗎？”
“看看，看看，你我兄弟間還有什麼可避諱的，直說吧凱弟，即使說錯什麼話，大哥也不會怪意於你。”蕭楠融笑意中大度盡顯，之中還夾雜著明顯的親昵。
略略猶豫，神色中不免彷徨的韓又凱輕聲開口道，“大哥，自你帶著小弟冒殺身之險進入鎮北軍軍部解了樊剛身上之毒後，皇上破例便把咱哥倆召入孚國皇宮，當時，小弟在來皇宮的一路上，頭腦中有盤算，想孚國皇帝最多賞賜我哥倆一筆金銀財寶，讓我們過上不用再捉襟見肘的日子，即使聿國中軍衛依然追殺，至少，我們有了錢後便有了抗衡與規避的資本……”
說到這，韓又凱抬起怯怯目光掠了眼蕭楠融，未曾想，蕭楠融的目光仍然保持溫和，在接觸到韓又凱目光的瞬間，竟射出讓韓又凱繼續說下去的示意。
從而，內心定了定的韓又凱，難為情中很輕微地一笑，繼續道，“而大出小弟意外的是，皇上不但賞賜給了我們不少財寶，還把我們留在了宮中太醫院任職，之後，必須是大哥所具有的橫溢才華，讓皇上看到了一顆璀璨明珠……幾年下來，皇上不拘一格，大哥封了相，並把小太子托付給大哥，使大哥圓了夢想，成了人人景仰的太子太傅，從而亦讓跟隨大哥左右的小弟沾了光，那時起，我們不但徹底擺脫了中軍衛的無休止追殺，還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並握住了令天下人為之仰視的權柄……真的，大哥，回想幾年來皇上對我們的大恩大德，小弟無不深深感動！因此，小弟請求大哥恕小弟多嘴，小弟覺得，對皇上，我們應該知恩圖報，即使無以為報，亦沒必要生出弄不好會使得我哥倆將被打回原形的異心！此番言語，若有不當，還望大哥原諒小弟。”
一番長篇柬言聽下來，如果說蕭楠融不為之動容，那是假的；但即便動容，對於心思深奧的蕭楠融而言，也隻是短暫的。
片刻的沉默之後，蕭楠融對韓又凱溫文一笑，說，“凱弟無需擔憂，以我倆相依為命避難十多年結下的情分，無論凱弟作了什麼、說了什麼，大哥都不會對凱弟生出半點怪罪之心，一切，都隻不過是兄弟倆在家討論家事般，很正常。皇上的大恩大德，大哥沒忘，但是凱弟，我倆更不能或忘我們兩家在聿國遭到滅門的深仇大恨，你知道的凱弟，大哥早已發過重誓，此生不報此仇誓不為人！如今，我們終於有了踏平聿國的機會，遇上一個懷抱勃勃雄心的皇上，有著征服聿國統一全球的夢想！隻可歎，人是有壽命的，皇上也一樣，不可能活上千歲萬歲，而我們，更等不起！而最令大哥擔憂的是，小太子歐陽和唯的心性過於溫厚，有朝一日他若接掌皇權，必以”和為貴”之國策麵對天下，這樣一來，你我的複仇願望也就徹底泡湯了！聿國屹立不倒，甚至發展得更好，而當我們老去、死去那一天，到了地下，有何麵目拜見祖宗？這些，凱弟想過嗎？”
這下，輪到韓又凱為之發怔了，不但雙唇緊閉，臉上更是青一陣白一陣地變幻無序……
不得不說，蕭楠融是有著非一般辯才的，廖廖數語，戳人心扉。
見韓又凱顯出無言以對之狀，蕭楠融趁熱打鐵，“雖然此番洛默與皇甫聯手狠狠教訓了一頓聿國，為我們出了口惡氣；但是，他們卻是一把雙刃劍，既教訓了聿國，接下去恐亦將對我們之所圖不利，甚至在接下來的朝會上，有可能恃功在身順勢對我們發難，甚至對凱弟你所掌控的情報局予以重點發難，朝堂，與動物界無異，一向弱肉強食，希望凱弟不可作過多他想，多想想我們自己的深仇大恨，多想想怎麼保住我們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握住的手上權杖。”
一席話說得心裏本感覺愧對皇恩的韓又凱表情上顯出兩難，當然，身為人子，他一樣無法忘懷父母的慘死！然而，再深再大的仇，從情理上而論，都屬於自身所應背負的責任，沒理由拖上別人為你赴湯蹈火，更沒理由利用浩蕩皇恩背信棄義行竊國勾當……
可是，麵對深海般大仇，所針對的又是強大的聿國，如同蕭楠融所言，倘若不利用更強大的孚國，僅靠蕭楠融和他韓又凱的二人之力，又如何能夠報此家仇，從而有一天撒手西歸時何以給父母、祖宗一個交待？
咬了咬牙仰起臉，韓又凱道，“好吧，為了報仇雪恨，小弟一切聽從大哥指令。”
話雖然這麼說了，看起來算是表了態，但在韓又凱內心裏，總覺得存在著一股阻攔的力量，無法剔除地保留下了初心理念。
“所以……凱弟，”吐出主謂語之間的轉折句之後，蕭楠融意味深長地掃了眼韓又凱麵容中所呈現出的神色，心頭悄悄透了口氣，雙唇開始從容張合，“從現在起，你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你也知道，洛默此番回朝，皇上意已決於讓他接任已經提出告老請求的李榮威坐上兵部尚書寶座，這樣一來，如果洛默不能成為我們的人，那將是我們的勁敵，再加手上掌控著五十萬精銳的皇甫，哎，我們的深仇大恨此生恐是無法得報也！”
聞言後的韓又凱，心頭不免一震，不得不提起精神強壓住蘊於內心深處那股正義心念，如果說此刻蕭楠融的話反應給韓又凱的是報仇雪恨遇到了攔路石從而心生惶然，不如說使之更為擔憂的是，猶恐已經在他幾年來悉心經營下逐步走上正軌、讓他為之不可自撥的情報局或因洛默的回朝而遭遇削權或易人，這一點，對韓又凱來說，是不可容忍的！
“知道了，大哥！小弟會盡力配合大哥拉攏洛默和皇甫，如若最終籠絡不成，小弟一切聽大哥指令行事！”持內心“不可容忍”之私，韓又凱挺了挺胸信誓旦旦對蕭楠融作出表態。
拍了拍茶案，蕭楠融高興道，“好，凱弟！你能夠想通，大哥真的很高興；聽好了，無論是否籠絡成功，從明日起，你便開始密查洛默在南部軍區的所作所為，從雞蛋裏給我挑一根骨頭出來，能夠致以死命的，唯有”擁兵自重，意在謀反”之說辭，到時候，即便弄不死他，也得把他從兵部尚書寶座上拉下並整出京師去！知道嗎凱弟，若要成事，兵部尚書必須是我們的人，甚至是我們的狗！”
韓又凱心頭一動附和道，“是的大哥，但小弟覺得，戶部尤為重要！”
“聰明！看來凱弟已經完全上道了，大哥無比寬慰也！”誇張的表揚，蕭楠融之意在於趁機逐步消除韓又凱心中尚存的“雜念”。
絕頂聰明的韓又凱，此時唯有以開心之笑應對大恩於他的大哥蕭楠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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