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70 更新時間：08-09-22 14:25
送走蘇斯一行人，我發現院子裏還停著另外兩輛車。一輛黑的，一輛灰白色的。應該隻有一輛的。就是屬於反恐小組那一輛。因為華萊爾他們留下來了，要跟我進行實質性的對話。也就是具體的行動計劃、任務之類吧。
見我望著那兩輛車，華萊爾對我笑了笑，然後拍了兩聲巴掌。黑色轎車的後車門開了，走下一男一女。但都戴著黑麵罩，隻露出眼睛、鼻子、嘴巴。
這麼神秘，是什麼人？狙擊手？不可能。狙擊手雖然也會戴麵罩，但按任務劃分，他們不會加入到我們當中來。望了兩眼，我卻感覺到，兩人的身材很熟悉。女的像波姬絲。男的呢？
再瞧。
媽呀，那男的居然像我。
怎麼回事？我看了一眼站在我身邊的波姬絲。波姬絲笑了一笑，靈魂跑到我的耳根道，“是我們倆的替身。”
進了客廳，兩人才摘下麵罩。
我一看，還是吃了一驚。盡管波姬絲已告訴我，他們是我和她的替身。
啊，他倆真太像我和波姬絲了。
如果不是波姬絲及早提示，我還以我媽生了個三胞胎，波姬絲也有個孿生姐妹。
坐下之後，華萊爾介紹我的替身，“他叫唐顯亮，也是來自你們中國。”
假意思地握了握手。
按說，應該是熱烈的。畢竟是同胞嘛。可我怎麼也無法熱烈起來。因為這位替身，叫唐顯亮的家夥，第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前世有仇。沒錯，無論從身材、臉相什麼的，他都很像我。但最根本的，最靈魂的，他卻差十萬八千裏。第一感覺，就是覺得他猥瑣，小農經濟，得誌便猖狂的小人。看他的神態，到了美國好像就是三生有幸，前世修下的福一樣，目光望著我既酸又毒，又鼻子哼哼，仿佛我是他的替身似的。看他撫摸著波姬絲替身的手，就像乞丐撫摸一件新手的雞腿一樣，嘴裏早已垂涎三尺，恨不得把人家囫圇吞棗地吞了。哪有半點詩意的過程？
這種小農經濟的心態，靈魂能跑多遠？不出村莊十裏地吧？
我猜的真沒錯。
這位唐顯亮，本是山溝裏的一位農民子弟，讀了幾年大學，便一年土，二年洋，三年不認爹和娘。當著個副科級小公務員，便以為自己當市長來著，回鄉下見到親朋戚友都一付恥高氣揚的樣子。
也怪不得他。正如他自己所說，他是他們村子有史以來，當得最大的“官”了。
望著他，我心裏就像吞著蒼蠅。
“他也是寫詩的。”華萊爾很為唐顯亮自豪地說。
他居然也寫詩？
可寫的什麼狗屁詩啊？跟“山啊，真他媽的美”差不多的內容吧？我真服了這些美國佬，見到分行排著的句子就以為是詩。看他唐顯亮那雙陰沉沉的眼睛，就知道他是自私自利到透頂的人，根本沒什麼靈氣。
“啊，你每天都應該寫不少東西吧？”我故意問。
“不，我是有感覺才寫。”他很自得地說，儼然自己是個大文豪，“每一首詩都精雕細鏤，花上個把月時間。”
我差點沒噴鼻。
心想，精雕你娘的狗屁。沒靈氣是真，遲鈍是真。
無疑，他寫詩，是比坐監還要苦的。但為了出名，明知比坐監還要苦，他都要頂著，費盡心機地磨出一首詩來。
這種“詩人”我見多了，他們的語言都華麗，都過得去，但內容你怎麼看，都似曾相識，沒有什麼新意。簡言之，也就是沒有自己的靈魂。
美國佬怎麼會找一個沒有靈魂的人來當我的替身呢？
“詩偉呀，不容易啊，為了找他，我們的特工幾乎跑遍了全中國。”華萊爾似乎看出我的不快，忙對我道，“真是老天長眼，花了兩個月時間，還是讓我們找到他。”
是的，難為你們美國佬了。
華萊爾說罷，唐顯亮很優秀人才地望了我一眼，像說，“我來美國可不是吃白飯的，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經中國安全部特批，我才來到美國的。”
狗屎。
我真想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但波姬絲拉了拉我的衣袖，柔情地望了我一眼。靈魂對我道，“親愛的，別生氣了。我還不是跟你一樣，第一眼看到他，我就感到惡心。但惡心歸惡心，這是行動的一部分。你也別要求太高，有靈魂的人，怎麼會做別人的替身呢？再說，他們馬上就走的。”
唉，波姬絲的話真是說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沒錯，對沒自己靈魂的人，有什麼必要去計較？
因此，當華萊爾將我拉到一邊，悄聲問我“他怎麼樣”的時候，我馬上裝出很開心的樣子道，“不錯，不錯，像極我了。”
“不需要調教一下？”華萊爾謙然地問。
調教個屁。我心想。這等沒靈氣沒靈魂的人，你調教他一萬年，也沒有用。就像同是寫詩，我寫，是像跟心愛的女人做愛一樣，高潮頻頻，無比愉悅。而他寫詩，則像死了父親一樣，痛苦不堪。怎麼調教？別白費了心機。
於是我答，“不用了，他已經很優秀，完全勝任當我的替身的。”
“那就好，那就好。”華萊爾高興地道。
波姬絲跟我的回答差不多一樣。但我看她的替身，是跟妓女差不多的人。
這世界，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前後不到半個小時，便送走了兩個替身。然而，這半個小時，我真難熬死了，簡直就像一萬年那麼長。
而且，他們走的時候，是開著波姬絲的紅色跑車走的。
“放心，到時我們會有更漂亮的紅色跑車。”波姬絲見我望著紅色跑車，顯出一付依依不舍的樣子，忙對我悄聲說。我對她笑笑，輕聲道，“我不是可惜那輛跑車，而是心痛我們倆在車裏的氣息，讓他們糟蹋了。”
跑車開出院子的時候，唐顯亮還故意回頭示威地朝我望了一眼。那得意的樣子，就像一個乞丐突然撿到一塊金子。卻不知道，當跑車開到高速公路上的時候，便成了恐怖分子跟蹤的目標。
回到客廳，華萊爾便道，“讓我說說我們這次的第一個行動吧。”
據華萊爾的情況介紹，紐約最近半年，連續出現了二十多起凶殺案，手段極為殘忍，受害人都是些年輕女子，乳房都被割掉，都裸身伏屍街頭。凶手還在屍體身上留下血字，稱是斬魔教戰士所為。至今未曾破案。
“很明顯，這跟斬魔教沒有關係。”華萊爾道，“但這些凶殺案的恐怖程度，卻不亞於斬魔教的恐怖行為。凶手極其狡猾，紐約警察總局成立了上百人的專案組偵查，也沒有一點眉目。所以這個案，要請李先生你來出馬。”
“搞錯了吧？”我笑說，“我又不是刑偵專家，怎麼……”
“李先生你謙虛了。其實你天生就是刑偵專家。”華萊爾不容我多說，先將高帽戴到我頭上再說。我並沒感到多大的自豪，隻想，人家話都挑明了，肯定有人家見解。便道，“既來之，則安之吧。但別對我抱太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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