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232 更新時間：21-05-18 09:41
二子被召入宮，共商大事。
“此乃天意所引，雖未提及《天下之曲》之所在，卻讓朕突然發現個中奧秘。如今不可全神音，但可先得神物。入納得龍吟塤，錦國在樂的造詣上登峰造極者不在少數，若得虎嘯琴，定能使其物盡其用。朔兒有功，當賞。”
齊朔聽完後驚詫地看著他，父親對《天下之曲》的癡迷已然生變，這是欲望唆使下生出的貪婪，他不禁慶幸那些被焚毀的曲譜，那首未能全的殘曲，畢竟他曾親曆過以音造境帶來的災禍。
他也曾癡迷，但他向往的是樂給他帶來的那“如踏春風逐明月，恰似清潭落遺珠”的感覺，喜能奏樂起舞，悲可借音抒懷。且自古稀風殘曲，皆有神秘之處，確實是他所想聽想尋的。
他所逐的，並非那靡靡之音。雖喜而不沉溺，雖著迷卻有節度，這還是以往那個溫柔的父親曾教他的。
鳴澤之中深不可測且危險至極，關於鳴澤的傳說讓人聽後毛骨悚然。那是死靈彙集的地方，有飛禽繞道而行，萬獸不近其岸的怖名。
“不知父皇有何安排？”
“自然是派人去尋，虎嘯琴定在鳴澤，這便是我喚你們來的目的。”
齊峰道：“父皇，我覺得碑文中所載的龍吟塤和虎嘯琴興許並不存在，這也不過是揣測。入納所獲之物，也並非是與此相關。據此推測而派兵去尋，怕是不妥。”
齊仁臉上的笑變得僵硬了些，他神情嚴肅地說道：“照你所言，是朕胡亂根據碑文強行編造出這龍吟塤和虎嘯琴。”
“不敢，可畢竟尚無依據。鳴澤和北荒一樣，是危險至極的荒蕪之地，若是再像當初那般貿然前去……”
從前遣人入北荒的舊事被重提，齊仁怒火中燒，臉色頗為難看地斥責道：
“優柔寡斷，豈成大事？但能一試，無論是何代價，都應無悔。你以為朕如今是為了一己私欲嗎？朕是為了錦國，將本就屬於錦國的東西尋回來，彌補先祖當年的過失。朕亦是為了錦西，若是可以，這些人命比起千千萬萬條命，又算得了什麼？”
齊朔深知《天下之曲》本就是齊超然偷來的東西，它隻屬於北荒之樓，不屬於其他人，更不屬於錦國和這天下。可他隻字未提，他好像已猜到齊仁為何要封齊峰為王。
或許他此次錯怪了齊峰，他最在意的，原就是錦西之圍和錦國安寧。如今齊仁將他調回錦天城，又無功封王，無異於讓他被迫做了逃兵，棄錦西不顧，而在此時以出戰錦西為由封王，便是給了他個莫大諷刺。
不過父皇和哥哥的隔閡，到底因何而起，對他而言並不重要。
齊仁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們，長歎了一口氣，
“朕往昔念你們年紀尚小，不願你們兄弟相爭，但江山總得後繼有人。今日在此立證，誰能帶回虎嘯琴解錦西之圍，誰就能入主東宮。以三月為期，若是無果則可歸，立儲之事可再議。”
兩人出宮後，齊朔見齊峰無精打采的樣子，笑問：“怎麼，哥哥懼了？”
“你信他？”
“不信，但也未必不可一試。”
“試什麼？虛無之物，彼澤何處可尋？”
“如今不以反目成仇奪天下，但聽天命擇良君，也未嚐不是好事。”齊朔看向他，雖笑得與往日一樣明朗，可齊峰卻有些不認識了，“此乃公平之爭，哥哥。”
齊峰坐在馬車中，他透過側窗看著街道上的場景，小販的吆喝聲，客棧的喧鬧聲，街上行人的談論聲……這才應當是天下之曲的源頭。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禮樂自然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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