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943 更新時間:20-08-19 08:16
急走了兩步,來到張績溪床榻前,一眼便掃到了床榻前方地麵上的好幾口黑血,知道那怕是張績溪傷重吐出的瘀血,本就不樂觀的心又更沉了一分。
“你吐血了,是不是傷的很重,讓我看看”柏橋觴說著便伸手想要去探張績溪的脈象,隻不過,被張績溪躲開了。
張績溪睜開眼,掃了一臉擔心的柏橋觴一眼,也沒收功,依舊是盤膝運功的姿態,“你打擾到我調息了。”
那沒什麼起伏的話,如同一道利刃,在柏橋觴想要靠過來關心的腳前,劃下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如此鮮明地告訴柏橋觴,對方在拒絕他的接近。
“我隻是擔心你”柏橋觴揚起僵硬的笑容說著,話才到一半,就被張績溪平淡的眼神看的說不下去。
不需要,哪怕什麼情緒都沒有,但柏橋觴明白,對方眼中透著的便是這樣的意思。
——不需要他的擔心,不需要他的關心,不需要他的一切。
柏橋觴以為,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當是朋友,可眼前的眼神,卻在告訴他,他在自欺欺人。他們從不是朋友,甚至,在張績溪眼中,他也許不過是個說過幾句話的路人。更有可能,他連當她眼中的路人都不配。
“我”嘴巴張了張,柏橋觴想說些什麼緩解下氣氛,可嘴張開,卻實在找不到話說,能說什麼?好像說什麼都不合適?那麼便什麼都不說地離開?可心中這股不甘心又是什麼?
“出去”張績溪可沒心情看別人在他麵前表演變臉,直接開口轟人。他本就不是什麼平易近人,喜歡別人往他眼前湊的性子,能容忍柏橋觴三番四次湊跟前,已經是很給麵子了。這會兒,他正在調息呢!這人還沒個眼力勁地湊上前,張績溪自是沒好脾氣對他。
這要不是看在以後還有用得到對方的時候,以張績溪前世的作風,這會柏橋觴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哪還能瞎比比到現在。
“我能幫你做什麼?”終究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柏橋觴給自己打氣的同時,也還是堅持說了這句話。
看著對方堅定的眼神,張績溪明白這是不給句話不肯走了對方。
殺不能殺,張績溪也沒心情和對方為這種事擰巴,於是抱著打發人的心思,隨意地說了句:“我需要很多毒藥,越毒越好”
說完,張績溪就閉上了眼睛,好似全然沉浸在修煉中,不欲理任何人。
柏橋觴見對方這副拒絕交談的模樣,心知再留下去也隻會惹怒對方,便隻能帶著擔憂、心疼、氣悶的心情離開了張績溪的營帳。
柏橋觴離開後,張績溪又過了幾天無人打擾的安寧日子。
因為張績溪的毫無節製,導致他原本儲存就不足的毒藥很快便見了底。張績溪思索著現在,華宇的情況應該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他繼續留在這也沒什麼意義,所以正當張績溪升起先一步回丞相府的打算時,柏橋觴又上門了。
這次柏橋觴帶來了一樣東西。
“這是我精心配製的毒藥,毒性猛烈,你”柏橋觴有些糾結地不知道是否該將手中的瓶子給張績溪。
他學醫是為了救人,如今卻用來製毒給人服用。心中的糾結可想而知。張績溪自是能看懂柏橋觴的糾結,可他全當看不見,直接無視柏橋觴的掙紮,伸手就拿過了對方手中的藥瓶,打開喝下,一氣嗬成的動作讓柏橋觴想要阻止都來不及。
毒入體內,猛烈似火,攪得五髒六腑都隱隱作痛,張績溪驚訝於此毒毒性的猛烈,簡直是一瓶抵過之前十來瓶啊!心裏想著這些,張績溪的動作也沒停下,內力運轉間,快速吸納煉化體內的劇毒,轉化為磅礴的內力,存於筋脈丹田之中。
一炷香之後,張績溪才緩緩收功,睜眼便看到一臉緊張看著他的柏橋觴。
“如何?好些了嗎?”見張績溪收功睜開眼,柏橋觴第一時間開口詢問張績溪的身體情況。
“你練的毒很厲害,我需要更多。”此時張績溪看柏橋觴分外的順眼,在發現柏橋觴有練毒天分後,張績溪已經私自決定將對方發展為供毒商。專門為他提供毒藥。
“我”柏橋觴想要拒絕,可看著張績溪望著他的眼睛,拒絕的話就無法說出口。
不同意以往總是隨意一掃而過的眼神,柏橋觴發現,此時好像是張績溪第一次正眼看他,那雙蘊含特殊威懾力的眼睛裏,第一次真真意義上出現了他的樣子,好似他終於被對方放到了眼中,這種錯覺讓柏橋觴心跳如鼓,拒絕的話如同被堵上了似的,根本無法吐出來。
“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柏橋觴狼狽地低下頭,不敢繼續對視張績溪的眼睛。因為就在剛才,他真的升起了陰暗的想法。他想借著練毒,靠近張績溪,讓對方一直向剛才那樣看著他。
這可怕念頭讓柏橋觴自己都覺得震驚,仿若第一次認識到自己也有如此陰暗的一麵一般。
“內傷已複”
張績溪還是老樣子,說話隻說一半。事實上,張績溪的情況,何止是內傷已經修複,他內力還因最近瘋狂煉毒更上了一層呢!當然,受傷的五髒依舊那樣,需要通過時間慢慢長好就是了。
“那就好,你知道嗎?之前你幫雲青殺掉的那大蚯蚓,我已經利用它的肉配置出了除蠱的解藥,並將解藥煎熬出來分發給了疫病患者,成功幫他們祛除了入體的毒蠱,如今,疫病被斷了根源,之前配置的藥方此時也能發揮出十成的功效,華宇的疫病已經被成功控製住了,沒有繼續惡化下去。之後隻要保證藥材充足,相信患者們就會慢慢痊愈。華宇的情況也會慢慢好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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