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46 更新時間：20-05-30 19:52
張子凡的名字是他爺爺給他起的，起這個名字不是來於“乃言瞿氏子，骨狀非凡格”，而是爺爺希望他就做一個平平凡凡的人，有此子平凡之意。
可能是他們那個年代的人經曆過太多的大風大浪了，跟新一代的年輕人想要風起雲湧的熱血不同。
張子凡很小的時候，家裏是住在農村的。二十年前，中原的農村跟北方的農村不一樣，中原的農村就是圈地自建房，所以建的毫無規章製度，屋子也是一片密集一片稀疏。
張子凡的爺爺是會些風水和養生術的，而且經常會有道士過來找他爺爺，所以他一家人在村子裏還是很受人待見的。
但是爺爺一個月的時間裏，大部分都在四處雲遊，鮮少回家。
張子凡十歲那年，他爸爸做生意賺了錢，就舉家搬到鎮子上了，後來生意越做越大，從鎮上又搬到了市裏，爺爺也在他十歲那年跟著一個道士進了道觀，再也沒有下過山。
起初，張子凡還會偶爾去道觀裏看爺爺，但是後來他的學業繁忙了起來，去的次數就少了，而且有時候他的爺爺還會閉門謝客，張子凡大老遠過去，又徒步爬上爬到山頂累得跟孫子一樣，還被爺爺給拒之門外，張子凡後來索性就不去了。直到高三那年，他的爺爺在道觀裏失蹤了。
家裏人都沒有過多的傷心，因為他們都認為這老頭是羽化登仙了。
張子凡剛開始很不甘心，他覺得爺爺很牛逼，但是這麼牛逼的爺爺什麼都沒教給自己。小時候他會纏著爺爺說要學，但是爺爺始終說：“你小子沒有慧根，學不了，你也別入這一行，對自己不好。”
張子凡問：“為什麼不好？”
爺爺就說：“娶不著媳婦。”
在農村，娶不到媳婦這是一件非常非常丟人的事，張子凡也就沒敢再說要學了。
但是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
張子凡畢業之後去過很多公司，什麼遊戲、漫畫、影視，這些他都做過，但是一樣都做不好，不是他做的不好，可能是氣場不對，他去了小公司，公司很快就倒閉了，大公司以團隊行動，他進去之後不久，團隊也都解散了。
張子凡隻得回到老家，暫時歇業。
這個時候，他的一個發小劉星來找他，問他要不要合夥開個火鍋店。
閑著也是閑著，張子凡也不缺錢，當即就同意了。
劉星沒有張子凡那樣的爸爸，家裏是從小窮到大，所以錢大部分都是張子凡出的。張子凡也不計較，兩人一個村子長大，都知根知底了，而且張子凡此人本來就沒多大戒心。
張子凡給了錢，就不管了，整日在家打遊戲度日。所以地址是劉星選的，在當地一條非常老舊的巷子裏，這條巷子老舊到牆皮都已經斑駁了，而且在這裏開的店基本上都關著門，看上去跟倒閉了似的。要不是劉星帶他來，他這個在這城市生活了十多年的人都找不到這個地方。
張子凡去的時候，站在街角，看著兩邊緊閉的商店大門，恨不得立馬把劉星給宰了，他質問劉星：“你他媽沒上過學，還沒長過腦子啊！這種破地方開你麻痹的火鍋店啊，誰來吃，鬼來吃啊。”
“沒準還真有鬼大駕光臨。”劉星道。
張子凡咬著牙，在劉星麵前亮出拳頭，道：“老子這幾天氣兒不順我告訴你。”
“別急別急。”劉星趕緊把張子凡的拳頭按下去，道：“咱在這等。”
“等什麼？”張子凡往前走了走，看到火鍋店店麵旁邊是一家洗頭發，洗頭房的玻璃上貼著“按摩”、“泡腳”四個大字，他回頭打量著劉星，問：“你特麼在這開店，就是為了方便晚上來找小姐？”
“我發誓，我從來沒進去過。”劉星豎起三根手指，走到張子凡身邊，道：“我還得保持刁然一身，確保我的純陽之身不破。”
“那特麼叫孑然一身。”
張子凡氣不打一處來，他掏出根煙塞嘴裏，劉星連忙躬身給他點上煙，摸了摸他的胸，給他順氣。張子凡抽了口煙，道：“我給你的二十萬，還剩多少？”
劉星豎起一根手指。
張子凡問：“十萬？”
劉星道：“一萬。”
“啥！！！！！！”張子凡吼道：“這麼個破地兒，房租要十九萬？”
“房租十五萬。”劉星道：“剩下的五萬塊錢不是要置辦火鍋店的桌椅板凳擴鍋碗瓢盆麼，都用你的錢我過意不去，這幾年我也有點積蓄，自己給補了五萬，咱得裝修不是。”
“我……”張子凡深吸了口氣，若非兩人是發小，張子凡都懷疑劉星是不是吞了他的錢，雖然他家裏有點錢，但他跟老爸關係不好姑且不說，他都已經工作了，再找家裏要錢，臉麵上過不去，所以二十萬對他來說，也算是所有家當了，他這心中的氣兒始終不順，問劉星道：“你告訴你爹我，這破地兒，他憑什麼房租這麼貴？”
劉星拉著張子凡，進了正在裝修的火鍋店，對張子凡道：“這地兒啊，外人還不給呢，要不是我這幾年看風水有了點人脈，這店我都盤不下來。”
“看風水？”張子凡一臉懵逼，他側目打量著劉星。劉星染了一頭黃毛，跟高中那會兒一樣，看上去就是個混混，就這麼個模樣，還能給人看風水？
劉星知道張子凡看不起他，他給自己也點上一根煙，道：“士別三日當割目相看。”
“割目……真特麼殘忍。”張子凡：“那叫刮目相看。”
“無所謂啦。”劉星抽了口煙，對張子凡道：“這地兒，就是第二個潘家園，咱們行內稱之為……鬼市。”
劉星說得神神道道，張子凡不信，他看著空闊的街道，說：“別跟我在這吹牛逼。”
“我告訴你，北京的潘家園都沒咱這牛逼。”劉星道：“北京才經曆幾個朝代啊？咱洛陽經曆了多少個朝代啊？十三朝古都！中原文明發源地！往西北走不遠，跟長安相隔的地方有無數個皇親國戚的墳包子，你告訴我，北京算什麼？”
劉星皺著眉，撇著嘴，一臉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拽樣，張子凡翻了翻眼皮子，道：“你當古玩城是擺設啊。”
“不一樣。”劉星靠近張子凡，小聲說了什麼，但是屋子裏正好裝修，電鑽的聲音蓋住了劉星的話。
張子凡靠近了點劉星，問：“你說啥？”
劉星道：“我說……”
“嗡嗡嗡嗡嗡！！！！”電鑽聲又響了起來。
張子凡看著劉星的嘴唇，就看出三個字：“見不得光。”
電鑽聲落，張子凡問劉星：“有些東西是見不得光的？”
劉星點頭。
張子凡問：“盜墓的啊？”
“盜墓的隻是其中一種。”劉星道：“還有很多其他的，比如偷盜。”
“偷哪兒？博物館啊？”張子凡問。
“那也隻是其中一個。”劉星索性直接道：“告訴你一個偷佛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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