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547 更新時間：20-05-25 10:06
一個孩童和一個枯草小人結伴上路。
明譽興致勃勃地坐在金聖禪的手心裏，用他現在的視角去適應周圍環境的變化。
“阿禪哪，你看，那邊著火了……那地方是你家村子所在的方位吧。”明譽很快就分辨出了方向。
金聖禪沒理會他，他身上的傷口在惡化，很疼，疼得他不僅不願開口，腦子也不願思索，兩隻眼皮重的已經粘合上，他現在拖著無知覺的腳步是靠著意誌在往前走的。
原本坐在金聖禪手心的明譽哼哧哼哧地用他的細棍手腳往上爬，爬到了金聖禪的左肩上，還試圖用手在腦袋前搭個涼棚，發現做不到嗤了一聲，“是呢！阿禪，真是你家，火好大啊！！整個村子都燒起來了，這麼大火也沒見人跑出來呢……”
金聖禪仍舊不理他，傷了根基的弱小身體隨時可能倒下，而且傷了根基後如果不能把他這身體的根基重塑，怕是他不能再用這具肉身繼續修行。
“嘿嘿……”就聽著耳邊傳來帶著明顯幸災樂禍的笑聲，這笑聲讓金聖禪恢複了片刻神智。小枯草人發出的聲音像極了雛鳥唧唧叫，嫩的很，比他現在這具身體還更像孩童。
“阿禪哪~~是你吧！”細棍胳膊冷不丁戳了下金聖禪的肩膀頭，這個聲音脆生生的枯草人又開始說話了：“……這附近除了那村子裏的一幫村民就隻有咱們……是你去放的火吧！可以啊，怎麼不帶我一塊兒去？……不對，你什麼時候去的啊？哦，我知道了，是趁著撒尿時去的吧……”
金聖禪的嘴角掀了掀沒有動靜了。都自問自答了也不用他開口了吧。以後就讓他自說自話吧。
他得戒言了，這樣更利於養身修行。
“哎呀！阿禪，你跟我說說嘛。”
金聖禪才剛剛給自己立下了不再回應明譽的打算，被那唧唧叫的嫩聲在耳邊吵了吵，破了戒。
“是我！”金聖禪點頭承認，“他們欠我們的……尤其那個砍了你的小子，他也曾殺過我。”
殺過不止一次。
“該！隻燒房子便宜他們了……”明譽表情嚴正地附和。
“不止。”金聖禪簡短道。他突然發現跟明譽說話會讓他的精神好上那麼一點點，不然他可能隨時要倒地。
明譽突然就把那枯草腦袋貼上了金聖禪的半邊臉頰，他並沒有發現這個小朋友的不對勁，小朋友總是一張”淡泊”臉，看不出他的喜怒哀樂，也看不出他此刻受了傷很難受。
“……阿、阿禪哪，雖然我剛剛想到了，卻也不敢確定……你，你不會……不會……殺、殺……”
金聖禪斜眼盯住他那可笑的臉，“怎麼？同情他們？”
“誒？我可沒那麼善良高尚。他們要弄死我們啊，而且也確實殺了我……他們根本不是人，比野獸還可怕，比妖魔更滲人。”回想起那一張張因為貪欲而走形的臉，小枯草人抖了抖光禿禿的身子。
“要是我們昨天沒有逃掉的話……會、被吃了吧！”明譽一點兒也不覺得自己是多想了，那些發紅的眼睛、裂開的嘴巴、呲露出的牙齒、枯如幹屍的手爪處處都是露骨的有關於饑餓的欲望。
金聖禪想到了明譽那副一看就”美味”的身體。那些血符會讓它免受幹擾，能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
他很快收回思緒，怎麼跟著這家夥的思維胡思亂想起來。
“阿禪哪……咱們到底去哪兒啊？”明譽很快就把村子的事給拋在了腦後，他舉目眺望遠方的地平線，除了荒原、沼澤、大河、土坡之外什麼也看不到。
“……走一天的話會有其他的村子，再走一天有座小鎮。”金聖禪順口回答了之後才意識到自己回答的太快，仔細回憶了一下過往確定自己的回答無誤，他不動聲色地甩了下沉重的腦袋。
“哦！那、那些村子裏的人會像之前那群家夥一樣嗎？”明譽憂心忡忡。
“不進村。”
“可是……”明譽晃著他小紅點兒的眼睛巴巴地仰望著金聖禪。
金聖禪不給他回應。
“阿禪哪！要不咱們還是在村子旁邊停一下吧。”
金聖禪皺眉。他又想幹什麼？
“就在村子外邊就行。”明譽脆生生但十分理所當然地自言自語：“村子外邊……仔細找找的話能找到點吃的吧……如果有田地的話。”
金聖禪很想提醒他：你現在又不用吃東西。
“雖然我現在不吃東西也可以了，但……阿禪需要食物啊！你太瘦了！”
原本到嘴邊的話打了個轉兒又被金聖禪艱難地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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