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58 更新時間：20-06-02 12:08
言無雙神情微微一滯，暗道：“那我去采茶的話。出現的是我的身影還是言熙悅的呢？往年的天香一定是言熙悅的。可是今年若我去采，那茶霧中會出現誰的身影？就不得而知了。為了不出差錯，看來過完茶祭，還得去采些天香來試試。”言無雙在心中暗暗決定。
見言無雙一直不說話，綠綺又繼續道：“不過這天香卻還有一極大禁忌。”
聞言，言無雙看向綠綺好奇的問道：“是何禁忌？”
綠綺道：“飲天香不能吃鯉魚。”
鴛兒不解，問道：“這卻是為何？”
綠綺卻臉微微一紅，道：“天香遇鯉魚，神仙也寬衣。”
言無雙隻聽得一頭的霧水，追問道：“不知這句話是何意？”
言無雙問這一問，使得綠綺的臉瞬間更紅了，但是主子問話又不能不回，於是硬著頭皮道：“這天香若遇上了那鯉魚，就會變成成就歡好的淫藥了……故而是……禁忌……”
此言一出，頓時院中所有人的臉都紅了。言無雙有些尷尬的“咳咳”輕咳兩聲道：“這……這個先不說了，說說茶祭之禮的事吧！”
綠綺忙褔了一福道：“這茶祭之禮，卻是要茶祭司方能與公子爺說得清楚。奴婢可說不明白。”
言無雙點點頭道：“爺知道了。一會你去把往年的天香準備好。爺會命鴦兒去取。對了，你去把薛師傅，還有茶祭司給爺叫過來。爺有事問他們。還有……以後這茶廬，若沒有鴛兒的吩咐不準進來。去吧！”
綠綺忙褔了褔退了下去。
片刻後，府中家奴便把言無雙帶來的書卷。古琴還有衣物等物品全都搬進院來。鴛兒跟鴦兒便開始忙著整理。
言無雙坐在院中的石墩上，靜靜的看著兩人收拾，卻又滿懷心思的自顧自喃喃自語道：“茶祭之後，如真與肖瑾哥哥見麵，要用什麼身份與他相見呢？母妃不讓我告知肖瑾哥哥實情，所以用臻兒的身份見他是不可能的，可年幼時肖瑾哥哥與言熙悅又不睦，為了不讓他厭我，也不能用言熙悅的身份見他……”
鴛兒正在整理言無雙的書卷，聽他自言自語，不禁好奇的問：“那公子爺想用什麼身份與世子爺相見啊？”
“是啊！用什麼身份與肖瑾哥哥見麵呢？”言無雙心中想著又轉頭看向那些蘭花。忽然他眼前一亮道：“有了，此次茶祭，爺是以雲霧山莊少莊主的身份主持的，那爺便可姓姬。名子蘭。姬子蘭，你們也都記住了。回巴郡王府以前爺便叫姬子蘭。”
鴛兒好奇的嘟囔句：“姬子蘭，好奇怪的名字。”
正說話間，院外傳來男子低沉的聲音：“公子爺，您找小的們前來，有何吩咐？”
言無雙尋聲便向院外看了看，道：“進來回話。”
話剛落音，院子外麵走進兩名男子。年紀都剛過不惑的樣子。都穿著一身青衣。樣貌平平，看上去非常老實可靠。其中一名男子剛站定便躬身拱手道：“小的薛芽見過公子爺。”
言無雙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另一位男子也拱手道：“小的姬呈，見過公子爺。小的是這莊中的茶祭司。”
言無雙也點點頭回應。然後看向薛芽問道：“你叫薛芽？是哪個芽？”
薛芽道：“回公子爺的話，就是茶芽的芽。小的自小便是在莊內出生。所以小的父親就替小的取了這個名字。”
言無雙道：“爺知道了，薛芽，姬呈。接下來的半月。你們主要的事情便是交會本公子，如何區分識別茶葉的好壞。烹茶的技巧還有。製茶的工序。以及茶祭之禮。事無巨細，務必要做到盡心竭力的仔細相授。不可有保留。”
薛芽與姬呈同時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言無雙，誰也沒有說話。
言無雙見兩人都不說話，便開口問道：“怎麼？二位有什麼問題嗎？”
薛芽醒神般的道：“哦……沒有問題。小的們隨時都能來教公子爺。”
言無雙莞爾道：“今日先不急，明日開始。明日早膳過後二位過來便可。今日你二位便先回去吧。”
薛芽與姬呈忙躬身退下。兩人剛一走出院門。薛芽便忍不住問姬呈道：“這是咱們的公子爺嗎？怎麼跟變了個人似的。”
姬呈搖搖頭：“我怎知道。反正覺得公子爺有點怪怪的，以往讓他看看茶葉的品級他都嫌麻煩。推三推四。多說兩句就惱人。再說便動手。今日卻主動說要學製茶。還真是奇了。”
兩人一路嘀嘀咕咕的往前院去了。
接下來的半月。言無雙每日便跟著薛芽與姬呈，學習有關茶葉的一切。從采摘到殺青，再到揉撚，製茶烹茶，還有茶祭之禮等等。半月的時間眨眼便過。轉眼間便到了祭祀茶神娘娘的日子。
祭祀茶神娘娘。主持之人先要沐浴淨身，才能前往茶神祠焚香祭拜，最後才能把茶神娘娘從茶神祠之中請出來。放於花台之上。再由四個壯漢抬著神像，繞著雲霧鎮開始遊行。
遊行的隊伍也有講究。最前麵是四個號角，每個號角兩人抬著，吹號之人隻管吹號跟著隊伍行走。號角後麵分別是，九十九個童男女，他們手持霸王鞭揮鞭開路。那霸王鞭打在空中“噼啪”炸響，比那鞭炮還要清脆。跟著這些童男童女的便是，九十九盞各式漂亮好看的茶燈。茶燈的後麵還跟了一百個跳儺戲的祭祀。祭祀的後麵是兩百麵五顏六色的旌旗。還有百於名，高高舉著三菱炮的年輕男子。每走一段路。那些男子便點一下那三菱炮。炮聲轟鳴震徹天地。茶神娘娘的金身神像，則是在隊伍的最中間的花台之上。
整個隊伍浩浩蕩蕩。這樣的場景可謂是壯觀。而且傳說茶神娘娘飛升之前，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茶神娘娘的神祠，隻有這雲霧山莊的人，方可以自由出入。也隻有在祭祀茶神娘娘這天，才會請出神像供世人觀看膜拜。所以但凡這來看熱鬧的人，都想著一睹茶神娘娘的神像。
是日一早，言無雙便焚香沐浴，換上新衣帶著家仆與丫鬟，乘著軟轎前往茶神祠請茶神娘娘。因為此次祭祀的時間定在午時。所以要提前，前去準備。
到了茶神祠，言無雙抬腳邁進神祠。神祠內神龕前的供桌上早就擺好了各式供品。神龕上的茶神娘娘端坐在上麵，樣貌絕美栩栩如生。跟現在的言無雙到有幾分相似。
貼身伺候的丫頭鴛兒與鴦兒，也尾隨著言無雙進了茶神祠。鴛兒從神龕下的供桌上取出三支清香，在燭火之上點燃，然後遞給自家公子爺。
言無雙接過清香。俯身跪在神龕前的蒲團上。他神情肅穆專注的抬頭望著茶神娘娘的神像。心中暗暗祈禱，自己的母親身體安康。自己能早日見到日夜思念的肖瑾哥哥。
一旁站立的鴦兒，也抬頭專注的望著茶神娘娘的神像，片刻後她用手肘輕輕捅了一下，站在自己身旁的鴛兒。壓低了聲音道：“鴛兒，你覺不覺得咱家的公子爺如今這相貌，跟這茶神娘娘非常的相似？”
鴦兒一動不動的偷偷垂眸，看了自家的公子爺一眼。卻沒有說話。
“你說話啊！到底是像不像啊？”鴦兒不禁又拐了下鴛兒追問。
鴛兒又看了眼自家的公子爺。然後才往鴦兒的身邊靠了靠。湊近鴦兒的耳邊，低聲道：“死蹄子你是不是活膩歪了。咱公子爺就算如今生得再俊美。那他也是男子。你怎敢說他長的像茶神娘娘，我看你真是想挨板子了。”
兩人的低語引得言無雙微微側目，道：“祭祀神靈需得虔誠，不可在神前胡言亂語，褻瀆神靈。”
兩個丫頭聽了，一個縮縮脖子，一個吐吐舌頭。便不敢再說話了。
言無雙祈禱完畢，又衝著茶神娘娘的神像叩拜三下。鴛兒忙走過去，伸手接過他手裏的清香，轉身插進神龕前的香爐裏。祭拜完畢。言無雙從蒲團上緩緩站起了身。然後看了眼鴛兒，示意她可以請神像了。
鴛兒會意的點點頭，上前幾步走到神祠的門口。指著神祠門口站著的四個五大三粗的青壯男子。道：“你們四個進來。將茶神娘娘的神像請到花台上去。”
“是。”四個青壯男子齊聲回答，鏗鏘有力。
“你們都小心著點，別弄壞神像，也別傷著自己。”鴦兒還特意的叮囑那四個五大三粗的青壯男子。
這茶神娘娘雖是砂石泥塑的。身上卻穿著翠綠的衣裙，而且今日的衣裙，應該是為了今日的祭祀特意剛換的新裙，看上去青青翠翠甚是好看。也不知道這泥塑的神像裏到底放了些什麼。這神像竟然重達五六百斤。所以需要四個青壯的男子同時抬才抬得起。而且需得同時用力。稍有不慎便會失去平衡。所以還需要四人中的其中的一位，高喊一二三起，然後四人再同時用力，方能搬動神像。
此刻隻見四個男子皆已各就各位，隻聽四個青壯男子中，有人高聲喊道：“一二三，起。”然後四個青壯的男子便一起同時用力，開始搬動那神像。神像隨著四名男子的腳步，一點點的緩緩離開神龕。隻聽那高喊的男子，嘴裏還在反複說著：“注意神像，千萬莫要分心。注意腳下，千萬莫要打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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