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52 更新時間：08-08-16 04:23
”沒什麼，嗬嗬，隻是覺得放假了，會無聊。”笑了笑。
整理了下課桌，跟上了朋友們的步伐。一邊走一邊聽著他們談論著班級的八卦新聞，誰跟誰怎麼樣？那個跟那個怎麼樣了？
我回頭看了看，拉了拉我袖口的小梅。小梅發現琳今天怪怪的，好好的吃著東西，還四處張望，不禁拉了拉琳的衣角：”你看什麼呢？“
＂你看呢？”我指著牆上的海報，那是一則招聘啟事，是一家咖啡店。
“你想去？”小梅看了看，轉回頭問道。
“恩“賺錢，我最想做的事！
滿是燙傷的手裏的信封是我第一次賺錢，一個月的工資。工作痛並快樂著！回家12點多，我就迫不及待的數著一張一張的鈔票，想到剛去的時候那個傻乎乎，手忙腳亂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拖地、收拾盤子、倒垃圾、搬咖啡豆、燒一大鍋子熱水、顧客的無理取鬧、麻煩委屈一大堆，同時我是充實的了，就像我的世界，多開了一扇窗。一杯出自我手的好味咖啡、一個客戶讚同的笑容、一個老板鼓勵的動作都能讓我滿足感。我在成長，旁觀，小梅也在成長。我們好像是拚圖上的一塊，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工作的如魚似水。下個月升值，加工資，驕傲的想告訴所有人！
小心翼翼的把錢裝回信封，壓在枕頭下麵。躺在床上，幻想著，第一個月300；下個月可以拿500；第三個月可以。。。。。就去租一個屬於自己的房間，真幸福！
轉眼暑假快過去了，父親就碰見了3次，我開始著自己忙碌的工作，見麵彼此還是來去匆匆的。他沒有問我過的好不好？怎麼生活的？吃的什麼穿的什麼？學習怎麼樣？當然我也不需要，我有工作，可以自力更生，底氣都覺得足了。
“琳”
“哎！”難得下班回來就看見父親，心想是不是說要去上班？逛一圈回來，他就不會在了。現在父親開口叫住了她，雖然現在有了點底氣，還是不寒而栗。
“聽隔壁大媽說你打工了？”父親的聲音很平和，看來沒喝酒也沒什麼不好的跡象。倒是可以鬆口氣。
“恩，在一家咖啡店”
“辛苦嗎？”
輕輕的一聲詢問，讓原以為我已經不稀罕的心湧入一道暖流"啊，還好，待遇滿好的，有工作餐，按照鍾點算的，第一個月我就有300元的工資了，現在我又漲工資，時間也做的比較長”也許是急於想表現的我的口氣甚至有點激動，恨不得告訴父親，自己現在是多麼的能幹，老板很是照顧她，工資也漲的最快、連崗位也是最輕鬆的一個。
我興奮的隻顧著自己說，沒發現父親的臉已經有點發紅了，父親尷尬，清了清喉嚨，打斷了我，”咳。。好了，琳，你自己小心點，我要出差一段時候。"
"哦”一陣風吹醒了我，我內裏冷笑了一聲，父親隻是順便問了一下，自己那麼激動幹嗎？看著父親帶了一個小小的包從視線中消失，隻覺得鼻子有點酸酸的。
回到小床，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給自己打打氣，伸手去摸摸我的萬能提神油－－－工資袋。每次隻要看見它，就覺得好日子離自己不遠了，加油！！
我的錢呢？嚇得臉色一變，將枕頭甩開，仔細翻著，床下、被子裏、抽屜、櫃子、小小的房間，翻了個遍！沒有！力氣一下子就從我身體裏抽走了，癱坐在地上，無法體會出，我現在什麼感覺，隻是堵的慌，委屈地眼淚從眼眶中一個勁的流。不願意去想那個可能！剛才父親還問自己是不是辛苦呢啊？他知道的，這錢是女兒2個月拖地倒垃圾苦力賺來的啊。那粗糙的信封、那第一個月工資時候的悲喜交加。。。。。。。。。為什麼？。。。。。。。。。。。。。父親拿著這個錢，不覺得燙手嗎？不會羞愧嗎？
都說社會上的人都不可靠，隻是沒想到社會上自私的一課是父親給自己上的。萬般絕望中，母親的電話因為要開學了打來了，電話裏我報著平安，我告訴母親，我現在打工的錢夠自己生活。讓媽媽別給自己寄錢了！即使寄來，也是父親用戶口簿去領的也不會到我手裏。所有的學費已經是媽媽的負擔了，能做的就是讓母親安心，要母親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告訴媽媽：“這個世上，我隻有一個親人就是媽媽。”媽媽沒有說話，但是我聽見她重重的鼻音。
有高興的事，媽媽說她現在身體很好。工作的老板人也很好年輕有為。不久就回來。這個電話，讓我振作起來。
對著鏡子，我跟自己說：“琳，媽媽在加油，你也要加油哦！堅持，咬咬牙就過去了！”
可是…………。
隻要有了動力，生活再艱苦，還是充滿希望。開學一段時間了，每天下課就去工作，晚上回家。工作的環境的優雅、年齡相仿的同事讓我越來越喜歡這樣的生活。不用刻意不用偽裝，沒有了黑暗的一麵，美好的明天在向我招手，我開始笑容滿麵。
不舒服讓同事代了個班，早早的躺著休息。是著涼了還是下午體育課太累了？還是店裏溫差？頭啊象炸開了一樣，疼的想把頭去撞牆，用外部的疼痛來減少折磨。按著太陽穴跳動的血脈，一陣急促的敲門聲，迫使我隻能起來，到底是誰啊？理了理，隻好走過去開門。
門外是3。4個男人，都在30。40歲左右，看上去跟父親年紀差不多，那就是找父親的。我壓製著頭痛，告訴他們父親不在。他們沒說話，不相信的向屋裏張望了一會，好在屋子不太，一眼就能看到底。我巴望著他們看完了快走，主動那個大微微轉了下身把門開大，便讓他們看的更清楚！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沒猜錯的話，是要債的。各種借條都有，貨款、機器款、賭債、甚至是垃圾清理費。好在，每次找來，父親不在都隻是交代了幾聲也就走了，幾天再來。電視那些黑社會要錢還沒出現過。對自己這樣一個小姑娘，錢、錢沒有！打、打不了！老房子，一聲尖叫就能引的四方轟動；入室搬東西？好像也不行；我努力維持著耐心，等著這些人查看。2個人在門口嘀咕了半天，商量了一下，留下一句惡狠狠的話就走了。
頭痛的沒聽見他們說什麼？已經習慣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拜訪，不過他們惡狠狠的話在我關上門後，心裏還是後怕！我想告訴他們，要她傳話？天知道，自己去哪裏給自己的父親傳話。有時候想，我都能找到份工作，為什麼父親不能跟其他人一樣，上班下班，普普通通正正常常呢？跌倒了，站起來！好好工作，日子一樣好起來。
”嘭嘭嘭“又是幾下輕輕的敲門聲
我馬上粗略的抹了下臉，打開門，是對麵的鄰居夫妻！女的有點跛腳，生了個健全的女兒，1家3口過的很是和睦。平時男的在對麵路口修修自行車，女的賣點小點心。
”周伯？周嫂？”琳很奇怪，如此慎重的敲門來家有點意外。
“琳”周伯顯得很拘束，向琳的身後探了探”那個？你父親不在啊？“
”恩，好久沒回來了，估計最近也不會回來“別看周伯生得虎背狼腰，高壯結實。一張臉黝黑黝黑的，兩道板刷般的濃眉下嵌著一雙憨厚地大眼，再加上獅鼻闊嘴，滿頭亂發如戟……符合五大三粗的標準。
就是看上去如此強悍的周伯，此刻可求助的回頭看了一下老伴，躇在了哪裏，“那。。。那個。。要不我們走了，過幾天再來？”
看著吞吞吐吐的周伯問道”周伯，有什麼事嗎？等父親回來，我轉告一下好了“
周伯欲言而止的，讓邊上的周嫂按耐不住了，一把拉回了老公，站到了門口：“小琳啊，是這樣的，前幾個月，你父親說正好身邊不方便，問我們借了150元錢。你看錢是不多拉，但是這麼久了我怕他忘了。你也知道，我們不容易，你父親是老板，150元不放再眼裏。可那是我們可要賣幾百塊臭豆腐才做的出來啊，”周嫂一口氣把話給說完了。
如此難堪的場麵，我低著頭，臉上火辣辣，現在地上有縫，馬上就鑽進去！怪不得去買點心，周嫂都一付奇奇怪怪的表情。
“琳，你父親要是回來了，跟他說一聲。”周伯拉拉了周嫂，拽著轉身就準備走。周嫂一邊走一邊嘀咕。聲音不大我聽得很清楚，她在埋怨老公怎麼借錢給這種人。
”周嫂等等“一股氣，衝上腦門。我大聲的叫住他們。回到房間，取出了自己的錢包，拿出了150元錢回到門口。周嫂看了看，沒有馬上接。我對周嫂笑了笑，讓她釋懷，她一臉的詫異接過錢。估計，我的表情不是很自然，讓他們顯得很尷尬。耿直的周伯竟然責備起周嫂來，周嫂也一個勁的點頭說是。
我看了眼這對夫妻，說了聲再見，急忙關上了門。門外，夫妻倆還在相互責備著，周伯的大嗓門一個勁的說：“不該找琳的，琳多可憐。！”
想死的念頭又一次湧上了心頭，怎麼見人？還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是否周邊的人都是自己的債主？一邊同情著自己一邊在背後議論著。
今天是記憶裏最冷的一天了。深秋的今天，我餓的厲害！整整一天，沒吃過東西。學校裏，咖啡店，幾次想開口都硬生生的吞回來，最終沒有說出口。淩晨路上，行人稀少的很，巷口的小販卻是熱鬧，餛飩，粉絲熱氣騰騰的冒著香氣。我騎著車，腳下踩的飛快，眼睛卻依依不舍的看著。
衝到家，翻出錢包，空的，算了，睡覺吧！輾轉難眠，餓的睡都睡不著啊！想起路邊那美味的泡泡餛飩，回味著它的味道。我爬起來，再一次開始地毯式的搜查。所有衣服的口袋裏或者舊包包裏麵，總會有一些被遺忘的。雖然不是第一次掃蕩，就不信了，1元錢翻不出來！仔仔細細的不放過每個口袋，東拚西湊的隻有7毛錢，哎！看著這堆零錢，死要麵子活受罪！早知道就該問小梅或者同事借點了，又不是不還？如今隻能對著7毛錢，搖頭了。別無選擇，壓壓了肚子，躺在床上數羊咯。
多年以後，我有意無意的喜歡將零錢留在大衣口袋裏或者用過的包包裏。等再次發現這麼點錢，感覺就像撿到的，自欺欺人的讓自己高興下。
如果不是因為要考試，我可能都忘了自己的真正身份還是一個學生。學校裏總是匆匆而過，偶爾看一眼，空著的位置，牽動一下自己平靜的心。小紅每次收到明輝的信，都會將一些關於我的話語轉告我，他們一直保持著書信來往。我有點佩服小紅，那份心會讓明輝感動吧？隻是我希望，小紅不要把我作為他們之間溝通的話題，最後我還是沒說，隨便他們吧！
意外的接到媽媽的電話，要回來了。我興奮的從接到電話那天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還不知道會去哪裏。不管是哪裏離開這裏就好。
1個星期後，終於等到了媽媽。我們租了一室一廳的樓房，添置了幾件簡單的家具，裝上了電話。這個是城市的郊區，土土的，運輸車開過的時候帶過的風卷著灰，天空都是灰蒙蒙的。沒有期望的新房子，沒有一間自己的房間。說真話，我還是有點失望的
媽媽摸了摸我的頭，看出了我眼底的失望：“琳，我們先在這裏住下。這裏房租便宜，主要的是上班的地方在附近。媽媽還要給他們做飯呢！”
“嗬嗬，媽媽，這裏很好啊”給了媽媽一個釋懷明了的微笑，蹦蹦跳跳的過去收拾。
漸漸的習慣了，每天40分鍾的路程。為了安全，打工下班也不會很晚，每天隻是去幾個小時而已，主要是我還真的不想放棄這個工作。如果晚了媽媽會在路口等她，說不放心、疑神疑鬼的。我不能讓媽媽為我操心，隻能放棄。
“琳，今天晚上我介紹我的老板給你認識哦”媽媽一邊精心的幫我打扮著一邊囑咐著：“30不到，已經是千萬身價咯，年輕有為啊！你啊，一定要拍好他馬屁哦！”
＂哦，知道了”最討厭這種事情了，虛偽死了！怎麼討好啊？關我什麼事麼？心裏一萬個不願意，看著媽媽興奮的撥弄著自己的頭發，嘴上可不敢說，隻能違心的應付著。
這個就是那個媽媽的老板，還真的滿年輕的。不過臉上的疙瘩讓人吃不消。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心裏惡心著。這個一定要我叫亮哥的男人，一臉的邪氣，邊上媽媽不知道為了什麼笑地合不攏嘴。我不禁嘀咕了聲：“有什麼好高興的。”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去吧，去吧“媽媽在一邊推了推我。
”去幹嗎？”我壓根就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去陪你阿亮哥到樓下去買飲料啊”
"哦，我去買好了”我才不要跟那個人一起去，看見他渾身就不舒服。果然天不遂人願，在媽媽的堅持下，這個亮哥自告奮勇下，我隻能極不情願的拖著步子跟在阿亮身後走出了門。
一路上，心不在焉的敷衍著他那血淚發家史。我心裏就納悶了，他有沒有關自己什麼事？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讓我學習？我打了個哈欠，敷衍都會累。我加快了腳步，跟他單獨走一起，離多遠都嫌近！
“你幹嘛？”本來就火大，幹脆停了腳步，對著拉著自己一條胳膊的人，臉一橫，怒氣衝衝的的問到。
阿亮愣了一下，看見就討厭，我用力一甩，掙脫開，扔下他就走。我那個火哦，雖然沒什麼可說的舉動，但是第一次見麵就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她，還敢拉自己的手，下流！！不要看見他，我氣憤難消的直接回家，倒床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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