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250 更新時間：20-08-05 08:49
蘇閽雙手埋在雪中，合十搓了搓手心，“你以為我願意占你便宜啊，要不是地滑你讓我趴我也不會趴你身上。”
晏悢被蘇閽的話，氣的腦殼疼，“別再多嘴了，趕緊起來。”
蘇閽從地上爬起來，出來送油紙傘的下人見了急忙來扶晏悢，晏悢掃了掃身上的雪，一把搶過油紙傘，獨自向前去。
蘇閽見狀，急忙跟上去，“生氣了？我也不是故意的，你別生氣了。”
晏悢沒有搭理他，徑直走。
蘇閽采了朵蘭香，快步的追上去，“晏悢，你看這蘭香，好不好看。”
晏悢不看他，繼續走。
蘇閽見晏悢不理他，直接攔住晏悢的去路，晏悢蹙眉，蘇閽急忙將蘭香遞他眼前，“蘭香。”
晏悢被他氣笑，一手搶過蘇閽手中的蘭香扔到地上，“你幼不幼稚。”
蘇閽剛想彎腰，就被晏悢拉住，“掉在地上的不撿也罷，我們趕快去私塾，要不然又要被先生責罰了。”
說罷，晏悢拉著蘇閽離開。
他們到私塾院時，私塾先生已經開始講課，晏悢怯怯的敲了敲門，私塾先生轉頭看去，眉頭緊鎖，“一作周你們總要遲到幾次，是我講的太過乏味還是你們根本就不想來。”
晏悢低頭不語。
蘇閽對私塾先生笑了笑，“先生講的很好，是我太笨總是聽不懂，昨日的詩詞尚未背熟，還望先生不要責罰。”
晏悢捂著臉，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能這般從容的說自己沒背熟詩詞還勸先生不責罰之人怕隻有厚臉皮的蘇閽能做的出來了。
先生瞧著蘇閽的笑臉，擺了擺手，“先進來坐下吧，你明日再背詩詞。”
“謝過先生。”
蘇閽從容的走到位子上坐下，相比之下晏悢卻捂著臉，仿佛一副不敢見人的模樣。
蘇閽瞧了晏悢一眼，“你應該多跟我學學，臉皮要厚一點才好。”
晏悢不理解，卻也沒說什麼。
一旁的俞子嵊笑著看蘇閽，“蘇兄你的厚臉皮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此話一出，哄堂大笑。
蘇閽擺了擺手，“你們不懂，本世子這不叫厚臉皮，叫不怯生。”
“厚臉皮就厚臉皮，還不怯生，說的倒斯文。”君韞搖扇道，“蘇兄，今兒早幾時起的？”
“卯時。”蘇閽道。
俞子嵊道：“怎起的這般早？”
不等蘇閽開口，君韞道，“怕是又被太子關進地牢了，八成是被凍醒的。”
蘇閽不語，像是肯定了君韞的話。
私塾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蘇閽身上，“又被關進地牢了？”
“地牢的感覺如何？”
“還不錯。”蘇閽道，“雖說比不上世子府，卻也寬敞。”
君韞笑道，“地牢雖是寬敞，卻十分潮冷，蘇兄沒有得疾？”
“疾倒不至於，就差得場大病臥病在床了，那般如是好，就不用來這枯燥乏味的私塾了。”蘇閽道。
晏悢瞧了他一眼，道：“不好好讀書怎能高中狀元入朝為官？莫不是你反悔了？”
“我……”蘇閽本想反駁，卻又不知該如何說道，便止了話。
蘇閽見晏悢一直看他，身子稍稍低下，用扇麵遮住了臉。
俞子嵊瞧他這般，笑出聲來，“蘇兄這是作甚？莫不是在偷看什麼稀奇珍寶？”
蘇閽扭頭看他，“哪有什麼稀奇珍寶，我就是聽不得晏悢囉嗦，昨日的詩詞俞兄可背熟了？”
“並未，若不是我爹迫脅我，我哪有心思來這。”俞子嵊道，“與其在這倒不如喝壺花酒。”
一聽花酒，蘇閽來了神，“俞兄也愛花酒？”
“這般說來蘇兄也愛？”
“如此甚來，我們倒不如逃學去青樓逛逛，賭坊也甚好。”蘇閽道。
話音剛落，這話便被先生聽了去。
“世子不如長悲者，於然也，腐生不知者，其不悔生。”先生道，“你們二人出生名門，卻不知之，入朝為官是你們的宿命，豈能不尊。”
蘇閽站起身來，道：“敢問先生您老為何不入朝為官？是不以科舉為名還是隻想安度一生？”
先生道，“汝生之道，願為其名，此生不悔其名，不悔其生，不願聞其詳者無罪也。”
“您不為道，卻讓我們為道，何意？莫不是先生想掌控我們其生？如是這般，那先生本就壞了當朝規矩，先生能安然無恙，怕是……”
話未道完，隻見先生因蘇閽這般話語氣的身體直顫，赫然而怒，“一派胡言，我綮了生上對的起當今皇上，下對的起綮派列氏列宗，若是我綮了生有半點私心，就讓老天奪了我老頭子的命。”
先生又道，“教學幾十載從未遇到你這般冥頑不靈之人，從今日起我不再教你，你這傲氣雄鷹之人我教不起！”
私塾內空氣凝結，仿佛身處寒冬臘月之地，俞子嵊瞧著先生生氣的模樣，怕先生再次動怒，便扯了扯蘇閽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多嘴。
蘇閽不以為然，又道：“如此甚好，我本就無心這私塾，先生有心教我們倒不如為自己後生考慮，饒不是朝廷俸祿，先生怎能長存。”
此話一出，私塾內所有人都屏氣瞧他，隨後又瞧著先生。
晏悢沒料到蘇閽這般口出妄言，嗬斥道：“蘇閽，你在胡說些什麼，還不趕緊跟先生道歉。”
俞子嵊道，“蘇兄，快跟先生道歉，先生肯定會寬宏大量饒你一命。”
“寬宏大量何以見得？先生的教學本在你我之上，卻拿入朝為官來迫脅你我，如此之人怎稱得上寬宏大量，又怎稱得上先生。”
先生轉過身來，“你們的父輩在朝為官，不以他們為榜樣你們還想成為那花天酒地有辱斯文的風流之人嗎？！”
“有何不可？”蘇閽道，“我本就無意入朝廷，在這私塾呆半刻都覺得渾身難受，先生您用不著趕我走，我自己會走，而且再也不會來。”
先生未言，蘇閽便轉頭離去，晏悢緊跟著追出去，“再過幾日就是成人禮了，你這般莽撞丟的可是永炻王的臉，永炻王向來愛麵子，他要是知道你頂撞先生又擅自離去，定是饒不了你。”
晏悢又道，“先生沒有那般苛刻，你跟他道個歉先生就能原諒你了，你……”
“我不會回去，更不會道歉。”說罷，蘇閽轉身就要走。
晏悢蹙眉低吼，“蘇閽，你能不能別再鬧了，過幾日就是成人禮了，成人禮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成人禮一過，不是入朝為官便是與哪個朝廷大人的小姐結親，這二者我都不願，與其這般還不如不行成人禮，到那時我就成了京城唯一一個不行成人禮的世子爺，到那時萬眾矚目，肯定也有不少女子欽慕與我。”
晏悢看他，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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