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62 更新時間：20-04-20 22:24
葉流雲此番是來要人的：要麼沐雪歌與赫連徹斷絕夫妻關係，他殺沐雪歌一人；要麼沐雪歌不答應，他滅“沐家”滿門。
現在兩個選擇就擺在眼前，沐雪歌回過頭，目光從“沐家”眾人身上逐一掃過，最終停在沐老身上。
沐雪歌麵向沐老跪下、磕了個響頭，強扯起一絲微笑：“爹、娘、祖父，雪兒不孝。你們還有眾多親人、弟子陪著，可夫君就隻有我了。養育之恩無以為報，雪兒來生為你們當牛做馬也一定償還！”
說完，站起身來猛地向廊下的柱子跑了過去，“嘭”得一聲，血流滿麵。
“嗬！”葉流雲挑起嘴角衝著沐老拱了下手：“葉某言而有信，既然她死了，此事便不追究各位了。”
說著擺了擺手，帶著一眾少年殺手囂張的離去。
這雨啊，下得可真好！好就好在沒人能看得出：葉流雲眼角的究竟是雨、還是淚。
沐雪歌氣若遊絲，沐家眾人皆束手無策，幸而沐雪歌父親想起沐雪歌在沐老壽誕獻上的“血凝丹”。沐老連忙將丹取出一顆喂沐雪歌服下，又與眾人聯合醫治、斟酌施方，這才將命保住。
然而沐雪歌醒來的事情恐怕瞞不了多久，為了不禍及家人，沐雪歌含淚與“沐家”斷絕關係，自逐出境，前往極北之地的雪域，隻求不要被葉流雲找到——聽聞，赫連徹跳下懸崖以後屍首遲遲都未找到，這是否證明他可能還活著？
後來“葉無歡”叛逃，帶著重傷垂死的赫連徹找到了沐雪歌，沐雪歌拚盡全力將他救活，終於沒有留下遺憾。
聽到此處，百裏鳴鳳下意識的“看”向花邀月——怪不得，沐雪歌並不記恨花邀月；怪不得，沐雪歌口口聲聲稱他“無歡”。
百裏鳴鳳垂下頭，笑的靦腆而又慶幸：原來，是他救了師父。
花邀月靜靜看著百裏鳴鳳，沒有解釋什麼。
沐雪歌將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中，這些年一直藏在心裏的疑惑，似乎解開了。
百裏鳴鳳忽然想起什麼：“前輩與師父可有一女？”
沐雪歌瞪大眼睛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當然有啊……
“葉無歡”把赫連徹送來以後便瀟灑的走了，陪赫連徹養傷的那段時間，是沐雪歌此生最快樂的時光。
那時的赫連徹是那樣溫柔——
他胳膊裏被釘進一支帶著倒鉤的飛鏢，卻還能與沐雪歌談笑：“有能麻痹痛覺的藥物嗎？”
沐雪歌抿緊嘴唇，默默搖了搖頭，心中滿是歉疚。赫連徹卻隻輕輕摸摸她的腦袋：“那我可能要疼一會了。”
語調平靜如舊，似乎無論發生何事，他永遠都是這樣，有種令人心安的力量。
沐雪歌猶豫著遲遲不敢下手，還是赫連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按在傷口上切開一道口子：“別慌，你下手穩些，我便少些痛苦。”
一直未聽赫連徹提起過楚欣瑤，沐雪歌猜想恐怕應是不在了——葉流雲那樣的瘋子，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
然而沐雪歌知道，赫連徹並未將楚欣瑤忘掉。
一日，她瞧見赫連徹默默雕著一塊玉佩，上麵刻著一個“瑤”字，與楚欣瑤身上那塊一模一樣。
沐雪歌輕輕從身後將他抱住：“你想她了？”
赫連徹沉默半晌：“嗯。”
感受到懷中人顫抖的那一刻，她第一次知道：原來眼前這個無所不能的男人，也會有傷心脆弱的時候。
“不如……”沐雪歌內心掙紮了許久，可還是壯著膽子開口：“我們生一個？”
赫連徹手中動作一僵，緩緩回過了頭，一把將她擁入懷中緊緊的吻住。
可是沒過多久他就走了，留下沐雪歌一人，沐雪歌甚至沒來得及將自己懷有身孕的消息告訴他。
沐雪歌等啊、等，一等便是十年，可是等來了什麼？
他還是死了……
花邀月猶豫片刻，還是開口問了出來：“沐前輩，那您女兒……”
不料此言一出沐雪歌好像瘋了一般：“葉流雲那個混蛋！他把我的一切全都奪走了！連我的女兒都……你們怎會知道我有一個女兒？你們見過她嗎？”
沐雪歌激動地抓住花邀月的肩膀，淚如決堤一般，百裏鳴鳳連忙一邊安撫、一邊慢慢將她的手從花邀月肩上挪開：“不止見過，她還活著。”
“哈……”沐雪歌眨眨眼睛，淚又落了下來。不過這次她卻是笑著的：“她長得什麼模樣？有多高了？她過得還好嗎？”
花邀月看得心裏一陣難受，連忙比劃著赫連清瑤的樣子，一邊比劃一邊誇讚赫連清瑤懂事、而且天賦異稟，才小小年紀武功就已超出常人。
沐雪歌搖搖頭：“我不要她武功蓋世，也不求她大富大貴。隻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無憂無慮的活著。”
“會的。”百裏鳴鳳輕聲開口，可花邀月知道，這是百裏鳴鳳對沐雪歌的承諾。
時光荏苒，百裏鳴鳳的眼睛也漸漸好了。
花邀月滿心激動地一圈一圈解開紗布，待到最後一圈紗布落下，他看到了百裏鳴鳳那雙直直盯著他的眼睛。
花邀月下意識的在百裏鳴鳳麵前擺了擺手，被百裏鳴鳳一把抓住：“我看得到。”
“那你還……”那麼直勾勾的……
百裏鳴鳳輕笑一聲錯開視線：“還不太習慣。”
“哦。”還以為……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如今兩人的傷已盡數好了，也是時候該向沐雪歌告別離開，畢竟蕭奕和赫連清瑤還在等著他們。
來到屋外，便見沐雪歌穿了一身翠色長裙、持著雙劍，靜靜立於桃林之中。而旁邊的桌上，擺了把古樸的七弦琴。
沐雪歌衝著七弦琴對百裏鳴鳳做了個手勢：“你會彈琴嗎？”
百裏鳴鳳看了眼琴，輕輕點了點頭。
“為我彈奏一曲吧！”
“好。”邁步來到琴後坐下，調整好琴弦，向著沐雪歌頷首示意。
沐雪歌頷首一笑，揮起雙劍、伴著琴聲舞了起來。
記得赫連徹在這山巔的時候，就常坐在百裏鳴鳳那個位置上，一邊撫琴、一邊看她舞劍。
沐雪歌也是穿著這身長裙，舞著他們在“沐家”初見時的招式。
作者閑話：
在葉流雲看來，如果沐雪歌如此輕易就放棄赫連徹，那她不配活著
以及：鳴鳳你就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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