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83 更新時間：20-04-11 22:24
赫連徹仍在發瘋，奮力擊出一掌，掌風擦著主梁而過，將撐著房頂的主梁打出一大塊缺口。
主梁一歪，房頂搖搖欲墜。百裏鳴鳳見勢不妙連忙上前，轉瞬之間與赫連徹連過數招。為了不傷到他，拚著硬挨了一掌才將赫連徹雙手鉗住、把他推到破廟之外。
伴著“轟隆”的雷鳴，屋頂塌了。百裏鳴鳳就地一滾，逃了出來。
暗夜裏，百裏鳴鳳的白衣是那麼顯眼，赫連徹立刻注意到他，不遺餘力的向他打了過來。
“葉流雲！給我死！”
那聲音咬牙切齒、恨意滔天，那一掌仿佛裹挾著天地之威，直衝著百裏鳴鳳麵門劈了過來。
“轟隆”一聲，一道閃電照亮了半邊天，大雨嘩嘩的落了下來。
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赫連徹終於清醒過來，可再想收回那一掌已然來不及了。
百裏鳴鳳靜靜站定，不閃不避、緩緩閉上了眼睛：欠你的這條命，我還給你。
“嘭”得一聲，草垛被打得四散，枯草枝飛了滿天。
“為何不躲！”赫連徹神情冰冷：“若我沒能控製住這一掌，此刻你已經死了！”
“本就是我欠你的，”百裏鳴鳳靜靜看著他：“你若想要，便拿去。”
林墨寒在書房裏來回踱步，暗探嚇得低頭拱手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什麼叫失去蹤跡？什麼叫難以追蹤？你們是廢物嗎！”
“風雪太大，痕跡一吹就散了，無法判斷去向。”暗探連忙解釋：“我們到時那客棧已經空無一人，屍骸遍地。眾人死狀詭異，有獸痕、還有數不清的細小傷口，死狀宛若淩遲。就目前已知的兵器之中，尚無兵刃能造成那樣的傷口。”
回想起那些人的死狀，暗探仍不免汗毛直立——那些屍體無一具完整，個個渾身傷口無數。更有幾人竟是屍首異處，心肺腸胃灑的滿地都是……場麵之血腥，簡直慘不忍睹。
“我問你他人呢！”林墨寒揚手就把一個硯台狠狠地向暗探砸了過去，暗探不敢躲避，隻能由著硯台砸到頭上。
額頭一熱，溫熱的鮮血順著眉峰流了滿臉。
暗探有些頭暈，眨眨眼睛努力保持清醒：“屬下無能，請閣主責罰。”
“你確實無能！”林墨寒深吸幾口氣，想象著若是百裏鳴鳳會如何處理這種情況，情緒竟漸漸穩定下來。
“”秋水閣”不養無用之人。”林墨寒極力使自己語調變得平靜：“把所有人都派出去，若還是尋不到人，你們就別回來了。”
“是！”
暗探抱拳領命退下，關好書房的門以後終於支持不住暈倒在地上，被門口的兩名侍衛架起胳膊拖走。
風仍舊刮著，這一路上，每當要支撐不住的時候，花邀月便咬牙把玉釵再往裏按得更深一些——凍住的傷口被血水凝成的冰刃割開，牽扯著皮肉、隨玉釵刺得更深。
伴著劇痛，花邀月得以留存片刻清醒，抱著百裏鳴鳳繼續前行。
風應是很大的，可花邀月已經聽不到了，漫天飛雪也不知何時變成了紅色。
不知是否錯覺，他好像看到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座仙山——山巔之上煙雲繚繞，分明是在極寒的雪域之中，花邀月卻隱約看到上麵開滿了火紅的桃花，當真美極。
低頭看了看懷中的百裏鳴鳳，花邀月已經沒有力氣再開口，可是他笑了。
雪山之巔，一個個藥爐熱氣蒸騰，沐雪歌攜著藥湯於桃林之中往來奔忙。
小心翼翼的將藥渣在樹根旁埋好，又輕輕覆上一層細土，將早已放涼的藥湯繞著根部均勻澆下。
欣慰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再過幾日，你便也能如其他桃樹一般盛放了。”
忽聽“噗通”一聲，沐雪歌嚇了一跳，慌忙跑到院子門口，便見一名男子抱著個人垂首跪在那裏。
來者非她所盼之人，沐雪歌心中不免失望，可還是輕聲開口詢問：“你是何人？如何尋得此處？”
花邀月吃力的抬起頭來，沙啞的嗓音如同吞碳：“沐前輩，救救他，他、殺了葉流雲。”
說完，頭無力的一垂，徹底失去意識。
花邀月剛一抬頭沐雪歌就被嚇得捂住嘴後退一步——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七竅流血，麵色蒼白，恍若走屍……
沐雪歌為難的又退一步，她不想救、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可她忽然注意到那白色鬥篷裏滑出的一隻手——那食指上的指環……怎麼會在他那？
百裏鳴鳳仿佛重活了一回，將與赫連徹一起共渡的時光又重走了一遍。不同的是，這次百裏鳴鳳不再倔強、不再惹赫連徹生氣、盡心盡力去照顧他、珍惜著與他相處的每時每刻、仔細體會著其中的喜怒哀樂。
盡管百般不願，那一天還是來了。
百裏鳴鳳不想再殺赫連徹一次，他這回隻想讓赫連徹好好地活著，可無形中似有一把大手，牢牢控製著他。
他如當年一般向赫連徹發起挑戰，以半招領先，將赫連徹打倒在地。
看著赫連徹跪倒在地上口吐鮮血，百裏鳴鳳想要去扶，可身體根本不由他使喚。他看著自己伸出了手、按在赫連徹天靈蓋上，將赫連徹的內力全部吸幹。
百裏鳴鳳極力掙紮，但他此刻仿佛隻是被困在軀殼中的一縷幽魂，不能說、不能動，隻能看著。
但那手分明是他的，他能清楚的感覺到掌心下傳來的溫度、能感受到內力向自己狂湧、能看到赫連在他掌下迅速衰老。
“小子，如今你朋友的仇已報，你仍不肯、叫我聲”師父”麼？”
不，不是的……
百裏鳴鳳拚命想要搖頭，可“自己”卻冷冰冰的說著：
“赫連徹，授藝之恩無以為報，我自當替你實現當日誓言。但墨書……即便你死，他也無法回來了。”
那聲音，冷得如同冬日寒潭，不帶一絲人性，聽在耳中令人如墜冰窟。
百裏鳴鳳想把赫連徹扶起來、想將內力還給赫連徹，可“自己”卻轉身走了。獨留赫連徹一人苦苦掙紮，過了許久，才不甘的咽下那最後一口氣。
不……不是的！不能這樣！
仿佛感受到了百裏鳴鳳的掙紮，畫麵扭轉，兩人重新回到打鬥之前。
作者閑話：
我要開始撒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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