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天堂

正文  第九章

章節字數：2124  更新時間：19-12-03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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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一頭肥豬

    我村七頃多土地，每年光賣餘糧就賣四、五萬元。愚而多財則益其過。禿頭有了錢就賭就嫖，光情婦就有四五個。那貪的基因已經融入他的骨髓，隻有撤銷他的權利，才能使他停止攫取，停止對群眾的榨骨吸髓的卑鄙行為。這是群眾的心聲，生活的注釋。於是我揚起了了鬥爭的旗幟，把他貪占的事實材料寄給各級革命委員會，還親自上訪過省城合肥，然而，都是泥牛如海杳無音信。

    至今不僅農村基層包括市縣級紀檢機構都是聾子的耳朵擺設，有的甚至仍在受賄為腐敗分子出點子逃脫。這是很可怕的。

    我們現在社會物質豐富了，人民生活安穩幸福了，人口倍增，人的壽命在不斷地增長，國防力量在日新月異的增強，這些總總連我們的敵人都不得不說社會主義製度好，共產黨英明偉大；然而，最底層群眾沒有話語權，眼睜睜看著壞人貪腐橫行而說的沒人聽，上訪群眾反映的冤屈事得不到解決，這不能說不是我們社會一項很大的社會問題——凡是上訪者，都是善良老實如牛的無權者，不是個人有天大的冤屈，就是有關一方群眾重大利益的的有極強社會責任心者，才去上訪，不然誰吃飽撐得去惹人煩？可以這樣說，那裏上訪者最多，哪裏最腐敗，哪裏腐敗分子最猖狂，哪裏的最基層群眾最遭殃。

    我國的GDP位居世界第二了，為什麼不把最下層群眾的上訪人員的冤屈解決好？這會有多大看不到的惡劣影響？——如果高層決策者高度重視群眾的上訪工作，把這項關係到廣大基層群眾切身利益的事情上提到各級紀委去抓，別再讓一些無職無權的人敷衍，就抓住了社會主義群言堂的牛鼻子，社會將會更加和諧可愛——尊敬的國家精英們，難道不能找到一種既在共產黨領導下又能讓群眾言論自由，為社會為群眾能言敢言言者無罪從而使最基層群眾都沒有冤屈，更好的更和諧的社會製度麼？

    一狀十年仇，我成了禿子的仇敵。

    我村張、劉、餘三姓，張姓占一半還多點。而在我們方圓左右，王李兩姓多，四五個莊全一色姓。在高集街上，這兩姓的流氓，可以借雞毛蒜皮的事，打罵姓少的，甚至用刀往死裏捅，而姓少的隻能挨打受氣忍氣吞聲。大戶“人頭”可以任意賒欠姓少的做生意的貨不給錢，有的能賒數千甚至數萬。即使是姓少的“人頭”或基層幹部，也受這兩姓的氣。所以有不是同一姓的硬“敘”成“一家子”的。

    張姓也同我們劉姓一樣是受氣的小姓。如禿子有個叫雪的侄女，長得很水靈，才十五六歲，王李兩姓竟有幾位男子多次性騷擾她，禿子兄弟幾個沒一個人敢透氣的。作為有思維的人，浸芳凜潔會產生冰魂雪魄，濡塵染垢會變得狗苟蠅營。雪小小年齡就墮落為風塵女子。最後王姓一位已有四個子女年已近知天命的流氓男子，睡他家不走，霸占為二房。張姓在王李姓麵前是任人蹂躪的羊羔，而在我們劉姓麵前卻變成了一隻凶神惡煞的狼了。張姓一位短脖子的鰥夫，竟多次竄入一家劉姓家，企圖占有其女，在一家人的竭力保護下，其陰謀才沒得成。

    至今我受知識性格的局限，看問題總不全麵，一個蘋果一半青一半紅，我總說紅的或青的。對長期受禿子欺壓的群眾，我隻看到他們氣憤的一麵，卻沒看到他們的愚昧無知掙脫不了宗族繩索的捆綁媚上媚俗的一麵。他們看我沒觸動禿子的一根毫毛，就狼似的撲向我。

    記得那是我們合隊的第三年秋天，好像是八月十四夜裏，我一頭肥豬被盜。我莊有兩口大塘，東頭張姓、西頭劉餘姓各一口，各放各的魚，上午都逮魚了。那幾天嶽姓都在濾粉，大唐周圍挖了許多池子，鋪上塑料布濾。夜裏池邊有人看。東西塘中間，有條南北路壩，我住路壩頭。那時我喂兩頭豬，都兩百多斤了。張姓一些人把豬攆到他們東頭竹園裏，打死分吃了，一戶十多斤。他們是在禿子的慫恿下有意懲治我的——後來才知道，我豬沒有的前一天，他們攆住我鄰居劉懷海的豬了，有人認出來了沒有打。鄰居找到晌午，禿子對他說，在他東頭竹園裏。那時我已經在鄉中心小學喝粉筆灰了，每天回來得很晚，一點也不知道。第二天夜裏才攆我家的。

    那時一頭豬就是一家人的花費。我急得連幾夜未眠。就是從那時我理解了莎士比亞的“生活毀滅人是無聲無息的”這句話的含義的。在我找豬的第二夜，就是那位常吃爛山芋片我曾經同情過又瘦又矮黝黑得像隻的猴子似的也在濾粉的叫張彬的對我說：“楊大莊汪某某（張姓外甥）兄弟倆來咱村賣肉，夜裏走的很晚，是不是被他倆攆走了？——還說屠戶都會逮豬。”我不知是他調虎離山的詭計，中了瘦猴的圈套，誤認為豬攆魚腥，被兄弟倆順手牽羊趕走了。這樣他們把我引到外莊，第三天夜裏才把豬處理分了。至今僅有一位張姓婦女向我透漏當時豬被幾個人打死扔大塘裏的情景。那時我倆孩子上中學，家庭經濟拮據，在經濟上對我的打擊是沉重。更讓我不寒而栗的是張姓多數人都視我為敵，我成了眾矢之“的”，眾怨之“靶”。我背上了正義的十字架。

    他們的“眾炮”幾乎把我擊倒。

    我想到近讀《韓複榘的笑話》末尾一段：“可見有些權勢的可怕，輿論的厲害。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可歎可悲，世間多是趨炎附勢、巴高踩低的狗彘不如者。”這便是鄉村“無賴證權”形成的畸形環境。這能是那位背著“作文就是做人”十字架的個人悲劇麼？又讀《瑞士遐想》，說瑞士人均月工資4000瑞士法郎，相當於人民幣兩萬多元。這與瑞士政府高效節儉精幹息息相關。我想是不是與瑞士人民素質高，都能行使監督政府的責任相關？有什麼樣的群眾就會有什麼樣的領導啊！

    眾口還在“爍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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