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03 更新時間:19-12-06 11:21
吳瑤從老文的小旅館離開,準備一路南下,想著回趟家,看能不能把身份找回來,身無分文的吳瑤一路住橋洞、吃溲食,晝伏夜出,好多次遇到安察院的人都差一點被抓,吳瑤感歎自己運氣好。
很快到了漢雲省境內。
過了輝州、梁下、南都,就是翰州了。
吳瑤陰鬱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心想著很快就能見到父母,總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
誰曾想,蘭大小姐知道吳瑤是翰州人,早在吳瑤還未生產之前就讓蘭氏家主安排好人摸清了吳瑤父母的日常軌跡,一直監視著。
七月中旬,正值梅雨季,悶熱潮濕,吳瑤產後遭遇大變,心思鬱結,終於在經過輝州市的時候,實在支撐不住暈倒在了一條偏僻的路邊。有位好心阿姨把吳瑤扶了回去,照顧了兩天兩夜吳瑤才醒了過來,看到阿姨一家老小對自己的無微不至的照應,吳瑤淚流滿麵,站起來對阿姨深深鞠了一躬,“阿姨,我是不詳之人,多謝你的照顧,我得走了,不能連累你們。”
說完吳瑤顫巍巍的離開了好心阿姨家,找了一個爛尾樓躺了十幾天。
吳瑤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不想入輪回,精神上隻能硬熬著,一熬就兩周過去了,也沒死掉,身上仿佛還輕快了不少,肚子還知道餓了,聽到外麵嘀嗒的雨聲,爬了好久才挪到沒有玻璃的窗台上,用手接了點水舔了舔,甜的,吳瑤欣喜異常,已經兩個月沒有味覺了,一下子覺得甜,心裏也激動,又嚐了幾口,也是甜的,吳瑤瘦的脫了形,隻有眼睛這會閃著點神采。
此刻就算是李炎君也不一定認得出來。
吳瑤求生欲望非常強烈,爬出爛尾樓到附近垃圾桶找點能吃的東西,這樣過了一周,終於體力恢複一些。
吳瑤想著最近也沒遇上安察院的人,應該是事情平息了。
想了好久還是決定回趟家,畢竟還想再見父母一麵,悄悄看一眼也行。
福禍相依,也是因為這場病,吳瑤躲過了蘭氏家主的幾波地毯式追查。
但是吳瑤也錯過了被聞七找到的機會。
聞七一路追蹤著固魂珠的氣味,晚了吳瑤半日進入輝州,吳瑤因為昏迷,固魂珠被激發,氣味變弱,加之吳瑤病氣太盛完全掩蓋了固魂珠的特殊氣味。
聞七在輝州待了十天才回鳳棲樓向李炎君複命。
李炎君沒有意外也沒有言語,愣愣的發著呆,魏媽讓聞七先回去。
鳳棲樓一年四季恒溫,而李炎君卻對著魏媽說冷,披了兩件外套還說冷,魏媽趕緊讓暗醫過來看看。
暗醫一把脈心裏大驚,跪在地上說,“家主,你可要保重身體,不能這麼心思鬱結了,您的蔚靈劍訣已經開始反噬,不可再情緒波動太大,否則有七竅出血而亡的風險。”
魏媽問暗醫,“有什麼辦法可以紓解一些?現在吳瑤生死不明,君兒心裏肯定一直自責,她自己拔不出來,這會看著還好好的,不定明天就撐不下去了。而且堯君十幾天了一直病懨懨的,申子豐不知道請了多少名醫,查不出原因,這真是···”
暗醫聽說一直查不出病因,“能否抱來我看看。”
暗醫把過李堯君脈象沒有任何問題,思索了下道,“家主,孩子可能是跟母體有感應,因為血陣的緣故,堯君元神應該是能感應吳瑤,此刻恐怕吳瑤身體狀況很不好。如果堯君不藥而愈,吳瑤至少還活著。”
李炎君問暗醫,“能通過堯君找到吳瑤麼?”
“家主,我回去好好查查典籍,之前未有這方麵的例子。”暗醫回道。
“好,你盡力去查查吧。”李炎君說完就去了書房處理公務。
魏媽把李炎君送到書房才回來,對鍾姨好一番囑咐。
眾人伺候的小心翼翼,譚姳最近低調了很多,精神似乎也不太好,不太參與政事。
殷坤明戰戰兢兢的坐在末位木椅上聽李炎君與內閣元老泉州章氏家主章標忠議論海軍的一些改革事項,記錄的特別詳細,書房裏的人都知道吳瑤對李炎君的重要性,連一貫吊兒郎當的李一源辦事也仔細認真起來。
好在,李炎君不是個遷怒旁人的性格,最多就是表情冷了點,處理公務起來還是一如既往,既聽得進諫言也毫不徇私,一切有條不紊。
“害了我的瑤兒”,這是李炎君內心最痛苦的地方。
暗五跟著聞七一路南下,在尋找吳瑤的同時,也在尋找暗七。
聞七回北都後,暗五繼續留在輝州轉換了尋找思路,轉而跟著蘭氏家主的人,發揮自己暗衛的專長,打聽吳瑤下落,他有預感,一定能夠找到吳瑤。
從輝州到梁下,盛夏時節,蚊蟲蛇蟻特別多,吳瑤沒有太多心情想北都什麼情況,特別害怕蛇的吳瑤在外麵橋洞幾乎不睡覺,隻有遇到荒宅勉強睡一天,還得前前後後檢查好幾遍。大多數時候都是趁著夜色趕路,根本辨不出東南西北,等太陽升起才知道走偏了,不知道走了多少次回頭路,流了多少淚,一隻腳穿著垃圾堆撿來球鞋,一隻腳穿著自己的棉鞋,原本光潔白嫩的纖足,腳底遍布厚繭,腳背被蚊蟲咬的點點斑斑,一些已經腫的化膿。
吳瑤是獨女,家裏也是嬌生慣養的,從來沒有正經做過活受過苦,上班後雖被壓榨,哪及得上這五個月受的苦楚一星半點。
這日,天蒙蒙亮,吳瑤看到前方有個路界牌石,一麵寫著梁下,一麵寫著南都,心裏激動萬分,原本消瘦蛻皮的臉一下子也煥發了光彩,似乎已經到家了。
吳瑤想大喊,太好啦,終於回到自己待了七年的南都了,有那麼多美好的青春印記,什麼時候都覺得異常親近,空氣仿佛也是熟悉的味道,一直坐在碑石上歇到太陽升起才找地方躲起來。
到了漢雲省,就屬於丘陵地貌了。
吳瑤找了一處背陰小山丘的灌木叢裏躺著,看到附近有個西瓜地,直咽口水,走了一晚上路,雖然西瓜的清甜味確實誘人,還是迷迷糊糊睡著了,睡著前吳瑤想一會去看看有沒有主人不要的開裂西瓜。
下午太陽偏西照到吳瑤躺的灌木叢,透進來的太陽光隨著風晃來晃去,把吳瑤晃醒了,爬起來看四周沒人,吳瑤往西瓜地跳下去,在這好幾畝地裏來回走遍了所有西瓜壟也沒發現開裂的西瓜,幾次吳瑤想去摘一個,想想還是忍住了,不經同意視為偷,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最後吳瑤還是在看瓜人的棚子外麵找到一塊被挖過的半個瓜皮,抱在手裏擦了擦土,一會就啃進了肚子裏。
吃完瓜皮,吳瑤看天色還早,走到旁邊的水塘,洗了個頭,坐回之前睡得灌木叢裏,暑氣雖盛,到了下晚總有微風,長發隨著野風糾纏在灌木上,吳瑤隨意拽了幾下,呼出了長長的一聲歎氣,“算命還真說對了,果然還是應該信的,至少可以早做準備,也許不會這麼狼狽,哎,算了,都到這地步了,也不知道炎君有沒有讓人來找我,還是得靠自己,其實自己隻要有個身份不怕安察院的查,哪怕在這荒郊野外住個瓜棚也是好的,到底是誰要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呢?炎君還是申子豐?或者是蘭大小姐?譚姳?還有一個人李炎書知道我懷孕,還有魏媽、鍾姨和暗醫?···”
吳瑤第一次這麼理智的思索半年前發生的一切,“是時候跟過去做個了斷了。佛語有雲,”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若無閑事掛心頭,便是人間好時節”。往日不可追,隻待來日長。也算是真正愛過一場了吧,反正自己付出了所有能付出的。不悔不怨,這是一定的。喜歡和愛都是自願的事情,也許結果不如意,可當時誰又管得了那許多,關鍵是誰都想不到這麼糟糕的未來。安了,這樣也好,免得總是惶恐自己配不上炎君,順應命運吧,希望彼此都安好,如果說還有執念,就是再見一麵,至少告個別。”
灌木叢中的小白花,星星點點,隨風擺動,煞有一番浪漫無邪的意境。
對於此刻的吳瑤來說,就是最美的存在。
靜下心的吳瑤豁達起來,心裏盤算暫時也不回家讓父母操心了,看看能不能先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躲幾年等風頭過了再說,反正自己有手有腳,做什麼都可以活下來。
做出決定的吳瑤心裏也踏實起來,天色完全黑了下來,爬起來往南都西麵而去,那裏有個夏束林場,吳瑤上大學時樹木學課程實習去待過幾天,位於夏荒山脈的深處,記得當時大巴車進入山裏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聽夏束林場食堂的李師傅講,這個山大的狠,再往深處去,除了護林員很少有人進了。吳瑤就準備去夏束林場找李師傅,或者到那附近找個地方安頓下來。
夏束林場是南都林學院的實習基地,李師傅獨身一人,常年守在此處,孩子們不來的時候也幫忙打理一些實驗基本操作,也不寂寞,畢竟往返實驗基地的研究生還有不少,經常給李師傅捎點補給物品,生活簡單也不艱苦。
話說回來,吳瑤如果能夠順利到達夏束林場,李師傅肯定會願意多個人陪著他,也肯定會幫著吳瑤隱藏好無籍無名的身份問題。
世事難料,就在吳瑤放下過往,決定離開是非的時候,在夏荒山腳下的湯口鎮,吳瑤又遭遇了蘭氏家主派來尋找她的人,這幾個人也奇怪,明明可以抓住吳瑤,卻隻是一直把吳瑤往山上驅趕,當吳瑤跑到懸崖邊的時候終於明白,現在正好是汛期,下麵是翻騰的漢江,水流湍急,自己不會遊泳,隻有死路一條。
追趕的幾人看著吳瑤這麼狼狽哈哈大笑,也不上前,就圍在十米之外等著。
吳瑤隻能認命了,眼睛一閉,跳進漢江,還未入水,頭就撞上了突出來的石頭,劇痛下就昏迷了,那一瞬間吳瑤慶幸還好,不是淹死的,是撞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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