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741 更新時間：10-03-09 21:11
淩曌擰著眉頭坐在桌邊，因為遭到長生襲擊之事，淩曌也取消了前去太廟祈福，待回到宮中，安排妥當後，已接近正午了。
“曌兒。”淩曌回眸，低順地垂下頭迎上前去：“母後。”
是太後。
“曌兒，你沒事吧？”太後那撲滿脂粉的臉上卻還是透出一絲蒼白，精致的妝容也略略花了些。
太後急急抓住了淩曌伸過去的手，將他上上下下摸了一遍，確認了兒子身上沒有受傷。
“呀，這血跡……來人，傳太醫！”突然，太後發現了淩曌的衣角上染上了血跡，心下一驚，急急忙忙朝外喊道。
“母後……母後！”淩曌一把阻止了太後過分擔心的舉動，柔聲道：“那不是孩兒的血，母後請勿擔心！”
太後不信，依舊等到太醫前來叩首，將淩曌全身仔細檢查一遍後，說：“回稟皇上，太後，皇上身上並無傷痕，皇上隻需喝上幾帖壓驚茶便好。”
“還不不快下去開帖子？！杵在這等哀家帶你下去麼？”
老太醫嚇了一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更加不敢亂動了。
淩曌隻好開口：“先下去開藥吧。”
老太醫這才一磕頭，顫巍巍的退下。
淩曌撫著太後走至內間，在紫金的桌凳下做下，立刻有婢女奉茶。
“落衣盼煙那兩個丫頭呢？！皇帝身上沾有血跡還不快伺候著更衣，跑到哪裏撒野去了？”太後對淩曌身上的血跡還是耿耿於懷：“你們幾個，快去伺候皇上更衣！”她隨手招呼了站在門側兩邊的侍女。
淩曌隻好站起身走進寢室。
不消一刻鍾，淩曌已是褪去龍袍，換上平日所著的普通居服。雖說是普通居服，可做工與不料以及顏色也極有考究，全都是以上好的材料做成，用以凸顯皇家尊貴的身份。
“曌兒，……早上在宣武門前那個刺客，聽說讓他給跑了？”太後見淩曌端著壓驚的茶一口一口的喝下去，這才滿意的開了口。
“嗬，母後依舊跟以前一樣，總是要親自看著孩兒將藥呀補品呀之類的東西吃下口才肯開口說話。”
太後一愣，像是想起了淩曌小時候，不禁也抿嘴一笑道：“誰讓你不乖呢，小的時候母後抱著你哄著你，你愣是不肯吃藥，即使是化了糖配進藥裏，你也依舊不喝，可真是麻煩了小順子幾個呢！到現在小順子手臂上的齒痕還留著！就是你小時候不聽話，硬是將哄你吃藥的順公公給咬傷了。”
站在太後身後的順公公恭順的笑了笑，隨後將手中的拂塵往後一甩，說道：“奴才手中的牙印可是龍印呀，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請，莫說是一個印子了，若是皇上高興了，在奴才手上在咬上幾個，奴才也毫無怨言呐！”
“嗬嗬，就你嘴巴甜！也不枉費你跟了我幾十年了啊！”
淩曌連聲附和道：“順公公確實對母後一片忠心，此番心意實在難得！”
“奴才不敢當。”
“是呀，小順子的那份心，在現在的奴才中已屬難得咯！也不像那兩個奴婢，到現在才知道回這秦庸宮麼？”
淩曌往外一看，發現落衣與盼煙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糟糕……偏偏在母後前來的時候回來。
原來，落衣與盼煙被淩曌悄悄派到蕭嶽的相府，畢竟他不方便這麼大搖大擺的將阿七帶進宮來，也不方便在發生了刺客事件後不立刻回宮而是前去蕭嶽的相府。但是淩曌卻又時刻擔心阿七的狀況，隻好讓落衣與盼煙隨著蕭嶽一同回府，待阿七有了好轉在回宮報告於他。
“母後……”
太後將手一抬，斷了淩曌的話，說道：“曌兒，不用幫那兩個奴婢說話，哀家今日親自來問問，看看那兩個奴婢到底有沒有盡心照顧你這個皇帝！將兩個奴婢給哀家帶進來。”
“太後恕罪太後恕罪！”落衣與盼煙被侍衛半推半挪的拎進來。
落衣抬眼求助於皇上，卻被太後發現，斥道：“給哀家說清楚，你們兩個奴婢，沒有雖皇帝一同回宮，是去了哪裏？”
落衣與盼煙畢竟是長期伺候淩曌的宮女，所以在淩曌沒有表態之前，即使是太後，即使心裏害怕，卻也咬著牙不敢說出口。
“嘴巴倒是挺硬的，哀家倒要看看，你們能硬到什麼時候！”
“母後……！”畢竟也是長生跟著自己的丫鬟，淩曌自然不可袖手旁觀，他歎口氣道：“母後定不會不知道孩兒將她們姐妹派到哪去，母後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太後不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淩曌。許久，才幽幽歎氣，道：“曌兒，不是母後想要事事牽製著你的行動，也不是母後想要監視你，隻是你尚年輕，涉世不深，縱使你現在覺得朝野內外風調雨順，一片祥和，但實際殺機暗藏，朝內大臣的勢力越做越大，如果到後來連你都駕馭不了，那怎麼辦？我們這淩氏天下難道要毀在你的手裏麼？”
淩曌垂下眼簾，這些他都明白，可是……
“皇帝，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隻不過，你的後宮之內，已經有了一後二妃還有幾個嬪與貴人，算上那前不久被你在外貶成答應的淩答應，女人的數目雖說多也不多，但也絕對不少。但是你自己算算，從你大婚那日之後，你出入後宮的次數有多少？那些妃子身後的家族各個都肯為我淩氏皇族效力，隻要她們身下了皇族血統的孩子，那麼即可綿延我淩氏血脈，又可鞏固你的勢力，用以抵抗那些逐漸做大的朝臣。你為何想不明白呢？後宮裏的女人，哪個不是風華正茂，體態端莊，你寧可寵幸宮女也不願意出入後宮，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母後！”淩曌的聲音有些加重：“兒臣隻想找一個一心人，能夠與兒臣白頭不相離的一心人而已。後宮的女人，皆不是兒臣心中所向，兒臣如何能夠為了政治需求，而背離自己心中所向？”
“那麼，那個鄉間帶回不明身份的野丫頭，難道就是皇兒心中的那個一心人麼？”太後犀利的眼光掃向淩曌。
淩曌心下一驚，母後果然是已經知道了，怕是當下連阿七的底細也查過了。
“母後既然知道了，何須再多此一問。”
“放肆！”太後突然拍案而起：“咳咳……”由於過於激動，一下子激起老毛病，咳嗽不斷：“你當真是想氣死哀家麼？那麼一個從半路帶走的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你膽敢當著哀家麵跟哀家說是你心中所想的一心人？你把祖宗家訓置於何地？”
“母後息怒！”淩曌著急的想要扶穩太後，不料卻被太後一拂：“哀家不要你扶，你今日就給哀家說個明白，你到底想將那個野丫頭如何處置！”
“……兒臣不敢欺瞞母後，兒臣想要將她帶入宮。”
“你……你”太後不怒反笑：“好好，自古紅顏多禍水，哀家之前在淩羋那個畜生那裏體會到，如今，反而又再次在自己兒子身上體驗。好，好，你做得好！哈哈哈！”
“母後，兒臣與淩羋不同！”
“有什麼不同的，不都是為了個女人，最後連自己的大業都置之不理了麼！”
“兒臣不同於淩羋，兒臣縱使喜歡阿七，也定不會因為阿七也醉心美色，從此不顧朝政，兒臣隻是想要娶一個自己心中所屬的女孩，難道這也錯了麼？”
“……”太後沉默了許久，是阿，她怎能將曌兒與淩羋那個畜生相比較呢？但是……
“曌兒，你是皇帝，這就決定了很多事，你不能，眾人也不允許你這般做。那個身份不明的女孩，你想要納為妃，這般混亂皇家血脈之事，哀家絕不容許！莊恒遇刺的事難道皇帝忘記了麼？你周圍有多少人，在暗處視機想要扳倒你呀！若隻是身價清白的普通姑娘到也罷了，偏生那個丫頭的身份始終查不出來，你讓哀家如何能夠讓你將她帶入宮中？！而且，看起來，早上那個刺客，似乎也是衝著她而前來，曌兒，你難道就看不出來麼？那般危險的女子，你還想要將她帶進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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