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37 更新時間：19-10-25 23:17
恒星製藥的大批員工在盛朝因違法事件被抓，與盛朝僅有一條馬路之隔的恒星本部自然逃脫不了幹係。當黎辰和盛懷景帶人去正式請張政問話時，卻發現本就不大的一家公司，隻剩下一堆中層和員工和沒頭蒼蠅一樣，高層竟然基本消失了，聯係不上也不知去向。其實早在他們了解到盛朝和恒星之間的錯綜複雜時，就已經猜到了現在的局麵。
張政辦公室內，探員們都各自忙碌，將有用的資料和書籍搬空。黎辰環視著現代簡約的裝潢格調，看得出這間辦公室主人的幹練，再想想張政其人，能在短短三年便可以在海城打下一片天，這人手腕確實不一般。
盛懷景正在張政的辦公桌上翻找，拉開腿邊抽屜時，一張宣傳廣告卻映入眼簾。”幹細胞移植，獎勵豐厚。”一模一樣的字樣，盛懷景再熟悉不過，這正是夾在韓小峰論文裏的那張小廣告。
“黎辰，快看這個，跟韓小峰的那張一模一樣。”
黎辰接過宣傳紙，仔細端詳，隻是此刻他心中的迷霧之間，總感覺某種真想正在呼之欲出，這張紙，就像是無聲的在宣告著某種秘密。
門外的敲門聲響起，一個探員抱著電腦，“黎隊，這公司的賬目，我剛才核查了一遍，有點不對。”
”說“
“我是從三年前開始查的，這家公司的開支，除了日常製服員工的工資獎金外，大部分都用來投資科研項目，可是這賬目上的科研沒有任何一個申請專利，也就是說他們這些年的研究投資基本屬於打水漂。所以這家公司一直處於虧本狀態，就算是背後有什麼金主，想必也不會一連虧空三年吧。“
黎辰托額思索了良久，不知怎麼，腦中的一根線，將眼前的小廣告，和之前在盛朝桌子上出現的吸毒用的針管連在了一起，有一個可怕的想法懸在了腦海中。
“或許並不是虧空三年呢。”
鐵板釘釘的證據擺在眼前，市局的家屬熱潮終於消散了不少，但是審訊室這邊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葉明從盛朝回來後就一直在審訊室和辦公室來回跑，都要在這裏坐化，今天在那個隱藏的房間裏荒唐一夢的男人們一半都是讓他給審的，這些人才是最好撬開嘴的，基本都是在家裏被老婆管得嚴的，但是這群人是知道最少的，一般都是被一些同事拉去玩了玩結果被錄了像抓了把柄，後來就越來越放縱自己，卻也怕家裏人知道。
氣的葉明想要一拳打在他們油膩的臉上，跟著他登記的魏青峰愁得戒了10年的煙癮都要犯了，現在坐在他們對麵的是那日在黎辰眼皮子底下和張政交談的胖子，叫周雲濤，而更重要的是，也是盛朝的公關經理。
眼前坐在對麵的胖子臉上還有黎辰給造下的青紫，有些不顯人形。葉明看著有些忍俊不禁，但也必須得保持著身為人民公仆該有的行為素質，嚴肅嚴肅。葉明正想著從何處突破，黎辰走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看著對麵因為一日折騰變的異常頹靡的周雲濤，黎辰淡定拿起資料，“周雲濤，男，42歲，初中學曆，於外地做一段時間小生意後前往盛朝KTV做行政經理，說說吧，跟著張政，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能讓你幹出這麼多違背法律的事。”
周雲濤做過很多的事，也早就料到早晚會有這一天，也預想過會說什麼，但是真正麵對時，卻怎麼也開不了口了。黎辰對這種沉默早已沒啥想法了，隻是淡定的拿出文件夾裏的一張照片，開始端詳起來，
“哎呀，這個小姑娘真可愛，跟我家的小姑娘一樣。”
周雲濤隻瞥了照片一眼，便從沉默瞬間轉變成一隻暴躁的熊，嘴裏開始不顧一切口吐芬芳。
黎辰冷笑，
“你當我們都是什麼人，你以為我們會跟電影裏一樣拿你家人威脅你？周雲濤，我隻是想讓你清楚，你有女兒，我也有，她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是我到現在都不敢告訴她她的親生父親現在正在烈士墓園躺著，而你呢，你的孩子出生後你為他進過一天做父親的責任嗎？你能明白一個孩子失去父親的滋味嗎？”
或許再硬的鎧甲，都有著最柔軟的軟肋覆蓋著，當提到女兒時，眼前的這個滿嘴粗話的胖子，突然哭了。這一刻他不再是推杯換盞觥籌交錯的公關經理，也不是那個對黎辰揮去拳頭的野蠻歹徒。
二十多年前，一個叫周雲濤的年輕人遠走他鄉初次來到大城市，看著高聳矗立的鋼筋水泥滿是向往。隻是他的學曆低，又不聰明，隻能在海城北區做學雜工，偶爾也會去享譽全國的海城大學去蹭蹭課，佯裝自己就是大學生。隻是幻想終歸是幻想，總有夢碎的那一天，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癟小的出租屋內。
生活在塵埃，也總向往著光而生。在北區打拚活命，他遇到了同樣向往光的女人，那女人潑辣算計，卻不失希望，兩人很快生活在了一起，他們沒有房，車，沒有齊全的電器設備，甚至沒有去民政局登記，但他們將這稱之為，愛情。隻是好景不長，女人懷孕了，她想生下來，可他們的收入根本不能支持三人的費用。
屋漏偏逢連夜雨，因為家裏奶奶生病，周雲濤艱難的衡量著，還是將本來準備流產的錢寄回了家，女人傷心，兩人最終分手了。周雲濤從來沒那麼感覺錢是那麼重要過，他迫切的想要來錢快的法子，卻次次碰壁，醫藥費的負擔越來越重，他肩上的擔子差點壓垮他這個年輕人。
直到一個出手闊綽的男人帶他到了一家KTV裏，他曾經從未踏足的地方，那扇大門後卻是異彩斑斕的世界，就在那裏，她第一次喝到紅酒，第一次見到名牌，第一次穿上西裝，也是在那裏，他的生活天翻地覆。
他被套上製服的那一刻才明白，那男人覺得他體力強，招他來充當會所的侍者，他隨不想幹這種昧著良心風險又大的活，但耐不住給的錢太多，他便也安生了下來。這種低三下四的生活，他剛開始還會心裏厭煩些，直到後來，便也漸漸麻木了，甚至於，那些來玩樂的子弟們在他手上滅煙頭他都不曾反抗過。
直到後來的一次服務，接待了一個落魄中年人，他叫張政，中年人偏瘦，看著有些窘迫，眼裏卻總是透著惠亮的光。這中年人總是跟他說總有一天自己會發財，他也隻是笑笑，並未當真，因為他直到，曾經來海城的很多年輕人都是這麼想的，曾經來海城的他也是這麼想的。
隻是過了幾年，那個叫張政的落魄人再次來到盛朝時，卻搖身一變成了這的股東，行事雷厲風行，頗有成功者的氣派，他還記得周雲濤，並想跟盛朝有長期合作，周雲濤本不懂一個製藥企業能與會所有什麼生意往來，隻是利益夠了，他也就應允了。
直到張政提議在盛朝內部開出一間獨屬恒星員工的包廂，他開始意識到某些事情正在往錯誤發展。隻是隨著自己賬戶上的錢越來越多，他開始從盛朝的管理者，慢慢變成了那個房間裏的常客，他開始慢慢縱容張政將自己得員工帶進那個房間，甚至為張政找各種女孩來，甚至到最後，他竟然公然看著張政的員工們吸毒。
沉淪著，周雲濤不斷的沉淪著，直到成為一個被同化的惡魔。
黎辰靜靜的聽完這一切，開口
“那你們吸毒的毒品是從哪弄來的，韓小峰的死，又是怎麼回事。”
吐露了半輩子為說的秘密，周雲濤也無所謂了“毒品我是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張政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弄來這些東西。至於那個姓韓的，上個月那個姓韓的學生一直在盛朝門口鬼鬼祟祟，有一天甚至都溜了進來，被保安發現抓住，問他到底是幹嘛的也不說，張政也滿臉生氣的進來，提起桌上的酒瓶就砸向他的頭，再然後，我們拳腳相加的，他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就被張政帶著人收拾不知道哪去了。再知道他結果時，才知道他被分屍了。”
無論是坐在周雲濤對麵的黎辰，還是坐在審訊室外旁聽的葉明，都靜靜的握緊了拳頭，心裏沒來由的擁堵讓黎辰一下子有些胸悶。至於在鬱悶什麼，是感歎世事造人？還金錢誘惑？前方的迷霧到底有多大，韓小峰死亡前到底經曆過什麼，他們一切的一切都像是摸著石頭過河。
當周雲濤被帶離審訊室前，突然轉頭問向黎辰，
“黎警官，那個女人給我看過我們女兒的照片，很可愛，你說我的女兒會原諒我的所作所為嗎？大概不會吧，畢竟你的女兒的親生父親離開時是英雄，我離開他時，是個失敗者。”
黎辰聽到這話時怔住了，緩緩開口
“父親對女兒來說，都該是英雄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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