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533 更新時間:19-08-22 02:35
夜深時分,陸宇捏著水囊瀟灑得在所住的客棧屋頂吹風,他一隻腳垂著,隨著微風無意識得蕩啊蕩,像午後打盹的貓一般愜意。
“你來了?你早該來了。”
來人不是別的,正是曲施殊。他們是從小玩到大的表兄弟,陸宇光憑直覺也能察覺到此人的氣息。
“多年不見。”
“是啊,三年。”陸宇那對誇張華麗的彎刀就在手邊,但此刻屋頂氣氛太好,陸宇都懶得去拾。
“我從鬼門關轉過一圈,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醒過來。”曲施殊也坐下來,看向一片黑茫茫的夜幕,“畢竟閉眼之後我隻知道你是假意追殺。”
“嗬,虛偽。”陸宇嘲諷道,“你比誰都想當明教教主,你不會連當初的一點異樣都察覺不到。”
曲施殊仿佛沒有聽到這一聲,自顧自得繼續說:“我現在想不明白。”
“哦?稀奇了,竟還有你曲祭司想不明白的事情。”
“我選擇相信你,我們的目標曾經是一致的!”
可能陸宇開口說出的話基本都拽得欠揍,便使曲施殊也在三句對話後陷入激動的情緒,“既然教主之位你已得手,你又把我掘出來做什麼?”
“這世上少了你,無趣。”陸宇站起身,撿起彎刀。“沒有你我打架就不痛快!”
還沒等他拂過刀刃,一雙靈蛇已憑空衝他而來。那蛇噴射出的毒液直接把陸宇逼退三步,但蛇隻在空中翻騰了幾下,就被陸宇抓住空隙繞至背後。手起刀落,蛇頭與蛇身瞬間分離,那蛇便化成一陣黑煙散去了。
這時曲施殊已經奏笛,無數毒物不知從哪個縫隙湧現出來,笛聲尖利繁複,密密麻麻得織起無形的大網把陸宇圍困起來。可但凡毒物靠近陸宇,都被他三兩下用雙刀斬成了血肉模糊的屍塊。
又是一刀,利刃貫穿了整隻靈蛛,陸宇一甩刀刃,那屍骸就滾入樓底無盡的黑夜裏去了。
“曲施殊,你竟以這種實力孤身來找我!”
曲施殊停下蟲笛,蠱物們的躁動一時安靜下來。對於陸宇來說,此刻的風聲大概格外刺耳,因為他聽見曲施殊說話,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得格外清晰的話,但就是伴著風聲,被風攪得不成字句。
“此戰過後,我們恩斷義絕。”
陸宇頓時殺得更猛烈,眼看就要殺到曲施殊麵前去,“你休想!我會像這樣殺到五毒,把你如今擁有的東西全部撕裂為止!明明是你背叛在先,如今又在這邊擺什麼姿態!”
曲施殊連忙奏笛應付,他便無法說話。而陸宇此刻話卻突然多得停不下來,“你是光明之子,萬眾所托。我呢?是養子!棄嬰!一介平民!就連母親也叫我不要和你比!
你有人雙手給你奉上教主之位,我卻連入殿的資格都沒有。我在死亡之海守了兩年,最後連見一眼聖殿的資格都沒有!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與我相比?有什麼資格裝出一副受害人的樣子!”陸宇將那些毒物一隻一隻紮進屋頂,像在挨個兒細數罪狀。曲施殊隻好將蟲笛奏得更快好操控更多的毒蟲來抵擋陸宇。
最後就連曲施殊也沒了耐心,他一晃身,周遭起了濃密的毒霧,陸宇一時間迷失了方向隻能憤怒得砍一些毫無實感的霧氣。
“陸宇,沒有想到你已經恨我到這個程度。看來這次是我多此一舉了。”此話說完濃霧所在處隻餘下幾隻散飛的靈蝶,曲施殊整個人都消失了,就如同他從沒來過般。倒是陸宇被剛才一戰激起一陣鬥氣無處發泄,比平常時候更恨曲施殊了。
陸宇從屋頂下來後,正巧部下帶了唐堯舜的消息找他。將唐堯舜胡謅的話一聽完,陸宇黑著臉就要去唐門砍人。被幾個明教高手連忙拖住,“老大你冷靜點,這擺明了就是要你和曲施殊鑽的套啊!”
十方正好進門,對老大這種要提刀砍人的架勢見怪不怪了,“別說這個小唐門還真挺皮,才剛養好傷就這麼不要命得造這種謠。”
“不過老大啊,我們待會兒還要去伏擊呢,你可不能因為這種事誤了大事啊。”
陸宇這才把話聽進去,在場眾人連帶著十方也鬆了口氣。
“話說起來,這樣老大你在江湖上的名聲就更不好聽了,我們還是盡早把這個任務徹底了結了,回明教吧。”十方提議。
其他人也立即同意回明教的事,附議道:“現在紅衣教成不了氣候了,剩下的瑣事由他們官府也能處理,我們這個任務早可以交了。”
“可不是麼?現在這個樣子東一下西一下得出去大小嘍囉,簡直就是浪費時間。不如留一些人守在這兒老大你先回去吧。”
陸宇卻對最後這個提議表示出反對:“你們都是由我帶進中原的,要走自然要一起走。散了吧散了吧,我還要忙著給十方交代任務呢。”
眾人自然麻利的在該消失的時候瞬間消失了。
十方笑道:“還好還好,我進來得是時候。晚一步你今天就要夜闖唐門了。”
“剛才是有些上頭,出了什麼事嗎?當著兄弟們的麵也不能說。”畢竟多年的戰友,陸宇在冷靜下來之後他便有發覺,十方本應該在做最後的部署,不應該突然找他才對。
“是大事啊。”十方盡力加重那個“大”字,這讓陸宇立馬警覺起來。
“明教出事了?”
另一邊,曲施殊聽到唐堯舜造的謠言也是在他見過陸宇之後。
相比起來陸宇他要表現得要冷靜淡定得多,隻在愣了愣之後,曲施殊就對遠兒笑道:“怎麼給我安排成和陸宇一對?天下人誰都好,我唯獨覺得自己和陸宇湊成一對,會有些奇怪。不過後麵這個我用鳳凰蠱救他,他卻注定要辜負我的劇情,甚是好玩。”遠兒想說這是他最想忘記的劇情。
“如今竟然還有那麼多人信了,看來江湖後輩們的眼神都普遍不好,我自認為你畫的懸賞令還是蠻像我本人的。”
遠兒對此事也是憤憤不平,“我分明給師叔多畫的幾分陽剛之氣,那唐堯舜說你是女人,他們居然瞬間就相信了。實在可惡。”
“你是想講,我確實長得像女子嗎?”
呃……遠兒以沉默來回答他這個問題。
“真是,”曲施殊對他這個評價不是很滿意,不過他多少也有點習慣了便不拘泥於這個話題,因為在見了陸宇之後他發現自己還有一件事想做。“上次母親與我說的話還當真嗎?”
被他這麼一問遠兒立馬來了精神,“那當然當真的,陸宇本就是仗著自己善戰積累的威望。如果殿下願意站出來接手教主之位,長老會肯定會首先支持。這些年聖殿內部對陸宇的積怨不少,隻要你重新拾起‘聖子’之名,您是比陸宇更合適的教主人選。”
“……所以你們的意思是,逼宮?”
“拿回本屬於自己的地位怎麼能算是逼宮呢?雖然明教是可以強者為尊,但製度也是維係我教發展的重要基石啊。”遠兒早為這件事的勸說打過無數腹稿,這次曲施殊主動提出來,他早已能夠對所有問題對答如流。
曲施殊仍覺得不妥,他十幾歲時以“尋藥”之名拜進五仙教,從那刻開始他就自認為是五毒弟子,五毒對他優待,他怎麼能突然就拋下祭司的責任去當明教教主了?而且“聖子”豈止是個名,他與“天蛛使”一樣是個職責在肩的象征,當初他一同放棄的這份榮耀豈能說撿回就能撿回的。
曲施殊與陸司晝唯一的矛盾點便是在於五毒,他的母親對“五毒”二字趨避如猛獸,而他卻想在五毒一直呆下去。早些年,陸司晝在聽說曲施殊有望繼承五毒大祭司之位時,就對曲施殊許諾過,隻要他能遠遠地離開五毒,他可以在明教當上比“祭司”職位更崇高的“教主”。
是在什麼時候的承諾來著?曲施殊腦海中突然出現了一段空白。這麼重要的記憶他居然斷片了?他能肯定母親曾說過類似的話,可仔細想起幾次都是意在試探隨便說的,他也從沒有當真過,更不曾正麵回應母親的提議。那他為何會在有這個打算後立刻就向遠兒提起此事,遠兒也立馬做出了答複,就好像他們對這事謀劃很久了一樣。就連剛才陸宇也百分百肯定得說,有人要雙手向他奉上教主之位。那個人是指母親嗎?
曲施殊想到這兒一下抓住遠兒的肩,遠兒嚇了一跳。
“陸遠,你何時知道母親有意要將教主之位以這種方式傳予我?”
“這……怎、怎麼喊起我的全名來了?具體我也不知道,不知不覺我就知曉此事了……”這樣說完連遠兒也察覺出事情的異樣,“唉?我的消息都是由殿下親自交代的,要麼當麵、要麼飛鴿傳書,怎麼這件事就糊裏糊塗的?
我記得殿下不曾當麵與我明確講過,也不記得自己曾收到過這方麵的書信。但我卻知道這件事,還為這事籌劃了很久。”這來來去去的,他究竟都做了什麼?他為這件事傳達了什麼嗎?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
曲施殊回憶道,“如果細想,就連你也沒有明確和我講過此事。”就好像是在他們三人之中突然切入了這種話題,而奇怪的是三人沒有一個發覺此事發生得突兀。
就像,有第四個人。
而之後相關消息的互相傳達卻讓曲施殊和陸司晝之間都以為對方有那個意思了,遠兒則在傳遞消息的時候充當起了陸司晝的勸說人。
“也許,是殿下的意思吧。隻是沒有與我明確說過,這才讓事情顯得突兀了。”
曲施殊順著這件事理了理思緒,難怪陸宇會說自己是先背叛的那個人,如果將母親第一次提出此事算作這件事的起點,那確實是陸宇知道自己無法“入殿”的那一年。回過頭來看他剛才講的那些話,一句也不假。唯一對不上的隻不過是他對教主之位的想法是今天才有的。
“師叔,殿下為了這件事費心了不少,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變成這樣,但此時放棄可會讓殿下傷心的啊。”
如今這事還有回頭的可能嗎?曲施殊嘲笑自己。多年不知不覺的籌劃,如今事情變得水到渠成,仿佛就是在等一個曲施殊想要伸手去夠的時機。現在就是連曲施殊也覺得,此刻他要是突然放棄了,他會覺得可惜。半晌後曲施殊閉眼,“這回的確是真的了,母親。”
作者閑話:
看來工作日是很難憑空白碼到四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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