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03 更新時間:20-07-22 20:22
月黑風高夜,一個纖薄的人影避過了巡視的宮人,悄悄走到了西禦花園的一處偏僻的假山旁,為了避人耳目,他並沒有帶什麼照明之物,隻是憑著朦朧的月色以及自己的記憶去摸索,摸著摸著才摸到了一個隱藏著的秘密機關……
”陛下……還記得……我們約定的地方嗎?……”
他當然記得。
機關打開以後,他探手進去,從裏麵摸出了一個黑色的匣子。
雲晏帶著匣子悄悄返回了紫微宮,於多看到他的時候忙迎上來:“雲晏,還好你及時回來了……”
“太子殿下回宮了?”雲晏問道。
“是啊,才回來……還有曆王、南平郡王、安侯和重華君都在點瓊軒裏。”
這麼齊?雲晏心裏有些吃驚,這都入夜了,這些人在太子宮裏,不知道是有什麼要緊的大事……
“你看殿下回來的時候臉色如何?”雲晏問於多。
“殿下……”於多想了想——太子殿下是個喜怒不形於色的人……“殿下看不出來,但是其他幾位大人看上去不大好……”
雲晏點頭:“我知道了。”
他先回了趟寢殿,把那個黑匣子給收起來,然後才借著送茶點的名義去了點瓊軒。
點瓊軒外,其他侍衛都遠遠候著,隻有陳年一個人守在門口。
紫微宮的侍衛自然不會攔雲晏,即便是陳年,看到雲晏,也是在點頭以後讓他進去。
雲晏輕輕叩了兩下門,才推門進去。
對於他的出現,屋內的人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
“殿下,這是準備的茶點。”雲晏把茶點奉上以後就很自然地立在一旁。
殷涉議事的時候一般是不會避忌雲晏的,隻是雲晏自己不怎麼喜歡這樣的場合,往常他奉茶以後都會離開,而這一次他卻留在了裏麵——一來是近來宮中事多,他有些擔心殷涉,二來他怕他們談論的事情和歸黎叛軍有關,而這正是他現在最憂慮的。
而雲晏沒有猜錯,殷涉他們閉門談的果然是歸黎叛軍的事。關於這些叛軍,殷涉一直主張的是談判安撫,但是皇帝卻駁回了他自請談判的奏折——歸黎的突然起兵大大惹惱了皇帝,他覺得有必要出兵去鎮壓那些叛軍,順便警示一下其他人。皇帝對主和派的太子很是不滿,對他大大斥責了一番,然後就下令讓曆王帶兵出征——誰都知道曆王是太子殿下一派的,選擇曆王去帶兵很明顯是皇帝對太子的警告。
曆王拓跋繆的帶兵經驗並不少,讓他去鎮壓歸黎叛軍對他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是皇帝的一連串表現,都表現出來對太子不再像從前那麼信任和滿意了……而這才是殷涉他們思慮的事。
雲晏一直默默地站在一旁,把自己當個隱形人一般。一直等到他們議事完畢,其他人都告辭離開了——
“你是因為我的關係才會主和的嗎?”雲晏問殷涉。
殷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道:“並不全是因為你。戰事一起,生靈塗炭……百姓也才安穩了十載,我隻是想要避免戰火……”
“你父皇對前朝的所有都很避忌,他尤其痛恨人提及他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歸黎叛軍打著前朝的名義要從他手裏奪回江山,自然會觸及他的逆鱗,他不可能還和他們言和。”好歹曾經做了那麼多年的君臣,而且他也曾坐在那個位子上,他當然知道皇帝現在最在乎的是什麼。
殷涉歎道:“父皇一意孤行……這一仗怕是免不了了。”
“拓跋……幾時出發?”
“父皇催得急,後日大軍便要西行。”
“後日……”雲晏皺眉思索了會兒,才開口:“殷涉,明日,你能否讓我出宮一趟?”
“這兩日我不便出宮,你……”
“不,我的意思是我出宮便好,你不用同我一起……”雲晏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現下你自然不能離宮……我是想要……去一趟信陽侯府。”
聽到雲晏說要去信陽侯府,殷涉臉色沉了沉:“你要去找白虔?”
“我想去看看伴月。”
殷涉凝望著雲晏,那深邃如夜星的眸子裏有些複雜的東西:“你……想做什麼?”
“我心裏總有些疑問,我想當麵問問伴月。”雲晏懇求道:“殷涉,你就讓我去吧……”
殷涉沉吟半晌,才說:“罷了,你想去就去吧。”
雲晏本以為要多費一些唇舌才能勸服殷涉,甚至也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沒想到——竟然如此順利!
“殷涉,謝謝你!”
看著雲晏高興的樣子,殷涉道:“你想好怎麼和白虔說了嗎?”
說到白虔,雲晏又有些蔫了——白虔可是個人精,更何況這次他是自己送上門去——
殷涉摸了摸雲晏的腦袋,說:“我明日給你幾件東西,你以我的名義送到信陽侯府上去,就說我讓你去問候他,這樣外麵的人也不會起疑。至於你要見伴月,還是要過白虔那一關……”
雲晏咬了咬唇:“我知曉……白虔並不是好糊弄的人……”
殷涉歎口氣,說:“我會寫一封密信,你屆時交給白虔,他看了那封信,應該就會讓你見人了。”
“密信?”雲晏疑惑地看著殷涉——即便殷涉是太子,但白虔也從來不把殷涉放在眼裏,殷涉的一封信真的能讓白虔……
“我曾與白虔有約在先,大局為重,白虔不會為難你。”
雲晏更加吃驚,殷涉什麼時候和白虔有了“約”,兩人上次見麵還差點鬧得人仰馬翻……雲晏本想問,但是又問不出口——殷涉有太多瞞著自己的事,他不想說,自己何必去探究呢……
雲晏輕輕點頭:“我明白了。”
次日一早,殷涉讓陳年帶人護送雲晏出宮,都是殷涉身邊的貼身侍衛,旁人看來,隻以為這是太子讓人看顧送給信陽侯的貴重禮物,卻不知道,這些人僅僅是為了保護雲晏這個不起眼的隨侍而已。
等到了信陽侯府,雲晏先傳達了太子的口令,然後把那些東西交給了侯府的管家。
侯府管家雖然心裏也有很多疑問,但是既然是太子殿下的人,也不敢怠慢,更何況他認得雲晏和陳年,知道都是太子身邊的親信,所以讓人在側廳裏喝茶,一邊忙去向白虔通信。
這些日子,白虔一直以養病為由閉門不出,外人還真的以為信陽侯得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了,卻不知道他一直閑在家中散漫度日,無聊的時候和侍衛們打打拳,或者聽府中養著的戲子聽聽曲,就是不出門——倒不是白虔真的修身養性了,他是有自己的籌劃,而這個籌劃就和當日跟殷涉的密談有關——
因而當管家急匆匆地前來,說是太子殿下派人來了,他還以為有什麼殷涉那邊有什麼動靜了,然而當他趕到側廳看到了正坐在那裏的雲晏,先是吃了一驚,繼而喜形於色——
“我還以為太子殿下派了哪個欽差來呢,原來是雲晏你啊。”
雲晏忙起身,對著白虔行禮:“侯爺安。”
白虔上前抬起他的手臂,拉他起來,然後就攜著他入座了。
那管家看到自家侯爺對一個隨侍竟然那般親密,都看直眼睛了——這侯爺什麼時候跟太子殿下那麼好了,連對他身邊的人都這樣看重?
白虔看到之前奉上來的茶水果子,眉毛一豎:“這都是些什麼醃臢東西?快給我奉好茶好果來!”
“是,侯爺!”
管家忙出門喚人去準備,心裏更加疑竇叢生,然而他是不敢說出口的。
白虔笑眯眯地看著雲晏:“都是這些奴才不懂事,怠慢了你……”
明明旁邊還有陳年等人,白虔卻視而不見。
雲晏也覺得別扭,但是此刻他心裏因有要緊的事也顧不得了,馬上把那封密信交給白虔:“侯爺,這是我們太子殿下讓交給您的信件。”
聽到殷涉的名字,白虔心裏是不怎麼高興的,因此接信的動作也有些漫不經心,他打開被蠟封的信,慢慢看了起來,然後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侯爺?”雲晏遲疑地開口——其實他也不知道那信裏寫了什麼。
白虔抬頭,收了信,然後對站在雲晏身後的陳年等人道:“你們都出去。”
陳年等人卻不動,殷涉之前下過令,讓他們緊隨雲晏,不得離開他半步。
白虔眯起眼睛,冷笑:“難道連你們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聽了?可是太子的意思,有些事隻讓我和雲晏說。”
陳年眉頭緊鎖,並沒有動作。
雲晏頓了下,轉頭對陳年說:“沒事,我在這裏沒什麼要緊,你們就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們。”
陳年猶豫了下,才道:“我們就在門外。”
“嗯。”
等陳年他們都出去了,側廳裏隻剩下雲晏和白虔兩個人。
白虔對著雲晏的時候都是笑臉,他揚了揚手裏的信:“你可想知道,殷涉這信裏寫了什麼?”
雲晏望著白虔,總覺得……有種危險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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